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山啊,道长您知道的啊。”傻大答道。
朝阳子嘿嘿冷笑一声,“牛头山?既在牛头山,怎地却叫了伏隆寨?可有什么说道没有?是曾做了能叫其他寨子敬服的大事,还是寨中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这话傻大可是答不出来,只得回头去看辰年。辰年那里已是回过味来,她静默片刻,也觉是自己一时得意忘形,便起身走过去,向着朝阳子深深一揖,谢道:“辰年多谢道长教诲。”
朝阳子轻轻一声嗤笑,道:“还没学会走路呢,倒是想着先跑,也不怕栽了跟头!”
辰年面上丝毫不见恼色,反而是向着朝阳子又行了一礼,道:“道长说得对,是辰年轻狂了。”
瞧她这般恭谨,朝阳子这才稍稍满意了些,又指着辰年身后的崔习与温大牙等寨众,与她说道:“谢辰年,不是我说你,你就看看你自己手下这帮人,是能算文成还是武就?不过是今日刚抢劫了一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就狂妄的不知要姓什么,立马要改寨名了。还伏龙,就凭你们几个?还真有脸叫!”
寨中诸人都被朝阳子说得面红耳赤,呐呐地说不出话来。他们这般横行,不过是依仗着有陆骁与朝阳子在寨中,可他们都不算是寨子里的人,若是没了他们,莫说别人,就是那虎口岭的人,他们都招惹不起。
瞧朝阳子似是还要再训,辰年立刻说道:“道长,莫要再说了,我们这就改回去,依日叫牛头寨。”
温大牙等人也忙道:“对,就还叫牛头寨,牛头寨。”
朝阳子又冷哼了一声,这才罢休。
辰年既愧又羞,想自己既然要做强者守护自己的道义,就不能总是依赖他人,便是有陆骁长在身边,也不可凡事都指着他来出头,还需得自己能撑起来才好。她性子向来洒脱,既然想通了,对朝阳子非但不恼,反而觉得这黑老头比往日里更加可亲,不由向着他甜甜地一笑,道:“多谢道长这盆凉水了。”
她容貌本就秀美无匹,这笑又是发自内心,全无半点虚情假意,连朝阳子都不觉被她笑得一愣,脸上虽还沉着,神色却不似刚才那样刻薄冷硬了。
静宁轩这一回少有地没有出声呛朝阳子,她打量了辰年片刻,越看越觉得这丫头讨喜,突然问道:“小丫头,你给我做个弟子可好?”
辰年闻言一愣,随即便又大喜。这静宁轩在江湖上虽有魔头的称号,可这些时日的相处,辰年发觉她不过就是脾气急躁,性子无常些,倒真算不得什么奸恶之徒,若是能得她传授武功,倒是一件大好的事情。
她忙欲过去给静宁轩磕头拜师,那静宁轩却已是抬手止住了她,说道:“我这人最烦规矩,你若想给我做弟子,也不用行什么拜师礼,叫我一声师父便是。哪一日我若是瞧你不顺眼了,随时便也可以将你逐出师门。”
辰年虽有些意外,不过又想静宁轩就该如此行事,于是便笑了一笑,朗声应道:“是师父。”
静宁轩不觉也笑了,道:“我就喜欢你这份活泛劲头。”
她两人既成了师徒,众人纷纷过来道贺。肖猴儿瞧着静宁轩高兴,便也嬉笑着问道:“前辈您还收弟子吗?我觉得我这份活泛劲比起大当家来,也差不到哪里去。”
他本是玩笑话,不料静宁轩想了一想,却是答道:“那就再收你一个吧。”
肖猴儿初听还只是嘻嘻哈哈,直待旁边的温大牙大力地推了他一把,他这才反 应过来,激动得顿时口吃起来,问静宁轩道:“您,您,您说话,说话当真?”
静宁轩不悦道:“你到底要不要拜师?”
“拜,拜!”肖猴儿忙道,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给静宁轩磕了一个响头,叫 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傻大等人一见肖猴儿竟然拜了师父,忙也想拜师,可静宁轩那里却是不肯收了,皱眉道:“不收了,不收了,徒弟有两个就足够了,多了也没什么用处。”
这样一来,众人对肖猴儿不觉又羡又妒,偏肖猴儿那里还毫无自觉,高兴地各 处乱窜,一时竟窜到了辰年面前,惊喜道:“大当家,师父也收了我做徒弟,以后 你就是我师姐了,我是要叫你师姐还是大当家?还是叫你师姐大当家?”
辰年笑而不语,旁边的温大牙等人却是看不下去了,对着肖猴儿一哄而上,几 人将他举了起来,笑闹道:“还是把这瘦猴扔了吧,这样静前辈就能收咱们做徒弟了。”
肖猴儿那里忙叫嚷道:“你们敢,我师父和师姐饶不了你们。”
他这样一说,举着他的那几个更是不依,俱都转头看向辰年,问道:“大当家,怎么地?”
辰年笑了一笑,答道:“还是扔了吧!”
众人哄笑一声,果真就举着肖猴儿往山坡处走作势,要把他丢了下去。肖猴儿如何不知大家在与他玩笑,却十分配合地大声尖叫,又向着静宁轩高声喊道:“师父,师父,师姐要叫人扔了我,您老人家救我啊。”
他这般卖力耍宝,果然将静宁轩逗得笑了,便是朝阳子那里也不觉笑道:“没事,叫他们扔吧,你只要还有一口气,道爷我就能把你救回来。”
众人又是齐声哄笑,这般闹得半夜,这才各自睡去。
第二日一早,辰年醒得甚早,与崔习等人商议道:“眼下飞龙陉的买卖虽好做,却是做不长久。青州眼看就要打仗,少不得要从冀州讨要军饷粮草,到时陉内定要有许多官兵。”
肖猴儿人虽瘦小,胆子却是最大,一听说陉内要走军饷粮草,不觉两眼发光道:“要是能劫了官兵的饷银就好了,定然会大发一笔!”
辰年闻言横了他一眼,冷声道:“一口吞不下胖子,就咱们这些人,现在去招惹官兵只能得一个死字。”
肖猴儿自从昨夜里认了辰年做师姐,更觉接她训是理所应当,当下只嘿嘿一笑道:“既然劫不了官兵,那就先劫些客商富户,也算劫富济贫。”
崔习点头道:“趁着官兵未来,咱们这两日就在陉内多做两起买卖,然后就回牛头山,静静地停一停外面的动静再做打算。而且。”他说到这里停下了,看了看辰年,道:“虎口岭那帮人贪心不足,极可能会与官兵起了争斗,到时咱们倒是可以从中得利。”
☆、第三十九章
辰年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要想把山寨做大做强,只光靠着做些寻常买卖是不成的,少不得要黑吃黑,一是来钱快,二又能起到威慑其他匪帮的作用。
虎口岭就在牛头山西南不远,寨子虽不大,却是依山势用青石垒成,甚是坚固。当中有寨众三百余口,大当家的姓刘,人称刘阎王是个极心狠手辣的角色,手下还有两员悍匪,被人叫做了黑白无常。
虽然都是黑吃黑,可要吃什么样的黑,又如何去吃,这当中的学问也大了去了。辰年看了看自己手下这十多个兄弟,道:“现在要吞了虎口岭,难。就算咱们能杀了那刘阎王和他手下的两个无常,可那三百来号人,就凭咱们这几个,镇不住。”
温大牙那里也忙道:“做买卖还是要和气生财,不管什么饭都得一口口吃。”
崔习却是不理会他,只看着辰年说道:“只要等到机会,未必不能成事。人好说,只要西边一打仗,少不得有流民要涌入山里,到时留意着点,瞧着那胆大的,收一部分便是了。”
辰年听了却是缓缓摇头,道:“你想得太过简单,这不是朝廷里征兵,便是流民,只要不是被逼得没有活路了,谁也不想着落草。而那些泼皮无赖,你随便收了来,到时非但不能为你所用,怕是还要坏你的事。”
崔习面上露出些许失望之色,辰年瞧他两眼,又沉声说道:“温大哥有句话说得对,不管吃什么饭都得一口口吃,急切不得。咱们现在虽然不想着吞掉虎口岭,不过却也不用怕他。他在北太行横行了些日子了,必然也得罪了不少同行,只不过是没有敢出头的人,大伙这才不得不忍着,既然如此,咱们就来做这出头的人。只要能打出名号,自然会有人来依附咱们,到时候寨子壮大了,再去谋划吞掉刘阎王也不迟。”
温大牙等人俱都听得点头,道:“大当家所言极是。”
崔习又问:“那官兵那里呢?”
辰年沉吟道:“且先避着些,你也说了,虎口岭那帮子人贪心,少不得要与官兵其争斗,咱们先避着,坐山观虎斗吧。”
众人既订好了计策,便寻了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暂做据点,接连在飞龙陉里做了几趟买卖,很快便引起了虎口岭刘阎王的注意。
百里飞龙陉,自是做买卖的好地方,以前是清风寨的地盘,后来清风寨因与青、冀两州军镇为敌败落下来,这才叫刘阎王凭着手上一条九节钢鞭得了出头的机会,连败几个山寨,霸住了飞龙陉这条要道。他本想着只要清风寨不往北来,这飞龙陉里就是他的她下,不料却突然出了一个小小的牛头寨,不过十几个人,竟然还敢从他口里夺食。
不得两日,手下便探来了消息,说那牛头寨领头的叫做谢四爷,是个不及二十的年轻人,人前一直黑巾覆面,身上有些功夫,听声音却是个女的。刘阎王一听乐了,问道:“嘿!竟还是个小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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