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愤道:果然是与花公公他们同党之羽,杀人皆不眨眼!
虽然那人是一名刺客,但是刺客也是人,也是拥有生命,她们凭什么可以随便剥脱他们活着的权利?!
她全神贯注地看着着靳长恭,正准备上前喝斥她的残暴行为,却在她转过脸被烈风吹拂散头发时,视线一窒。先前没有注意,此刻在看到她额前在发间若隐若现的血钻时,顿时四肢冰冷,目难掩震惊。
花公公仅是昏厥片刻便瞬间转醒,但身体短暂的麻木让他动弹不得,当他以为自己会如预期地撞到冰冷的地面时,却在中途被一力道紧紧勒住腰肢,他心神一震,急急抬眸,正正对上靳长恭紧张的眼睛。
“喂,你怎么样?”伸手拍了拍花公公惨白的脸,现在靳长恭也不嫌弃他了,想来整个靳国也只有他是无条件站在她这边,如果他死了,她真的孤苦无依了。
她俯下身子凑近花公公的脸,他脸上粉太厚,她必须睁大了眼珠儿才能注意到他的神情。花公公是感觉身体好多了,但是他却没有出声,第一次看着靳长恭他失了神。
因为,很陌生。从她的眼睛里他第一次感觉到温暖的光芒,心微微悸动了下,莫名地像是在心里灌输一种奇异支撑他的力量。
眼前这个人是他一手一脚养大的,自小他便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寡情阴森,最后甚至到了六亲不认,在他的记忆中她不会关心任何人,不会对任何人透露本性,除了后来靳微遥曾得到过她的全部目光,而他也已经习惯了她的冷情残忍,但是现在……他的心脏莫非方才被打坏了,不然此刻……为什么跳得这么快?
“陛下?你……你在担心老奴会死吗?”他眸光生辉,期待着她的回答。
靳长恭听到他开口说话时心中一松,但是还没有回答转头就是一口热血喷出。丫的,现在要死的是她了,五脏内腐绞成一团,痛死好了,看来经脉逆转根本就没有好……
“陛下?!”花公公挣扎着起身。
“咳咳……别紧张,还死不了,再说谁死你都不会死,给寡人好好地活着!”呸了几口血,粗声粗气地说着。
靳长恭彪悍地将血擦在花公公的袖子上(都是红色,反正看不出来),不管他那笑得跟花儿一样灿烂的脸。突然想起来两人谈话声也没有顾及周围的人,也就是说……靳长恭扭头看向周围,发现整个空间像是凝结了一般,针落有声。
入目的,都是一张张大惊失色,面青面黑的木桩子,傻呆在那里。
“你……你是永乐帝?”莫流莹第一次不顾形象地失声叫道。
这一声炸雷扔在人群之中,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他们死命地瞅着靳长恭,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简直想要将她的皮拔了一层来研究,这真的是他们那个屠城杀人如家常便饭暴君陛下吗?
不过……在靳国能让花公公誓死保护,自称寡人的人能是谁?不用猜的答案却让他们一个个寒意渗入骨髓,心直直地下沉。
莫流莹曾经在大殿之上见过永乐帝,虽然是在二年前,但是那时候的记忆深入骨髓,那俊美一身奢华服饰如修罗的少年,高高在上坐在至尊的龙椅之上,百官朝拜。如俯视蝼蚁般看着她,那时候那冷冰刺骨的眼神,此刻仍叫她心悸不已。
跟那时候的她相比,现在完完全全是两个人,她怎么变成……这种难民的模样?她有什么目的?
“寡人不是,难道你是?”靳长恭唇畔染血,面无表情地看向莫流莹。
莫流莹被她的眼神一盯,像是被吓倒了,抚胸退后一步。站在她身后的秦舞阳忍不住上前轻拍了拍莫流莹,眸光流露和善似在安慰她,然后转眸看向靳长恭的眼神却是隐忍着刻骨的恨意。
华容与莲谨之却沉吟不语,他们是最先一步认出靳长恭的身份的,但是方才见她为了花公公拼命的神态,探究的眼神又开始有些不确定了。
而十二纵队惊闻靳长恭的身份,纷纷急身护在莫流莹身前,目光谨慑而小心翼翼地注视着靳长恭。
什么?真的是永乐帝?!围观的百姓心跳得厉害,嘴唇有时抖颇起来,眉毛有时也在颇动。
在众人眼中靳长恭那一眼堪比猛兽凶残,百姓一个个脚地打颤,而男宠们全身缩成一团恐惧地看着靳长恭。
“啊~~是永乐帝,快跑啊,杀人啦!救命啊!”
“我不想死,别杀我!呜呜!”
“呜哇~~~娘,你在哪里?”
哭声,喊声,尖叫声,声声不绝于耳,争先恐后,生怕晚走一步要被永乐帝抓进地狱生煎活庖,毕竟她是有过前科的。
靳长恭先是一愣,然后额头青筋直跳,丫的!她什么也没有做,他们一个个整那鬼子进村的表情行为干什么?!
☆、第一卷 第十三章 你手中的宝,我眼中的狗
哭声,喊声,尖叫声,声声不绝于耳,争先恐后,生怕晚走一步要被永乐帝抓进地狱生煎活庖,毕竟她是有过前科的。
靳长恭先是一愣,然后额头青筋直跳,丫的!她什么也没有做,他们一个个整那鬼子进村的表情行为干什么?!
“城楼的守将都死到哪里去了,再不给寡人滚出来,就永远不用出来了!”将可怜紧巴巴地拽着她衣袖的花公公赶紧交给十二星煞后,靳长恭抬头盯着城楼某一处阴狠地说道。
躲在城楼里的城官面色,一下子变成了灰色,他急忙推门而出,却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吃屎,若不是他底下的守将慌乱慌忙地扶起他,他恐怕直接骇死过去了,只见约上百名守门官兵手脚哆嗦地跑了出来,“噗通”一声猛跪在地上。
一个劲儿地嗑头都嗑出血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口中直呼吾皇万岁,陛下饶命……
靳长恭见此深吸一口气,忍住面皮的颤抖,唯恐吓到他们般,面露和善亲切的微笑道:“城楼的治安是归你们管吧,之前有人来城楼上闹事就当你们没本事管,但你们没看到那些百姓都混乱了吗,还不想起自己的职责去维持秩序?”
她不笑还好,这一笑简直就跟阎王催命一般,不仅连城官守将们嗑得更勤了,连那些准备逃走的百姓都骇得腿软,也不敢逃跑了,直呼死爹死娘般悲惨的表情跪下,往死里嗑头求饶命。
维持秩序?以后他们不知道吗?这暴君肯定是杀瘾又犯了,瞅着活人不顺眼,想直接下令屠城将他们全都杀了!
靳长恭傻眼,咦~怎么吓得比刚才还厉害了?
“陛下,这些百姓何错之有,上天尚且有怜悯之心,你却让城守将他们全杀了!身为一朝天子,便以仁德服人,你当真要视你靳国的百姓如草阶,人命如蝼蚁,杀人取乐才开心吗?”莫流莹一看百姓如此惊慌,心中不忍,示意十二纵队护在百姓之前,也顾不得惴惴不安,双眸似渡了一层舍生取义的勇气,伸臂挡在靳长恭身前喝叱。
听了莫流莹这番“义正言词”的指责,靳长恭收起了笑容,原来这些人跟白莲花一样,认为她是准备要杀了他们。
在场除了看见花公公阴沉着脸欲宰了白莲花外,紧绷着身体却仍旧没有松开她的莫巫白,那些跪地的众人莫不是充满感激便是赞同地凝视着白莲花,在他们心中这仙女一般善良的人便是他们的救星,前来普渡众生的菩萨,而她靳长恭则是那索命的阎罗。想到这,靳长恭怒极而笑了。
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凭什么这白莲花一句就判断了她的所作所为,既然你们想将好意当成驴肝肺,那她也懒得理了!
“喜欢跪就跪着吧!”
回忆了一下永乐帝的招牌笑容,靳长恭视线随意地掠过那些颤颤兢兢伏地地男宠们,却见他们仍旧将视线粘在白莲花身上。她突然狞笑一声,道:“寡人失踪期间,倒是连累后宫的众位们白白受了这么些苦,今天心情非常‘好’!所以……现在便恩赐你们出宫归家。”
什么?!男宠们齐刷刷地扭过头,似惊似喜地看着靳长恭,半晌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巫白闻言嘴角一抽,凭她十七年苦苦练就的察言观色,敢担保这里面一定有猫腻。此刻她依旧趴在靳长恭后背,而靳长恭也当没有她这么个无尾熊挂在身上。
初闻靳长恭是那个人人惧怕的永乐帝时,她确实吓了一大跳,但是看到她为了花公公而暴走的模样,心下却莫名地相信她不是个十恶不赦,至少她也会懂得为重要的人紧张。
莫流莹神情一顿,有些摸不清靳长恭的心思,她怎么突然善心大发,肯放过那些男宠回去?
而城官看到靳长恭“正常”的笑容,颤抖的幅度终于缓了一下,却没想到又听到靳长恭叫他们,顿时浑身紧绷起来。
“城将们听令,寡人命令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将这些男人通通押到莫姑娘府上,她刚才不是口口声声想要他们吗?寡人便将他们赐给她当夫侍,以后要人也需不着来寡人这里讨了!”
城官与守城将们闻言目瞪口呆,而白莲花的脸则跟吃了苍蝇一般难看。
她以为人人都跟她一样,将养男宠当成一种光荣的事情吗?莫流莹银牙咬得死紧,心下顿时明白,这永乐帝分明是记恨她方才帮了那些百姓说情,打算借机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