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人能看到她最后一个动作,一定非常钦佩她腰部的柔韧程度。
上了屋顶,她抬头望了一眼黑沉沉的夜空,轻轻吁了口气。
“嗤——”就在冰儿感叹之余,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男子的轻笑。
她不由一惊,眉间一跳,脸色霎时变得非常难看。
当她眼角的余光在下一瞬瞥见屋顶上居然还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此人优雅地就像是暗夜王子,目光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她,浑身傲然的气势就让人感到不容小窥。
蓦然生变,她没有料到会有如此场景!千算万算,偏偏漏算了屋顶居然会出现护卫?
冰儿不由僵硬地站直了身子,心中难免忐忑不安,眼珠飞快转动道:“大侠,小女子只是途经此地而已,顺便观看一下此地的景致,我可什么都没有做,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语落,她已做好随时随地脱身的准备。
男子又笑了一声,“既然来了,何必要走?”
对方好像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目光还在她身上飘啊飘啊的!
冰儿向后挪了挪,仍是笑吟吟的,“大侠,小女子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上有八旬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儿,一个女人还要回去做宵夜,否则家里就要揭不开锅了……”
男子长长的“哦”了一声道:“听上去的确非常可怜,可看你的身形分明还是个未曾生育过的女子。”
眼见那人唇边似笑非笑,已然发现了其中破绽,冰儿一时为之语塞。下一刻,她突然退后倒飞,身躯一个腾空,如飞鸟般翔向远处。
“难道你没有见过大老婆生孩子,小老婆带孩子的?”她伶牙俐齿地反驳。
“这么说……你是小老婆?”
“你才是小老婆,你全家都是小老婆。”冰儿身体已落在一丈之外,落在了安全的地段。
她目光闪动,却突然发现男子气质高贵的就像一个王子,穿的黑衣更是不寻常,一眼望去帅气洒脱。
冰儿一面提防,一面思索,虽然护卫也常常穿着黑色的护卫服,但绝不会蒙着脸。
此人大概,可能,或许……不是护卫。
脑中虽然想着,此时此刻,她却不受控制地连连向后退去,脚下居然出奇得滑。
她连忙双手展开,站在屋檐上晃来晃去,身形摇摇欲坠。
男子瞟她一眼,轻描淡写地道:“你站稳些,若是掉了下去,可能会引来很多护卫。”
冰儿尽力稳住身形,蹙了蹙眉道:“这鬼地方……怎这么滑?”
男子斜睨看她,不屑道:“难道你没有发现洛府风水很好?所谓静物以砂论,动处以水论,好风水不能砂旺水弱,这下方有水,顶上风大,都属于动处,这也是一种五行云龙阵,是一种防盗的风水阵,所以脚下会很滑。”
听到他的言语,冰儿一怔,目光看向四周,发现的确是如此,洛府高大平整的阁楼与秀丽的假山相托为吉,五行从不缺水缺木,而且变化多端,幸好她母亲的书中讲到过。
正当她思索着的时候,又一阵大风猛然袭来,冰儿一时重心不稳,失去平衡。
这些瓦片居然像是抹了一层油,而她本就不会轻功,下盘不稳,偏偏又止不住下滑的势子,躲无可躲,终于狼狈不堪地翻滚了几圈,跌跌撞撞地滚落了下去,情形有些惨不忍睹。
若一个女人走在冰面上摔落一跤,那姿态肯定不怎么漂亮,更何况是从屋顶上滚落。
男子摇了摇头,讥讽一笑,“本事这么差,居然也来当贼?”
语落,他依然是袖手旁观,下面有个池塘,落水后若水性很好,至少不会淹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听到重物落水的声音。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冰儿右手攀在了屋檐上,一个旋身,双腿在墙上一弹,瞬间身形就高高跃起。
她的姿态优雅如舞姿,凹凸的曲线犹如水波般流畅,腰身胸脯曲线分外夸张动人。
那男子沉默不语立在原地,目光如炬,却直直地盯着她。
“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冰儿目光凶狠地瞪着他,足尖轻盈地立在屋檐上,压惊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她的胸不是很丰满,但是很秀气很挺很美。
“你刚才……施展的是什么功法?”只见对方盯着她,突兀地问。
“我凭什么告诉你。”冰儿瞪了瞪他。其实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功法,那时已来不及思索,身体就自然而然做出了反应。而那个动作与逍遥舞中某张画面的姿态极尽相似。冰儿心中虽然奇怪,却也来不及多想。
可男子居然一直在盯着她看,就好像她身上没有穿衣服似的,冰儿已被他看得心底发毛。
忽然,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非常不好的念头。
这深更半夜的,此人蒙着面出现在此地,一看就不是好人。
对了!他该不会是一个……
采花贼?
☆、第015章 另一个身份
至此,冰儿可不想和这色中恶魔为伍,忙退避三舍道:“大侠,道不同不相为谋,兄台定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就不打扰阁下了,这里的白媚儿一定非常合你的口味,若阁下喜欢成熟风味的,还有一个半老的徐娘。此刻,我们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对方站在那里没有接话,双手居然微微发抖。
既然他没有说话,冰儿就当他默认了。
怎知黑衣男子却在她眼前一晃,脚步悄无声息的接近了她,低低道:“没想到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身材却如此出类拔萃,只是这样完美的身材长在你身上,实在是暴殄天物了!我说的对不对,冰儿姑娘?”
“你知道我是谁?”冰儿立刻瞪圆双眸,目中掠过一抹异色。
瞧着她兀自眼珠乱转地在那里揣摩,男子嗤笑一声道:“其实只要占卜一下,就知道你今晚要做什么,我只是守株待兔。”
冰儿立刻瞪圆双眸,眉目间已有抑不住的嫌恶,“楚昊天!”
对方昂首看天,悠悠然道:“是我。”
“你来做什么?”冰儿挑眉。
“不想做什么,只是无聊罢了!”楚昊天不想与她口舌之争,抬头看了看乌黑的云层,低低道:“不过这天色马上就要下雨了,如果不想淋成落汤鸡,我们就赶紧躲起来。”
狂风袭来,冰儿和楚昊天不再言语,一前一后地顺着阁楼的屋梁攀爬而入……
阁楼的房梁很宽很大,是百年巨树制成的,很是结实。
屋内,只见十三姨狠狠地砸碎了桌前的碧玉壶,恶狠狠道:“冰儿那个可恶的小贱人,居然敢欺负到我女儿的头上,我绝不会饶了她的。”
地上匍匐的侍婢们早已吓得瑟瑟发抖,个个不敢妄动。
十三姨忽然道:“白展呢?他怎么还没有回来?”
侍婢道:“表少爷……他好像去了青楼。”
十三姨忿忿道:“我现在有事情找他,他居然跑去了青楼。”
侍婢战战兢兢道:“奴婢听说……听说白展表少爷这些日子在替太子爷做事情!”
十三姨目光在烛火中闪烁,“如果他回来,就来商量商量媚儿的事情,这丫头今日受到这种打击,我一定要连本带利的都讨回来。”
只听白媚儿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尖声道:“我要那冰儿不得好死,把她嫁给东街那变态的老头,要不就把她卖到妓院里去,千人睡万人枕。”
楚昊天嗤笑一声,冰儿目光阴沉,只觉着给那白媚儿的教训还是不够。
少年淡淡一笑,懒洋洋靠在柱子上道:“其实,要是想对付这些人,有很多办法,也可以在风水上做些手脚。比如说你用过的阵法,应该可以做的更好些。”
冰儿听后若有所思,可惜她涉入不深,看来学一学阵法还是颇有必要。
想着想着,忽然头顶上面“轰隆”一声雷响。
冰儿心中一紧,心中暗道:“哥,你现在在哪儿?你出门没有带伞啊!”
……
烟花歌坊灯火通明,琴音悠悠歌舞不绝。
春风楼依然是一片繁盛美丽的景象,亭台楼阁,飞桥栏槛,珠帘绣阁,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楼内,只见一个年轻男人用力拍着桌子道:“老鸨?我已经等了足足两个时辰,雪莺姑娘怎还不见我?”
老鸨打着扇子,扭着身子走过来道:“哟,我们这里是有规矩的,若是想见雪莺姑娘,必须提前三日预约。”
男子冷冷地端视着她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相信有人可以不必提前三日预约,对不对?”
老鸨娇笑道:“公子说的是,但也要有足够的资格。”
两旁的客人看着男子,不由伸出手来指指点点,“此人一看就是不懂规矩的,莺儿姑娘岂是说见就见的?那些达官贵人个个想要一亲芳泽,还不是要老老实实地提前三日预约。”
“是啊!上次来了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叫嚣着要见雪莺姑娘,最后还不是乖乖回去面壁!”
“他们的父亲都要提前预约,何况是他们,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听说后来那些大人物们亲自来把儿子揪了回去,个个家法伺候,真是好不热闹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