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国的玄凤军一听令便迅速调整阵法,能够在战斗时做到令行禁止,协调一致,玄凤军这方面比赤炼还要熟练几分。
于是他们迅速发挥了整体合力两翼张合自如,以包抄乱抱抄地抄袭敌军两侧,再合力夹击突入阵型中部之敌,玄凤中本阵防卫应严,防止被敌突破;
两翼应当机动灵活,密切协同,攻击猛烈,穆梓易举起偃月关刀挥杀间,也感到压力甚大,只觉他们身困两盘精深的棋局中,随意摆动却身不由已。
两方用阵十数种,战鼓雷鸣,千军万马浩浩荡荡,白刃相接势如破竹撒下一片腥风血雨。
“真不亏是商族之军,果然没有令寡人失望,只可惜军师指挥却到底是嫩了点。”
苍帝凛眸微敛,笑言了一句。
歌笑嫣则不屑地冷嗤一声,显然等着看他们自掘坟墓后的那一副可笑丑态。
苍帝阵型再度转变,那聚整的阵型似被一颗流星砸落,零落不成型,这便是罗星阵。
苍帝将赤炼的队形布列如星,以迎对靳国那连成一排冲来时士兵,此整型散而不聚,可以致使敌人攻法扑空,等敌人后撤时散开的士兵再聚拢过来,猛力扑击敌人。
此时,赤炼军齐齐甩掉手中持器,从腰间拔出一条银链,这便是他们赤炼军真正的武器——赤炼索,以罗星阵为基础,他们以索相绕为圈,呈三角型相互连承,逐个击破,将靳国死死地困成堆里,想聚不成,想散不成!
鹤一瞬看滞了眼睛,相比起苍帝,当初的秦将简直就像是一只雏鸟,两者的差距此刻鹤才深深地体会到。
那一环扣一环,就像设下的陷阱令他至到跌落后,才警觉已经挣扎不了。
他一时之间竟破解不了,顿时急得一头是汗,茫然失神。
就在这时,一道石破天惊,震人聩耳的声音像一声巨雷般震响在众军士与惶然失措的鹤的耳中。
“玄凤军听令,矮身不动,烈火弩就地准备,全速发射!”
从高处纵横分成三列,从后至前出现三排猎弓手,当第一排在上弦,第二排便已上箭进弩,第三排已经瞄准射击。
此阵乃暗设的箭阵,其意为第三排射击后,则通过两列之间的空隙,回到第一排身后上弦,第二排进弩之后,进入瞄准射击状态,如此循环反复,不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鹤惊愕地一抬头,恍惚一道雪狐身影晃过,但见靳长恭不知道何时便站在他的身边,他看着那钢硬般冷冽无铸的俊美侧脸,瞳仁蓦地微缩,久久无法回神。
“咻咻!咻咻!”烈火弩破空气威力十足,从空中直接射穿了赤炼军身上那精制的铠甲,直接插入地面,其力道事见一斑。
赤炼军不得不退避躲绕,于是罗星阵不言而破,玄凤军立即退出包围圈。
苍帝黑金色的虎眸如矩,他在看到靳长恭竟亲自上场,神色凝重了一瞬,却又很快舒展开来,道:“长茅枪兵准备,随时掩护赤炼。”
枪兵们缓缓举起枪杆,飞速地奔跑进战场,看着雨箭如蝗虫般飞射,便飞射抛掷长茅与射箭之弓弩手,那投掷的准确度与力道皆令人惊诧,箭阵瞬间便被打破了。
随着箭矢的射落,在那空档之处,不易察觉的地面此时悄然与血腥交杂散发着一种诡异的味道,但却没有人能够察觉得到,
除了靳长恭,她看到箭阵被打破却不以为著,仅负手轻扬下颌,那俯瞰的视线,透着水泽般的冷光道:“玄武听令,立即点火!”
玄凤军得令,他们立游走至安全地带,抽得闲空之余的将士从腰间飞快取出火折子,从各种方位投于地面,只闻轰地一声,瞬间点亮那火热绵延的地面燎燃成一条条火龙,赤炼军一时不察,被烧得无处可逃,喉咙传上出一阵惨叫。
靳长恭抽过鹤手中的黑棋,与红棋,相互交插,喊道:“重启八卦阵,玄凤军分散三十二列阵,步兵,重步甲出战!”
她的声音以真气推送出去,根本就不需要副将再重复一遍申令。
八阵属于防御性阵型,好处是没有部署上的弱点,任何方向遭受攻击,整体大阵不需要做出根本性的改变,一处遭到攻击,两翼相邻的阵可以自动变为两翼,保护支援遭受攻击之阵。但是缺点也是明显的,首先就是,这样复杂的诸葛八阵需要大量时间进行训练,而且机动性较差,为了保持阵型的完整,前进时不允许奔跑,后退时不能猛跑。
“陛下,那靳长恭心思歹毒,擅长阴谋诡计,且让我去杀阵,挫挫她锐气!”歌笑嫣看着靳长恭那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气得两排银牙下磨床,她已经按耐不住了。
苍帝微微皱眉,却沉默末语。
歌笑嫣得到他的默许,她一个飞身纵梯若长虹贯日冲上去,一脚踏在一名靳军头上,飞剑便击杀数名靳军。
她立于万军当中,虽独孑一身独立却倾世,看傻了很多人的眼睛,歌笑嫣持剑,一张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绝色容颜清冷似雪,一身仙袂飘飘的绮罗裙,美伦美奂,疑是仙女下凡。
但下一刻,她却瞬间化身为修罗,静若伏虎,动若飞龙,缓若游云,疾若闪电,剑越舞越快,就像一条银龙绕着她上下翻飞,左右盘绕,杀伤无数条靳国性命。
靳长恭幽眸深深,似古井打捞出渗着寒意的月亮。
“陛下,那女人武功竟能够于万军肆杀不伤其毫分,若她上前破阵——”商族族长拄着杖,面色凝重。
“寡人不能动,若寡人一动,那苍帝势必也会出手,到时候他出手,便携苍军全数攻上来,我军原本便是弱势一方,若寡人上前迎击,双方再度落入一盘死棋了。”
她脸色阴沉一片,那毒蛇般闪着森森光,看着战场上挥剑如血雨的歌笑嫣,简直恨不得将她凌迟分尸。
“我等军中并无能够迎击那女子的对手,这该如何是好?!”
智者与商族族长忧心愁虑,深为身边无大将勇气而自愧惭羞。
一旁面无表情的契上前,咬牙重重道:“我去!”
靳长恭厉目一扫,直接驳回:“你去个屁啊!凭你的武功给人家当小菜都不够死!”
“可前有赤炼军挡道,后有那个死女人扰局,我们要怎么办!”契也着急上火,那暴脾气一上头,便顾不得眼前之人是他的主子,反吼道。
“寡人这不正在想……”办法两字,尚末一起吼出来,她眼角余光但见从恶魔城的某处高台,急速蹿出一道身影,若惊鸿的白莲般,耀目灼眼,风驰云卷。
靳长恭收声,凝眸疑视着那一抹神秘出场的人物。
只见他奔逸绝尘地冲入了两军交战之中,所挡他者皆被他挥剑刺杀,每一剑都虚不空发,血泊溅洒了一地,那成片的苍军被他就像收割麦子似的,他所经之地,便哗啦啦地倒了一片。
静止,整个战场的空气就像静止了一样,定格一瞬间。
“他是谁啊?帮我们的吗?”契看瞪直了眼睛,喜形于色地在靳长恭耳边说道。
靳长恭牢牢地盯着他,一眼不眨。
那人一身的白袍染满了红色,宽大的袖袍似浸泡在血中,滴着血珠,他将剑直刺入地面,反手将身上罩着的白袍一扯,起来慵整纤纤手,一头瀑布乌黑的发丝仅插一支碧玉瓒凤钗,在阳光下黑发耀出绸般的光泽,一身薄汗透衣湿,更显的他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倚轻风、佩环微颤……
仅是一个背影,便有着令人一不小心便沦陷的诱惑。
靳长恭怔怔地看着那一道背影。
所有人被一惊扰,都怔神地看着他。
他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
“你是谁?”
歌笑嫣长剑相指,一靠近她便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不怀好意危险的气息。
“自然是~杀你的人!”他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轻轻扬起,那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更替他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他周边习习生风,拂起火势熊熊,一股庞大得令人心惊的杀气迸射出来。
歌笑嫣脸色一沉,瞬间两道身影便一冲交击,而靳军继续与侥幸在外围没有被火困的苍军交战。
那一白一红同样美妙的身影在空中激斗。
最终,是白影快一势险险脱身,竟跌落地上踉跄地退后几步,她抚着沁出血迹的左臂,娇颜似雪般无色,她心下惊骇此人竟比她武功要高强好几分,看着他那一张诡异的脸,她回忆半晌,蓦地闪过一道影子,震怔在当场。
红影却不管她在想些什么,他踏着款款步履上前,面露浓重的煞气高高举起手中剑便要一剑了果了她时,那厢势如虎啸的苍帝如白驹过隙地动了,与此同时动动作更更快的则是神色莫明的靳长恭。
苍帝紫袍似一只紫色大手将歌笑嫣从红影剑下救走后,红影欲截杀于半空时,而靳长恭则猛地从后一把扯过那道红影转身,她怔怔地看着那一张乍然在现在眼前的脸。
夸张的妆容,惨白的面容,血盆似的红唇,还有那一双狭长的凤眸……
靳长恭呼吸一窒,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成了他一个人的背影颜色,只剩下黑与灰,天地之间唯有他这一抹色彩存在。
真的是他……
——花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