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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宫墙/醉攻心之如妃当道 [精校出版] (苡菲)


  春贵人听着皇贵妃这样轻描淡写的说“意外”两个字,泪水与委屈就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的滚落:“不是,绝对不是意外。是有人要害臣妾的孩子,是有人存心不许这个孩子出生。可怜臣妾的孩子已经成形了,用不了几个月便要降生了,可他永远也不能清楚这个世界,甚至连一声额娘都没有开口唤过……
  皇贵妃娘娘,您也是失去过孩儿的人。您怎么能这样残忍,怎么能让臣妾凭白忍受这样的冤屈啊……”春贵人恨不得扑上去如同豺狼一般,死命的撕咬皇贵妃,见仇人剥皮拆骨,可她再也不敢莽撞了,除了假意向她恳求彻查此事,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如玥的心稍微松动了些,方才揪紧的难受也因为清了春贵人的心思而舒畅了些。做都已经做了,难道现在才来后悔么?
  既然不能,何不煽风点火,凑上一把热闹,也贺皇贵妃用心用的这样好,才好!“春贵人是说,那一日城楼上失足,实在是人为之祸?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如玥的表情很是惊讶,双眸透出内心的恐慌:“倘若真如你所言,那可是毒害龙裔的死罪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春贵人有什么样的疑惑,不如说出来,皇贵妃娘娘宽厚慈惠,必然会为你做主的。”
  言罢,如玥眼尾的余光淡漠的扫过皇贵妃的脸颊。那分明是得意,是威胁,是彼此都脱不了干系的警告。“皇贵妃娘娘,您说是不是?”
  皇贵妃冷冷沉下脸来,声音凛然道:“是呀,春贵人,你有什么怀疑只管说出来就是。”
  春贵人方才毒前试探过芸常在,却没有半点线索。芸常在到底是不是有嫌疑,她当真不出来。可偏偏是小旦子那一声吆喝,深入骨髓里一样,让她永远无法忘怀。
  “臣妾依稀记得,是有人吆喝了一嗓子,让妃嫔们下城楼迎驾。就因为这一嗓子,臣妾才会心慌,混乱之,有人推了臣妾一把。臣妾才会失重滚下来,是真的皇贵妃娘娘,您要相信臣妾所言,是真的。”春贵人故作慌乱,一把甩开楠儿的手,径直朝皇贵妃扑了上去。
  许是力道过猛,皇贵妃始料未及,春贵人一举将她撞倒在地,两个人摔得人仰马翻,姿势更是不堪入目。
  如玥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赶着上前去将春贵人拉起来。紫敏、楠儿也是慌乱成团,一应的宫婢也都簇拥了上来,一时间永和宫正殿喧闹吵杂,哭喊声惊慌声不断,当真是一出热闹非凡的好戏呀。
  “拉开她,快把她拉开。”睿澄简直觉得春贵人已经疯了,许是受了刺激过大才会如此。这会儿子哪里还顾得上吊钟花是谁放在饭菜里的,只恨不能一时推开压在身上这个疯婆子才好。
  如玥说着,劝着,拉着,好似很想帮忙一样,其实手上的力道很轻柔,无非是做做样子。再加上袭儿不住的在一旁劝道:“小主,您当心呐,旁人不知晓,奴婢怎会不知您血亏头晕的旧疾,这样是有个闪失可怎么好……”
  春贵人撒泼的力气眼着要用尽了,这才由着众人把她拉扯起来。只是整个人已然哭嚷着不肯屈从,口里不住的念叨着要她是被人推下城门楼去的。
  睿澄好不容易站起身子,发髻也松散了,衣裳也撕破了,就连脸上的妆容也花了。最要紧的就是她不能发作,不能处置春贵人,还要摆出一副很宽仁的大度来。她凭什么?
  强忍着自己的愤恨和委屈,皇贵妃红着眼圈道:“姑且念你也是丧子痛心,又了毒,本宫便不与你计较。楠儿,扶你家小主进去歇着,这里的事儿本宫自会处置。”
  春贵人奄奄一息的被众人扶了进去,皇贵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如玥慌忙的走上前来,好心道:“娘娘的发髻散乱了,就让如玥来为您梳整好吧。”
  不待睿澄开口,如玥便捻述的拨弄起她的长发,取下了簪子,又拢过发丝。三两下,动作轻柔的将发髻绾好,袭儿默默立在一旁着,不时递上篦子给小主使用。
  如玥见旁人都退了下去,才缓缓开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皇贵妃娘娘未免也太操劳了,岂料旧账还为清又生出新乱子。如玥当真是为娘娘觉得冤枉,春贵人此时心里必然是恨透了您的。这若是传到皇上耳去了,翻查再牵累了娘娘可就不好了。”
  “我不好了,你能跑的掉么?”睿澄恨恼,本事存了满腹的心机借此事扳倒如玥,却不想竟然让春贵人怀疑到了自己头上,当真是辩驳不清了。
  “哦!这一点么。就不劳皇贵妃为**心了,如玥不过区区一个贵人,既没有执掌后宫的能耐,也没有尊贵显赫的身份。本就是得到的少,也为所谓失去不失去。娘娘就不同了,若是有什么非议,恐怕连三阿哥也会跟着遭殃,您说谁更该累心的护住自己呢!”
  说话的功夫,小旦子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眉头蹙得很紧表情痛苦不堪似的:“回皇贵妃娘娘的话,非但永寿宫没有紫色的吊钟花,后宫其余妃嫔宫里也未有。未有御花园有几株,谁都能轻易摘来把玩!”
  “娘娘听见了吧,此时与如玥无干!”如玥微微一笑,寒冷的目光犹如一道剑气,硬生生戳在了皇贵妃胸口。

第一百二十五章:反击(一)
  出了永和宫,如玥才觉得浑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好在方才还算镇定,总算等到事情撇清了才这般心慌。如玥拉过袭儿的手,问道:“姑姑,咱们宫里究竟有没有那紫色的花?我怎么觉着好像是见过呢!”
  袭儿警惕的了四周,这才颔首:“不瞒小主,的确是有的,且还不止一盆呢!”
  如玥微微颔首,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回到宫里,见了芩儿一问,是谁帮手救了自己这一次也就必然分明了。
  这样想着,如玥上了软轿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袭儿的心也是抽了几抽,纵然她与芩儿无微不至的守护着小主,却还是防不胜防,总有纰漏之处。
  芩儿等在永寿宫,心乱如麻。方才如玥前脚走后,沛双就冲进了后院,噼里啪啦的乱搬了一通。本想着上去安慰几句,可谁知不一会儿的功夫,后院里的花花草草就被沛双不知道装去了哪儿,且还格外神秘的用布袋子装好,连同花盆一并捆住。本想要弄清楚来龙去脉的,可沛双背着布袋子一并不见了人影。
  等着她再回来的时候,芩儿更是顾不得问,就见小旦子带着御前侍卫来永寿宫搜查了。前前后后厢房内外,尽有花的地方。芩儿总算聪慧,一想便明白过来,搬走了花草准是和永寿宫的事儿脱不了干系,她只是奇怪,沛双是怎么得了消息的呢!
  再者还有一件事儿,也让芩儿弄不明白了,后院收拾的不算干净。小旦子还一脚踩在了一块碎瓦砾上,正是那一株种过紫吊钟的花盆,可落花的碎瓣也一并被他踩在了脚下,这不是存心的帮衬又是什么?
  小旦子是皇贵妃的人,无端的帮衬永寿宫做什么?越想越觉得奇怪,芩儿直挺挺的愣在内寝门侧,就连如玥与袭儿走了进来,她也不曾瞧见。
  “芩儿。”袭儿见状唤了一声,却唬得芩儿险些跳起来。
  “小主、袭儿姐姐,你们回来了。”芩儿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气,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绪。如玥颔首,宽宥道:“你且安心就是,今日的事暂时没有什么影响。只不过究竟如何,却要静下心来好好想想。”
  芩儿颔首,唤了紫萄道:“你去煮些热姜茶来,冬日暖心暖身,喝这个是最好不过了。还有,把殿上的百合香换成安息香,让小主可以宁神休息。”
  紫萄爽脆的应下来,许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人也总算精神。如玥着她活泼的样子,心头微痛,迟疑问道:“沛双呢?”
  芩儿道:“沛双姑娘这会儿应该在下院歇着呢,样子,心里的结还没能解开呢。”袭儿跟着芩儿的话,仅仅问了一句:“小主当真决意要将她遣嫁出宫么?”
  如玥没有回答,只道:“你也唤她来,我有话问。”
  袭儿扶着如玥坐好,没一会儿芩儿就领着沛双走了进来。如玥仰起头,与沛双对视了一眼,随即问道:“芩儿虽然没有说,但我想咱们宫里的花应该是你丢掉的,是么?”
  沛双重重的点了下头,嘴边涌起一丝苦涩:“小主是想问我如何会知道此事么?”如玥听旁人唤自己小主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可这两次,沛双也是这样唤她。听起来尤为的刺心,心里的悲凉缓缓的蔓延开来。
  粗使的小宫婢依照紫萄姑娘的吩咐,近前来为寝殿换了香料。安息香的味道,正是苦涩带些凉气,犹如如玥心底的那一份悲凉一般。“不错,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如何提前知晓你既然要把那花搬进永寿宫,又为何要丢出去。到底你心里对我,究竟是怎么的?”
  沛双的眼圈瞬间就红了,晶莹的泪意凝结在眼底,好似一重重厚厚的浓雾,怎么拨也拨不开一样。“那些吊钟花是瓜尔佳常在让奴婢搬进来的。那本就是放在她那里的花。”
  芩儿不明所以,只觉得身上的寒意瑟瑟的噬骨,嘴上更是不会说话了:“你在说什么啊,瓜尔佳常在为何要你来搬?为何你又要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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