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大夫人,她听了云卿的话因为太过气愤,面颊上升起了一丝不正常的潮红,一双眼睛充血,指尖颤抖的指着云卿,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云卿扶住大夫人的手指,淡淡一笑道,“母亲你这是怎么了?可别是中风啊,母亲不过二十六七岁,若是得了中风当真是会让人笑掉大牙的,还是要好好保重才是呀。”说着她淡淡一笑,从子衿的手里接过了那一匹白锦,眼底含着一抹冷,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甜甜的笑,她含笑把手里的白锦放在大夫人的床头,“母亲,那一日我被陛下封为孝和公主,陛下赐下的东西可让你眼馋许久吧,看我这次多大方,把这么好的绸缎都给你送来了,若是裁一件死人穿的葬服那可是再好看不过了。卿儿看了许久,这布料触手丝滑,想必是极为合母亲的意的,如今卿儿就把这布匹送给母亲,祝母亲早些日子穿上,好不好?”
大夫人呼吸急促,面色涨的通红,喉咙间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呜咽声,显然是气到了极点。
“云卿,你给我滚出去!”
云韵再也维持不了二小姐的风度,她狠狠的把布匹朝着云卿的头上砸去,怒声道,“我们母女不稀罕你来猫哭耗子,你今日把我们母女弄到这般田地如今还来咒我母亲亡故,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
身后有隐隐的动静传来,云卿站的地方离云韵不远,她看到云韵的手抬起来的时候脚下下意识的要躲开,但是听到那浅淡的脚步声传来的时候却生生的受了云韵的那一下。
白锦生硬,她被砸的身子微微一歪,猛的向地上栽去。
“小姐——”子衿惊呼。一把扶起了云卿,她刚要怒骂出声,云卿却在长袖下捏了捏她的掌心,子衿眼神一闪,怒声道,“二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大小姐好心好意不计较大夫人以往的种种作为前来看望大夫人,你怎么可以出手伤人?大小姐都不计较以往的事情了,你们怎么还可以这样欺负她?”
云韵冷冷一笑,“我欺负她?我恨不得食她的肉,她把我和母亲害的如此凄惨,若有一日我定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你和大夫人如今的处境是你们作恶多端才酿成的苦果和大小姐有什么关系?今日也是老爷下令把大夫人关起来的,是老夫人都默许了的,难不成你也恨透了他们不成?”
云卿微微一笑,子衿果然是……孺子可教也!
“曾经欺辱过我和母亲的人,今后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云韵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早就气郁难平,她冷冷的看着云卿,讽刺道,“云卿,你别忘了,我还有舅舅呢,你以为你这样欺压我和母亲,我舅舅会放过你们吗?他现在是正经儿的吏部尚书,是父亲的直属上级,只要他在朝堂上随意搞几个小动作父亲的官位就会不保。到时候就轮不到他休我母亲了,那便是和离的结果,到时候我母亲还是刘家最高贵的表小姐,我也还是刘家尊贵的表小姐,而你……就什么都不是了!”她一时间口不择言,为了挽回在云卿面前的最后一丝颜面,竟然连这样不计后果的话都说了出来。
若是放在平时,云韵定然不会这样说话不经大脑,只是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从一个备受宠爱的云家嫡女二小姐变成现在这样无人问津的状况全都是拜云卿所赐,她对云卿早已积怨已久,此刻只希望能在言语上刺痛她。
云韵冷冷的看着云卿,只见她额头上被白锦砸出一个极大的包,侧脸上还被划出了一条浅浅的痕迹,她心中一阵痛快,恨不得云卿破了相才好,这样就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然而,她张狂的笑还未显露,便见云卿的眼底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她心里狠狠一沉,猛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个念头刚刚落下,屋里的大门就被人一脚狠狠的踢开,门口出现的是一脸怒容的老夫人和面色惶恐的林妈妈。云韵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猛然跪在地上低低的唤了一声,“……祖母……”
“混帐东西!”老夫人手里拄着拐杖,她气息不定,挥着拐杖就劈头盖脸的向着云韵挥了过去,云韵连忙用手臂挡住脸部和头部,声音急切的道,“祖母,您别上了云卿的当,她刚才是故意激怒我让我口不择言的,她是故意想要挑拨我和您的关系啊。”云韵感觉到老夫人挥舞的手微微一顿,连忙用手抓住暗红的拐杖,她怒视云卿,眼里却含了委屈的泪花,“祖母,您仔细想想,这些时日以来,是不是我们府上哪次出事她都会在场,是不是她每每说一句话都在加深我们的矛盾。祖母,难道您忘了吗?您最疼爱的孙女就是我啊,以前我和祖母亲近的无话不谈,可是自从云卿性情大变之后祖母就对我和母亲疏远了。即使母亲真的有错,可是韵儿也是无辜的呀,更何况母亲就算是错了,但是她也终究是我母亲,她此时身子不好,身边又没有一个可以使唤的奴才,难道韵儿来母亲身旁尽孝道都不行了吗?”
云韵哭的梨花带雨,神色戚戚,见到老夫人微微动容,一双略微浑浊的眼珠在眼眶内幽深冷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连忙继续道,“而且韵儿方才只是一时气愤才说了那些话,其实那些并不是韵儿的本意,祖母,母亲粗心大意,韵儿可以说是祖母一手拉扯大的,难道韵儿是什么性格祖母还不清楚吗?难道只因为听了云卿的几句话祖母就将我们的祖孙感情扼杀了吗?”
老夫人缓缓的收回了拐杖,看着云卿的眼神当下便多了几分冷凝和探索。
云卿却什么都没说,只淡淡抚了抚脸上被划破的一丝血痕。
老夫人的眼神当场便闪了闪,若是按照云韵所说的,那云卿被她砸中都是做戏的话,根本就说不过去。一个女子最重要的不过就是容貌,她一个待嫁的女儿,若是此时一不小心毁了容貌,未来几乎可以肯定是没有好日子过的。
一个还有四个多月就要出嫁的女子,忍了十多年非常人的待遇都没有反抗,怎么可能会在最后几个月在娘家的时间冒上可能会毁容的危险去陷害一个妹妹?
这太不合常理了!
“二小姐……您怎么能这样说?”子衿一脸愤愤然,“大小姐好心好意的拿了陛下赏赐的上好白锦来看望大夫人,这匹白锦是大小姐最心爱的布匹,几次想送到云裳阁去做几件衣裳都舍不得,如今见着大夫人病了特地割爱拿来看望大夫人,希望大夫人心里能好受些。她一个受害者都没有去追究二小姐和大夫人的过错,还以德报怨的来看望大夫人,这样的心胸有几个人做的到,可是二小姐却把今日遭受的一切都怪到大小姐身上。她何其无辜?而且昨儿个出了事情真的怪大小姐吗?如果奴婢没有记错的话,明明是大夫人带着无缘大师去大小姐的院子里抓脏东西才会引发了一系列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能预料,难不成你以为我家小姐是神,把你和大夫人的一举一动都算的个清清楚楚了若指掌吗?”
云卿却抿紧了唇,一语不发。
老夫人见此更是信了子衿的话,比起满面泪痕梨花带雨的云韵,云卿脸上的伤痕和倔强的表情都让老夫人更加动容。
再看看眼底闪烁着一股狠劲儿的云韵,老夫人眉心一皱,“你这个逆女,给我住口!你姐姐好心好意来看你,你不知好歹不知感恩也就罢了,如今还反咬她一口。一口一个云卿,你这些年的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我看你也和你母亲一样,头脑都不清楚了,看来也该好好反省反省才是。”老夫人怒声道,“从今儿个起你就和你母亲待在这院子里,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踏出这远门一步,好好的面壁思过为你母亲犯下的罪过忏悔赎罪!”
想到大夫人害死了她不知道多少个孙子,老夫人的脸色越发难看,狠狠的点了点她的红木拐杖,一语不发的转身就走。
跟着老夫人一起来的妈妈见此就微微摇了摇头,眼里含了抹深意,却轻声一叹搀着老夫人就走出了院子。
云韵这才从地上缓缓起身,她一双美目冰冷阴狠的煞人,她阴森的语气冷然无比,“云卿,你果然够狠!”
为了陷害她,竟然连女子最在乎的容颜都不在乎了!
云卿却微微一笑,她用纤细的手指在脸颊上轻轻一抹,那点点血迹染在葱白的玉手上更显得刺目,她挑起眼角,冷笑着看着云韵,“你和你母亲还不值得我毁容对付!”说着她又轻柔一笑,用手帕一点点的擦去手指上的点点血痕,悠悠然道,“我还能不知道一匹布的分量吗?早在你动手的那一刻就用手托住了布匹,这脸上的伤看着严重,但是要不了两天就能痊愈,而且一点点的疤痕都不会留下。啧啧,一个小小的伤痕把你们祖孙两人的亲情打得个一分不留,我是该说你们所谓的感情太过虚假,还是该说这一次受了伤太值得了呢?!”
云韵双手紧握,床上的大夫人早就已经被气的背过气去,云卿见了忽然愉悦的笑出声来,她缓缓的弯腰捡起地上的那一匹银白色的白锦,轻柔的抱在怀里,叹道,“唉,既然二妹妹和母亲这么不喜欢我这份大礼,那我还是拿回去好了,这么好的布匹真真是丝滑呀,做成夏裙穿在身上定然是十分舒服凉爽的。”抱着布匹云卿带着子衿就要出门,她摸了摸额头上有些凸出的大包,又含笑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大夫人,对着云韵温柔一笑,“哎呀呀,二妹妹别忘了帮母亲请一个大夫来看看呀,这气的都晕倒了可马虎不得呀,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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