“女子也可以生子?”
这些天发生在郡主身上的怪事太多,玉瑾已经很淡定了,于是耐心地为她解释了一番。
凌悠然这才得知,女尊国的男人女人只要饮下女儿泉的泉水皆可以怀孕生子。只是女子多自恃身份娇贵,轻易不会为哪个男人生儿育女。
“玉瑾,你会否,觉得我很奇怪?”凌悠然试探着问道,双目如电,紧紧盯着他,不放过丝毫变化。
玉瑾是最贴近本尊的人,这些天自己仿佛换了个人似的,不信他一点不生疑!但是,她就是她,绝不会委屈自己去扮作另一个人。
“郡主。”玉瑾坦然地直视她,眼神清澈,缓缓说道:“奴说实话,郡主你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是脾性习性,还懂得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是——”“无论郡主变成怎样,都是我的主子,奴绝不会背叛于你!更何况——”声音忽而低下来,脸上浮现一丝羞怯,“奴、更喜欢现在的你……”
闻言,凌悠然心怀大开,激动地把他搂在怀里,胡乱地亲着他的发顶,欢喜道:“好玉瑾!你的话真是深得我心啊!我好高兴!”
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玉瑾羞得满脸通红,有些手足无措,口中喃喃道:“奴也好高兴……”
凌悠然放开他,正色道:“玉瑾,你是我最信赖的人,以后莫要称奴了。若是你愿意,我可以娶你做侧夫!”玉瑾通房的身份已定,不可能再嫁给他人,而且他对自己的情意可见,自己也喜欢他,既然如此,何不给他一个名分!
玉瑾激动的浑身一颤,惊喜交加地望着她,眼中水光盈盈,嘴唇颤抖道:“郡主真的要娶我?”
“比珍珠还真!”凌悠然笑着捉住他的手,眼神真诚无比。
“……”玉瑾激动不能言,眼泪落下来,脸上却笑颜如花。原来,自己的奢望并不是奢望,而是真的可以实现。只是,他忽然又摇头,一面落泪一面笑道:“郡主的心意,玉瑾很欢喜。只是,玉瑾身份低微,做不得侧夫。而且,在正夫未娶进门之前,郡主只能有两位侧夫。”
十三位夫君争奇斗艳的幻想破灭,凌悠然却似松了口气。好在,不必接受本尊留下的乌七八糟的人,她可以慢慢挑选自己喜欢的!
温柔地擦去他眼角的泪水,凌悠然轻叹道:“也罢。这件事以后再说。”刚才到底是冲动了点,自己以为的好归宿未必是玉瑾想要的。
玉瑾含笑点点头,外面传来十三郎的声音:“到惜墨斋了!”随即马车缓缓停下来。
凌悠然迫不及待跳下马车,玉瑾抱着画卷紧随其后,动作却比她从容许多。
三人一齐走进格调风雅,透着纸墨香气的惜墨斋。这里是平城老字号的字画店,同时兼卖上等的笔墨和书写的丝帛。
店面不算太大,却透着一股浓厚的韵味。
四面墙上挂着装裱过的字画,还有一溜紫檀木的柜台摆在四周,上面摆着各种各样的笔墨和丝帛。
一位留着胡须的老先生,一身赭色儒衫,面容清瘦,却十分和蔼,见三人进来,连忙笑着招呼:“三位是要买画还是买文房之宝?”
凌悠然拿过玉瑾手中的画,笑道:“我们是来卖画的,还请老先生过目。”
“哦,让老朽看看!”老先生来了兴趣,接过画来在柜台上缓缓展开,先是漫不经心,看了一眼却猛然被吸引住。
想他浸淫书画之道半生,这样独特的画法却是前所未见!仿佛墨水泼就,却又浑然天成,写意流畅,意境宏约,悠远空灵,旁边的题字锋芒毕露,如同割金断玉般,气势凌然。
老先生越看越激动,脸都快贴画上去了,“这画,我要了!”忽然清润淡雅的嗓音响起,随即一支秀美纤长的手把画卷自老先生面前抽了开去。
老先生被扰,抬头怒视。
凌悠然却是心跳漏了一拍,这声音,不会是——转头一看,果不其然对上一双剔透温润的蓝眸,悠远宁静,却又深邃如渊。
“云郎?你怎会在此?”莫非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若不在此,我的画岂不被你卖了!”
卷一 平城故事 009 一起逛花楼!
“呃,那个——”凌悠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干笑道:“这不是没卖成吗!”随即,转头对老先生歉然道:“老先生,不好意思。这画我不卖了。”
“无妨,无妨。”刚才还横眉怒目想要发飙的老先生忽然笑吟吟的,极好说话,“只是,能否请教姑娘这画是何人所作?这又是什么画法,竟然如此独特!”
“这叫泼墨画,乃是一友人所创。此画倒是我的拙作。”
“哼,你这老头,刚才还一副想要杀人的样子,此刻倒笑得像只狐狸,真不知此人是哪家的爷,这么有面子!”冷眼旁观的十三郎忽然出言讽刺,手指着云郎,很是不屑的样子。
这也是凌悠然想知道的,于是乎她转头来,盯着云郎,希望他能给个答案。
今日的云郎,依旧是一身松散的暗蓝色宽袍,腰间系一条金银丝线编成的丝绦,垂下几缕穗子,极简单又显得不凡。蓝得妖异的长发自鬓边抓了两缕编在脑后,余者随意披散,儒雅中透着几分恣意。
温润如玉,秀雅从容,这样的气质,绝非寻常能有。
云郎小心翼翼地把画卷好,彬彬有礼地做了个揖,道:“在下云归。乃闲云野鹤一只,姑娘若不弃,可否交个朋友?”
“凌悠。”本尊的名字和她的一模一样,毕竟不好暴露身份,凌悠然只好隐去后面一字。
“悠悠。”随着目光慢慢舒卷,云归温柔地唤道。
寻常的一个称呼在他舌尖打转,辗转温柔,缠绵悱恻,充满了暧昧气息,令人禁不住脸红心跳。
“叫我凌悠就好。”凌悠然干咳了下,纠正他。不然这么叫法,人家还以为自己和他有JQ。
云归眨眨眼睛,不温不火地笑说:“悠悠若觉得吃亏,也可以唤我归归。”
“噗”,凌悠然差点笑喷,什么龟龟,还王八呢!可看看人家那一脸温和无害,很是无辜的样子,不得不感叹,论腹黑皮厚,估计此人水平远在自己之上。罢了,随他去!
“女人,还买不买东西了?”十三郎不耐烦地催促,实在见不得她与这个男人卿卿我我的样子。
“悠悠要买什么?这里我还算比较熟,不如陪你一起看看,如何?”云归立刻接口,凌悠然想也不想地答应:“美人相陪,求之不得!”
十三郎气结,哼了一声,负气转出店门。
“我这夫郎小孩子脾气,云郎莫要与他计较。”见惯了十三郎的脾气,凌悠然倒也习惯了,不过是有些骄傲任性罢了。
云归眼睛轻轻一眯,原来那小子在她眼里还是个孩子。呵。
一行三人慢慢走在大街上,十三郎远远地坠在后头,负气不愿上前,却又不甘就此回去。
凌悠然第一次逛古代的街市,很是好奇地东看看西摸摸,顺道买些小玩意儿。然而,不过片刻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比起现代琳琅满目的商品,这里的东西简直不够看。用具什么的,也极为简陋。竟连瓷器都没有,尽是些铜铁啊陶啊之类的。
“云郎,我脸上有什么吗,为什么你总是有意无意盯着我看?”凌悠然实在忍不住,停下脚步,转脸问道。
真是敏感的小丫头!云归暗叹了声,笑道:“我只是好奇,悠悠究竟服用了什么灵丹妙药,不过两日不见,脸色竟然好了许多。”之前见她时,分明顽疾缠身,有油尽灯枯之势。
“呵呵。这是秘密。”凌悠然摸摸自己的脸蛋,冲他调皮地眨眨眼睛。双修之法带来的改变,也她自己都感到惊讶。
“云郎懂得医术?”
“跟一个朋友学了些皮毛罢了。”云归谦和地笑笑,凌悠然立刻追问:“云郎的朋友医术很高明么?有机会是否可以引见?”生老病死,人生难免啊,若是认识个高明的大夫,可是件美事!
见她一脸兴趣,云归忽然有些不欲多谈那位朋友,转而道:“逛了这么久,悠悠累了没?要不,我们去前面的茶楼歇一歇?”
“也好。”凌悠然应道,转眸四顾,忽然目光被一座富丽堂皇又别具特色的建筑吸引。
一座高达五层的建筑,伫立在长街的尽头,粉墙碧瓦,金漆大门,门前一溜的红色灯笼,大白天的还亮着,高高翘起的檐角挂着一串串银铃,远远的也能隐约听到清脆的铃声。
由于距离远了些,看不清匾额上写的什么,凌悠然兴致勃勃地指着那里:“云郎,不如我们就去前面那家吧!”
云归抬头一看,神色顿时一僵,有些不确定地问:“悠悠果真要与我同去烟雨楼?”
一听烟雨楼,一直低头不语的玉瑾霍然抬头,诧异地瞪大眼睛:“郡、呃妻主,要去烟雨楼?”
“去不得?”俩人反映怪怪的,凌悠然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