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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社稷 (则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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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将离等在竹楼外,见月芽急匆匆地去取了那册子来,还细心地用布给包好,嘱咐她仔细收好,她将册子紧紧握在手里,不免好奇地顺道问了一句:“怎么,你家贺岩不在?!”
  “嗯。”月芽点点头,倒也不隐瞒,漫不经心地应道:“这几日关门节,他很忙……”华才刚开头,她便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将石将离拉到僻静之处,轻言轻语地叮嘱。
  “对了,按照摆夷人的习俗,关门节之后,青年男女便就不可密会,不可谈情说爱,即便是夫妻也不能在众人眼前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一切都要以劳作为首,否则便会被视作不尊重神灵。你和石大夫虽然是远道而来,可最好也小心着些,免得有什么闲言闲语传到族长耳朵里,徒然惹来麻烦。”
  月芽之所以这么说,字面的意思自然是其中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她也看得出这小两口身份特殊,同自己一样,有着不可告人的来历,凡是自然应当低调为妙,可石大夫因那场瘟疫而声名远播,名声已是传到了大族长的耳中,若是不谨慎些,不知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只怕自己也会随之遭殃,故而便就刻意地再次叮嘱。
  “大族长?!”
  听月芽又提起了那个什么大族长,石将离不免也对其有了几分兴趣。
  “那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提起大族长,月芽的脸色随之黯了黯,那神情以及对其的评价,实在算不得中听:“开门节的时候,大家都会去景宏,你就有机会见到他了。听说,他的长子是圣教大祭司的嫡徒,也是下一任大祭司的人选,而他则是南蛮王跟前的红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很有权势……”
  “是么?!”
  听月芽说起大祭司刀洌,又说起南蛮王,石将离不免在心中忆起之前与这两人相见时的场面,免不了有些轻蔑的哂笑一声,并没有将这个所谓的大族长给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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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偷摸摸地回到栖身的竹楼,石将离本还有些忧心那用布包裹着的册子无处藏匿,可推开竹门,她却发现沈知寒并不在屋里。
  不只沈知寒,就连那顽皮的小猴子蕉蕉也不在。
  这一人一猴的,这么晚去哪里了?!
  如今,她已是不怎么担心沈知寒会不告而别了,便就将那册子给找了个隐匿之处藏好,缩在竹床上望着火焰如豆一般的油灯,等着沈知寒回来。
  左等右等,沈知寒也还没有回来,她有些无聊,心痒痒地老想着那册《春情秘事》,便找了出来,打算翻看着偷瞄几页,温故而知新。
  那册《春情秘事》是彩画儿配着诗词的,风流句,云雨色,巫山赋,瑶池春,样样皆令人心驰神漾,那些玉露牡丹的艳色带出柳浪娇莺的云翻雨覆,海棠横陈的娇娆引出粉融香汗春意满怀,真真是看得石将离面红耳赤,心在胸口突突地跳动,越来越快。
  其实,这倒也不是第一次看了,只不过,往昔即便是看,最多也仅仅是靠着遐想,难免有不尽详实之处,而眼下——
  她已是见过,又更是摸过,且自己属意的男子与自己同宿一间屋,即便是彼此清清白白,可她那绮丽的遐思早已是如同冰水消融,潺潺而下,哪里还能消停?只是在在心底暗暗思量,期待那些臆想中的清醒早日发生在自己身上,也真真正正尝试一番那所谓的“极乐”!
  就这么看着,从最初的翻看偷瞄到后来的全神贯注,她太过聚精会神,却是没有发现小猴子蕉蕉已是鬼鬼祟祟地从那竹门敞开的缝隙里嗖地窜了进来!
  一只毛茸茸地爪子突然伸到石将离的面前,将她正看看津津有味的册子一把抓了过去!
  “哇!”石将离吓得尖叫一声,三魂七魄险些离了体。待得她反应过来,只是打算伸手一把抓住它,可蕉蕉却是机敏得很,避过她的手,只管抓着那册子,一翻身便上了竹梁,任凭石将离在下头急得跳脚。
  “死蕉蕉,你快把书还给我!”石将离恨恨地瞪着它,咬牙切齿的言语中带着威吓的意味。她自然也知道蕉蕉如今和沈知寒几乎是形影不离,如今蕉蕉都回来了,沈知寒必然也近了,若是被他看到她在看这册子——
  “死猴子,你给我下来,要不然,我燎了你的猴毛,扭断你的尾巴!”她越发地焦急起来了,口不择言地低吼,慌得连声调也有些颤抖了。
  而蕉蕉却大概听出那所谓的“燎了猴毛、拧断猴尾”不是什么好话,便吱吱地叫了两声,尔后学着石将离的动作,将那册子给翻开,坐在竹梁上装模作样地看那花花绿绿的彩图。
  翻了几页,它便不耐烦起来了,呼啦啦地胡乱翻着,尔后便以爪子勾着那线结抖动,妄图从里头抖出些什么来!
  那册子本就是极薄的绢宣,再加上东藏西藏,那线结也不太牢实了,怎经得起一只毛手毛脚的猴子如此折腾?
  那线结一断,书便就散了架,一页一页纷纷扬扬地从竹梁之上掉落下来,如同宛转春风中翩翩而下的蝶儿,那春宫秘画便如同是蝶翼上绚烂的花纹,直教人眼花缭乱,无瑕四顾!
  石将离急得要命,立刻蹲下用最快的速度捡拾着那些散落的秘画,却浑然不觉自己心仪的那个男子已是一言不发地站在竹门口,不声不响地看着狼狈的她和那满屋散落的狼藉画面。
  当石将离终于意识到沈知寒的存在,转过身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时,恰逢一页秘画无声地飘落,不偏不倚地落到了他的脚边!
  沈知寒弯下腰拾起那页秘画。
  当看清那页薄薄的纸上头绘着栩栩如生的男女交合图,且还题着“一双明月挂胸前,双子葡萄碧玉圆,梦郎调酥绮窗下,金茎几点露珠悬,轻纱微掩玉婵娟,细草茸茸牡丹鲜,花蕊乍绽紫红色,狂蜂新来入深浅,玉露点点娇还艳,春风几度翻新篇,最是今夜狂雨后,落红处处更堪怜。”这样一首孟浪的艳词之时,他立刻转而望向石将离——
  果不其然,她的手上还握着一大把散乱的彩画儿,类似的图鉴与题诗,同他手里那张分明是出自同一册淫书梓卷!
  蹙起眉,他眼角绷出恍如刀刻般的纹理,深黝的双眼却危险地眯着,某种犀利冷凝的光芒闪过幽暗的瞳,素来凛冽深邃的眸光此刻更是犀利如箭,仿佛已经透过她的眼看透她的魂魄,也看穿了她之前所有的绮想和心思。
  那一瞬,石将离觉察到沈知寒的目光落在她手上,发现那些彩画儿就是烫手山芋,本能地想将手背在身后,做最后的挣扎,却只觉得有一股阴沉的气息扑面而来,刹那间就被迫得一动也不能动,连大气也不敢喘,似乎只要稍稍一动,就会被什么锋利如箭的东西给刺穿魂魄,命归黄泉。很快的,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滴下,极短的时间里便就湿透了衣衫。
  “哪儿来的?”捏着那一页彩画儿,他问得很是平静,言简意赅的四个字里却是暗含着凌厉的机锋,令人忍不住心生惧意。
  “这这这……”好半晌之后,石将离才麻着胆子开口,只埋着头,并不敢去看他的脸色,下巴低得几乎挨上了胸口,音调也已是抖得不像话,整个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是月、月芽给我、我的……”
  对于这样的言语,他明显不相信。
  “她给你这些东西做什么?”询问随之继续,他那清冷如冰的双眸略略眯起,神色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石将离踌躇了半晌,几乎将手里的那一叠彩画儿给揉成了酸菜叶子,终于才以细若蚊蚋的音调开口:“她想知道,里头哪一个姿势更容易受孕……她想让我问你,问你知不知道令女子易受孕的药方子……”
  这番话结结巴巴,难免含着推托之嫌,听在沈知寒的耳中,那可信度便就更是打折扣了。
  “既是她想知道——”听她这么一番辩解,沈知寒的一张脸依旧冷冷淡淡,可唇缝中挤出来的字眼个个犀利,微微拖长语调之后,似乎是将言语全都刻意戳在石将离的心虚之处上头:“如此私密之事,为何不让贺岩来问,要让你来问?”
  石将离有些哑口无言,好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想起贺岩白日里也曾来过一次,便就辩解道:“贺岩,他今日不是也有来过么?大约是不好意思,所以他没能问出口罢……”
  这么说来,似乎倒的确是合情合理,没有什么可疑惑的,可是,石将离却并不知道,沈知寒方才不在,正是被贺岩给约了出去,而贺岩想要告知沈知寒的事,也并不是她所以为的那些。
  眼睑轻轻地一跳,沈知寒眼底压抑着的讥讽不声不响地浮上来,酝酿成了风暴,几缕散发落在额前,划下极淡的阴影。“他问不出口,你倒是问得出口?”他说得毫不客气,眸子里噙着一丝极幽深的讥讽,那微寒的光芒一如话语中的风凉意味:“你是不是还对月芽说,你是我的妻子?”
  终于意识到了沈知寒言语中的肃然和讽刺针对的是哪一个方面,石将离有些愕然地抬起头,没有多想,反问便就脱口而出:“我难道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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