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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胸妾 (痴娘)



高文认为,虽然自己并不知晓拂柳是谁,但既然柳垂荣邀了他主持公道,就理应主持到底。

柳垂荣心中叫苦不迭,斟酌半响,垂头承认:“我——我是负了。”

柳垂荣叹一口气,起手又自扇两个巴掌:“啪!啪!”柳垂荣扇完都不看众人目光,直接就去寻王玉容的脸庞,寻到,对住,面如死灰地望着她说:“姑奶奶,我又扇了两个了,是我的错。还欠拂柳那九十八个巴掌,我们打个商量,改日再扇成不?”

王玉容横眉:“谁跟你我们?”

柳垂荣听完麻木抬手,“啪”又自扇右脸颊一下。

他面若行尸,死气沉沉纠正自己的口误:“姑奶奶,你我打给商量,还剩九十七个巴掌,改日再扇成不?”

王玉容没想到柳垂荣会变这副怂样,和她预想的不一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王玉容沉默了。

“拂柳可有性命危险?”徐卷霜这个时候发声,明显是提示王玉容。

王玉容一听糊涂会错意思,指着柳垂荣鼻尖还要抖狠:“不行,不能改日扇。拂柳伤了身子,现今还躺在床上呢!”

“嗯,既然他害了姑娘性命,你们不妨报官。”高文闻声发表建议。

柳垂荣一听高挑起眉毛,瞪大了眼睛。柳垂荣连王玉容也不看了,就瞅高文:国公爷你这是什么建议啊?你真的是日日一同共事的兄弟么?

“算了。”王玉容却很快否定掉高文告官的建议。她本是去缀玉小筑看望娘亲,听得拂柳这么一遭,立马就掉头来好彩酒楼找柳垂荣算帐。打完了柳垂荣巴掌,到这会王玉容才觉后怕:柳垂荣的来头不小,要真告官,官官相护,未必能惩治柳垂荣,但她能够肯定的是,一告官衙门必定知会王远达,要是被父亲发现她又去了缀玉小筑,还帮小筑里的人出头……

王玉容身子一抖,飞快地说:“不用告官了。”

王玉容鼓起勇气,还指柳垂荣鼻尖:“我警告你,你这花花烂肠的货色以后离拂柳远一点!要是以后再敢来缀玉小筑,或是点拂柳出去,就不是剩下九十七个巴掌了,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说到这王玉容甚是伤心,情不自禁回身向徐卷霜低诉:“拂柳、拂柳被他害得整个身子都虚了。玉姿,我难过……”

王玉容对徐卷霜的言语神情明显是闺友熟稔,连高文都察觉出异常,问身侧徐卷霜:“你认识这个拂柳?”

徐卷霜心下替王玉容无比着急,可当着柳垂荣的面又不便制止王玉容。只怕王玉容再这么说下去,老底全露了,柳垂荣从好彩酒楼出去就要直奔王家……

徐卷霜只好朝王玉容微微招手:“出去说。”

出去找个无人偷听的地方,再慎思个对策吧。

王玉容听闻觉就过来,近前见高文的臂膀隔在她和徐卷霜中央,犹如沟壑,王玉容不禁狠狠喝道:“让开!”

高文不是柳垂荣,他遇硬愈硬,那一只护在徐卷霜身前的手臂愈发挺得刚硬坚直。

徐卷霜赶紧伸手将高文臂膀往下按,又柔声对高文道:“没事的,我跟她出去说会话。”

高文一听,心霎那跟着徐卷霜的话语放柔了,手臂配合着放了下来。王玉容见状狠狠再瞪了高文一眼,抢先一步过来,拽着徐卷霜欲扬长而去。谁知她刚走一步半路,就发觉眼前又挡了一座青山。

王玉容抬眼对上静静立于走道上的萧叔则。

此时,芙蓉灯将将好从不远处照下来,将萧叔则身影投射在光与影的交汇处。半明半暗下,他原本就卓然出众的面貌更添几分神秘的吸引力。

王玉容傻了,心里有个声音直呼:都说好看的男子伫立起来,是玉树临风,但是玉树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谁脑海里也没具体画面。

现在她王玉容有画面了,玉树绝对就是眼前这位男子此刻的样子啊!

王玉容半晌看呆,忘了自己来好彩酒楼是要做什么,此刻拽着徐卷霜又是要做什么。还是萧叔则朝王玉容淡淡笑了一笑,王玉容才回过神来。

萧叔则笑着侧身,为王玉容和徐卷霜让开一条道。王玉容脸上旋即珊红,埋头拉着徐卷霜就急急直走,快得两侧生风,还是徐卷霜经过萧叔则身边的时候,为两人向萧叔则道了一声“多谢”。

王玉容拉徐卷霜蹬蹬下楼,到了好彩酒楼一层,也没人敢拦王玉容,就允她寻个僻静处,单独与徐卷霜两两立着私语。

王玉容三言两语,同徐卷霜把来龙去脉一讲:柳垂荣看上了拂柳,常常接她去柳宅私会。久而久之,拂柳就用情深了,悄悄停了避子汤,有了身孕。李缀玉看出情况,便同柳垂荣私下讲了,问柳垂荣怎个打算。柳垂荣当时沉吟不语,说要回去考虑考虑,过了几天,柳垂荣派人修书一封送至缀玉小筑,叫拂柳把孩子拿了,而且以后……也不要再去柳府了,两人互不来往,见面陌生。

徐卷霜听王玉容讲完,也气得直抖,但终究理智劝诫王玉容:“玉容,这事你虽说已经管了,但最好别再参与下去。也千万别透露你的名姓,让柳垂荣知晓你是谁……”

王玉容哪里听得进去徐卷霜的建议,继续恨声数落:“最让人憋气的就是,这柳垂荣不知给拂柳灌了什么迷魂汤!她没了孩子都奄奄一息了,躺床上还不忘拉着我和娘的手,口口央道‘不关柳公子的事,你们别去找他麻烦’!”王玉容一捶柱子:“唉!真气死人!”

……

王玉容这边讲着,那边柳垂荣遣散了另外三位纨绔,随高文到隔壁雅间。柳垂荣求了万仞的金创药,便叫了自己小厮上楼来给他料理伤口。

“哎呦哎呦你轻点!”柳垂荣脚搁在凳子上,一面嚷嚷着让小厮治伤下手轻点,一面又对高文抱屈:“子文你不知,我这回纯属是代人受过,哑汉苦苦吞黄连!”

高文听完柳垂荣的抱怨,发表一声回应:“嗯。”

过会,始终坐定身子的高文又说:“你不是代人受过,是活该。”

柳垂荣虽未欺王玉容,但实欺拂柳,纯属活该。

“其实在我看来,你这过受得都太轻了。”高文缓缓道。

柳垂荣一听心内呕血,闭起双眼,五官扭曲:“子文,惹上拂柳的人真心不是我啊!”

“那是谁?”高文听完便问。他思忖少顷,又对柳垂荣道:“升耀,你向来巧舌如簧,说的谎话比真话多。但这次究竟是不是你,须对我从实讲来。”

柳垂荣满腹憋屈,整个胸口都闷得慌,他瞟一眼旁边的萧叔则,终是顾忌有外人在场,真相不当讲。

柳垂荣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忍不住将藏着的苦水倒了出来:“真不是我!是二殿下啊……二殿下看上拂柳,又不方便私见,便命我每次将拂柳接到家中,二殿下也来我家里,两两欢会。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我是活生生打碎牙替二殿下抗下来了!”柳垂荣以拳捶胸道:“天地良心,我连拂柳的手都没抓过一下!对了,这件事拂柳自己也清楚,子文你要认为我骗你,去找拂柳一对质便知!”柳垂荣又咬牙:“真服了这姑奶奶,根本就不知晓真情,就跑来打抱不平。”

柳垂荣口齿不清,哼哼唧唧讲了半天,高文却很快反问:“二殿下既是喜欢拂柳,为何还要你做幌子,多此一举?”

柳垂荣又暗自瞥一眼萧叔则,心里真是拿高文这木榆脑袋没办法:萧尚书明显是五皇子派,现在萧叔则在场,他怎么开口同高文讲详细?

霎那,柳垂荣觉得自己旧的苦水倒出了,新的苦水又积聚起来。

他胸口还是憋闷,不得不伸手捋了捋胸口,顺顺气,方才附耳予高文低语,只说给高文一人听:“二殿下本来就没五殿下活络,你也知道,五殿下的郡王府里连个侍妾都没有,圣上素赞他不为色惑,倘若圣上知道二殿下私下招女支,还惹出这么一档风}流债,那还不……还不全倾向五殿下啊。”

高文心头有些恍惚:一班子羽林郎们好风}流他是知道的,但没想着木讷的段燕山竟也做出这般负心的事,瞬间颠覆了高文对段燕山的看法。

高文神思游离,沉沉对柳垂荣道:“嗯,果然都活该。”

柳垂荣却是吐尽苦水心头大爽,也不计较高文最后那句话了,反正自个只当国公爷是逗趣。

柳垂荣伸手搭高文的肩膀:“话说……子文,你家那个认识方才打我那姑娘啊?”他与高文的交谈不再涉及党争了,就放大了嗓音,不再顾及萧叔则听不听得到。

“你打算找她报仇么?”高文倏拧眉头,教训柳垂荣:“不要如此小肚鸡肠,更何况本就错在你身上。”

柳垂容嗤之以鼻:“切,你把我想成什么样的人!好男不跟女斗,几个巴掌我跟她怀恨什么,早就打打过去了!”柳垂荣重泛笑意,声也放柔:“只是好奇啦,我以前在李缀玉那缀玉小筑见过这姑娘几次,但瞧她并不像那里面的人……之前也问过几个相好的,她们也不肯透露。不知这姑娘是什么来头,去那种地方,还能让所有人帮她一起把严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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