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没有回答,指尖微微打了个转,继而沿着锁骨的弧度继续摸索……
凌悠然极力保持呼吸的平稳,忍住翻身擒“狼”的冲动,只想,探个究竟。
幸而,那磨人的“抚摸”只持续了片刻,且仅限于手臂和锁骨的位置,不然凌悠然不敢保证自己最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虽然那只手并不带一丝欲念,可该死的,却挑起了她满腔的欲火。转念一想,十三郎称那人为师叔祖,年纪得多大。莫非,自己被一个年过半百的猥琐老头给猥亵了?
好在,十三郎两人很快就走了出去。门合上的刹那,凌悠然霍然睁眸,眼中冷光频闪。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猫着腰来到窗边,贴着墙根,听得外面二人的对话。
“师叔祖,如何?”十三郎似乎有些忐忑,“我这里有当年师祖留下的摸骨图,你看看……她是否真正的郡主?”
“不必。”清冽如泉的的嗓音听在耳中犹如天籁,仔细再听,却又仿佛开在云端的花,神秘、渺远,遥不可及,“当年也是我给她摸的骨。是无忧郡主无疑。”
“那就好——”十三郎松了口气,声音很是愉悦。
这具身体居然被他摸过两次?凌悠然磨牙,小心翼翼地探出两只眼睛,想要看看神秘师叔祖的嘴脸,那人却蓦然转脸,一道清冷的目光恍如实质射来——
卷一 平城故事 019 十三郎, 思春了
凌悠然吓得立刻缩回脑袋,心有余悸地按住心口。好敏锐的感觉!没能看清那人的面容,只来得及捕捉那一丝长发于月色中划过绿色的流光,美得惊心!
“师叔祖,在看什么?”
没听到回应,静了片刻,听到脚步声远去。一切,归于平静。
凌悠然原地蹲了会,确认十三郎二人已走,这才起身,朝窗外看去,月色清辉,洒了一地。刚才的位置,已空无一人。
原来十三郎只是要确认自己的身份,还以为他要对自己不利。还好,心底暗自松了口气。
正出神,忽然听到一声低问:“在想什么?”
“啊!”凌悠然抬头一看,十三郎去而复返,正站在屏风边,黑暗中,双目亮得惊人。
“师叔祖说你根本没被迷晕,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十三郎边说边走了过来,凌悠然懊恼地扒了扒头发,“那家伙知道我醒着,居然还公然吃豆腐。哼,为老不尊!”
原来不是自己的错觉,那什么师叔祖真个察觉自己并未晕迷。
听得为老不尊一词,十三郎脸上古怪神色一闪而过,“你都听到了。”
凌悠然点点头,“我改变如此巨大,你若不怀疑才不正常。”
“你、不怪我?”十三郎很是意外,却见她脸上没有丝毫不悦,提吊的心终于轻轻放下。
走近一步,静静望着她,忽而道:“我很欢喜……”终于可以不必纠结自己是否会与她对立的问题。
莫名其妙的一句,凌悠然有些摸不着头绪,然而,他眼底浓浓溢出的欢悦之情,却是那样真切。那是对自己?
“给我。”十三郎伸出手,凌悠然还没搞清楚上一句,又被弄迷糊了,“什么?”这娃思维跳跃性也太大了吧!
“解药。”
啥?凌悠然愣了愣,忽然想起自己上次给他喂的夜御百女的“好药”后来因为制服了他,便将此事忘至脑后。现在想起来,可是哪儿弄解药去?
“根本没有,对不?”十三郎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那天你喂给我的根本不是什么药。究竟是什么?”
凌悠然垂眸,戳戳手指,“反正吃不死人。”原来他早知道了!
十三郎看她心虚的样子,嘴角微微一翘,语气却很严肃,“下不为例。以后学聪明点,骗人也得想周全了才可。”
闻言,凌悠然蓦然抬头,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性烈如火的娃纸,居然这么好说话?嗯,竟然还用心良苦地劝诫自己日后行事要周全?
不过,这是好事!“乖乖。”抬手,笑嘻嘻摸摸他的脑袋,“我家的十三终于长大了哈!”
十三郎嘴角一抽,把她的爪子拿下,不满道:“别把我当孩子对待——”希望你能像对玉瑾那样对我……嘴唇动了动,后面的话终究没敢出口。
“那你想要我怎样待你?”凌悠然勾唇一笑,几分邪魅,青葱般的手指攀上他的眉眼,游丝般划过浓黑的眉,奕奕有神的双眼,悬胆鼻、轻轻压了下菱唇:“这样?还是这样——”话音一转,游移在滑动的喉结处的手指——蓦然往下一滑,灵活钻入衣内,恶意地捏了捏他结实的胸膛。
“唔”十三郎难耐地发出一声低吟,一股陌生的情潮瞬间涌向小腹,沉睡的老二瞬间苏醒,昂扬而立,此时恰好凌悠然柔软的身子贴了近来,只觉得体内血气翻腾,底下涨得生疼——想要狠狠将她扑到……
旖旎的情思充斥着脑海,十三郎忽然低叫一声,猛然推开她,转身落荒而逃。
点火而不自知的某女愣在那里,莫名所以:玩笑过火,这娃纸生气了?
*
翌日一早,凌悠然刚出房门,便遇上练功回来的十三郎。不想,十三郎一见到她,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喂,你干嘛!”凌悠然追上一步,拉住他的衣摆,用力扳过他的身子。
“放手!”十三郎气低吼,脸上的绯红瞬间蔓延至脖子根。
凌悠然一看,脸红脖子粗,“Y滴,气了一个晚上还不够?不过是个玩笑,至于么你——”
话没说完,十三郎已经挣脱她,转身快步离开。
“真是别扭的娃,哼!”
“不是别扭,是思春了!懂不,丫头?”妖孽邪魅地笑自背后响起,“看,这是他早上换下的内裤,证明他昨夜发春梦了!”
“啥?”凌悠然转身一看,妖孽手里的扇柄上果然挑着一条黑色的裤衩。
十三郎扭头一看,顿时风一般倒卷了回来,一把扯下那条内内,一掌击向妖孽:“无耻的家伙!”
妖孽笑着侧身一避,“恼羞成怒了,呵呵。”
“杀了你!”十三郎气急败坏,眼见二人就要打起了,凌悠然急忙上前劝架:“十三郎,有话好说。不就是春梦遗精嘛,没啥。青春期正常生理反应……”
话没说完,十三郎抓着内内,再次落荒而逃。
妖孽一脸不怀好意,冲他大喊:“十三,忘记告诉你,那是戚叔的内裤!”
十三郎顿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凌悠然则满脸黑线:居然连戚叔都赶上穿内内的潮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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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催的十三郎……。又被欺负鸟…。
卷一 平城故事 020 滟惊四座
凤国世家云家的祖宅,历经百年风雨,依然傲然伫立在平城的东南方,地处繁华,却闹中取静,位置极佳。
今日乃是云家老祖宗七十寿诞,满是铜钉的朱漆大门洞开,门前的石狮子昂然而立,欢迎着八方来客。
门前,车如流水马如龙,宾客往来如织,锦衣华服的名门贵介,纷纷前来来为老夫人贺寿。
延寿园内,但见花木葱茏,蜂飞蝶舞,假山处处,瀑布飞泻,宛若天成,巧夺天工。更有活水绕园,碧波粼粼,红鱼遨游,一副典型的江南园林之景。
寿宴早已开始,寿喜堂上人声鼎沸,席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寿礼流水般呈送上,恭维道贺声不绝,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客,如同众星拱月般,将主位上的云老夫人环绕其中。
云老夫人虽年已七十,却保养得宜,面上几乎不见皱纹,胖胖的圆脸,红光满面,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微眯,看起来十分和蔼可亲。今日穿着一身深赤色洒金泥团花袍服,银白的头发一丝不苟挽到脑后,略点珠翠,额头上戴红金交织的抹额,中间一颗祖母绿的宝石,看起来雍容华贵。
云家的侍婢侍儿于宾客之中来往穿梭,忙碌不停。美酒香茗,点心果品,美味佳肴,流水介地送上来。
“无忧郡主道贺——”随着刻意拖长的通报声,一个清脆如同珠落玉盘又婉转动听的嗓音笑传了进来:“呵呵,紧赶慢赶,悠然还是来迟了啊!”
众人闻声而往,只见三道人影缓缓迈进寿喜堂的门口,场中热闹为之一静。众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在为首的女子身上。女子约摸十五六岁年纪,芳华正茂,身姿娉婷,举手投足,神韵天成,说不尽的优雅贵气。
果绿色的立领无袖旗袍,如同夏日一抹沁凉,紧紧包裹着纤秾有度的身子,旗袍从肩部到衣摆,由疏淡到浓密,绣着粉色的桃花瓣,如同凄凄芳草之中散落一抹抹动人的艳色,鲜明对比,夺人眼球。
裙子很短,刚到膝盖,却恰倒好处地露出修长秀美的小腿,和底下绣花高底的露趾凉鞋。
少女乌黑亮丽的长发高高挽在头顶,只一根通透的翡翠簪装点,额发尽数梳起,两鬓却各自垂下一缕微卷的发丝,衬着清丽绝俗的面容,微微上翘的眼角,流露出欲语还休的风情和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