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冷兮颜再次打断了奶娘的话,她知道奶娘是担心她,可是,这些都是自己的亲人啊。
虽然将她独自仍在这冷院中,可是事隔这么多年,再不快的回忆都会因那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去。她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重新获得亲情家人的机会——直觉告诉她,这次,要好好把握。
她不想唾手可得的幸福因为自己的胆小懦弱畏惧怕事而擦肩而过,这或许,是她今生唯一的一次机会,她不想也不愿失去。
“小姐,不管你怎么做,老奴都会支持你。”
奶娘深深的叹息,别看小姐平时温柔淡漠,实际上是一个很有主意倔强的人,一旦决定了的事,任谁也改变不了。即然这样,何必再惹得对方不开心呢?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身边好好的保护她,不要让她受到伤害。即使是她的父亲,也不可以!
“奶娘,我知道你关心疼爱我,可是我已经长大了,我想拥有父亲的疼爱,不想失去更多。放心啦,我会小心注意的。”冷兮颜感觉到奶娘突然而发的忧伤狠戾,赶紧安抚到。
对于她来说,亲情固然重要,而与奶娘的感情,那是亲情根本没有办法比拟的。从小与奶娘相依为命,就如她的第二个母亲一样,如果没有奶娘,估计她早在六岁那年就离开了人世。
即使感情深厚如如梦,那也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孩子,奶娘知道你的心情,但是,没有任何东西,比得过你的安危健康。所以,答应奶娘,一切保重!”
“奶娘…”冷兮颜看着奶娘温柔中夹杂纠结,慈祥中带着严肃,宠爱中有着担忧,心里一暖,眼中酸涩,喉头哽咽…多久了,奶娘都不曾用这样的语气口吻说话?
冷兮颜感动之余,扑进了奶娘的怀里,泪水浸湿的,岂是衣衫这么简单?
“好孩子,奶娘的好孩子…”奶娘拥着在她怀里哭成泪人的冷兮颜,眼眶也是发红:小姐,希望您在天有灵,保佑小小姐如意康泰,幸福快乐吧。
如梦看着相拥的两人,心里怪怪的,自己怎么突然有种隔离在外的感觉呢?
好笑的摇摇头,怎么可能,她跟着小姐这么多年,大家同进同出,小姐可从来没有把她当成丫鬟看待,虽然没有秀娟等人那样的身份,虽然经常受欺负,虽然被人鄙夷看不起…但是,有哪个主子能够如她家小姐那样温柔善良,视婢女为姐妹呢?
相较于晨曦苑的温馨感人,凝香苑又是另一番情景。
“娘,你说,这究竟要怎么做才好呀?”冷悦萱离开晨曦苑,立即奔向了于梦凝所在的凝香苑——虽然她心里有了算计,但是,需要母亲的的配合,况且,在她心里面,母亲可是无所不能的存在,有母亲在,一切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于梦凝摩挲着手中的玉佩,眉头微蹙,慢慢的踱步,陷入了沉思。
冷悦萱知道母亲正在思考,也就坐在一边,不再说话,免得影响到娘亲的思维。
“萱儿,你做得很好。娘现在就去找你爹爹。”良久,于梦凝拍着冷悦萱的肩膀,颇为欣慰的说着。同时,将玉佩放进怀里,交代了冷悦萱一句,转身准备离去。
“娘,等一下!”冷悦萱见自己母亲揣着玉佩就要去爹爹哪里,赶紧叫住了她。
“怎么了,萱儿?”于梦凝看着自己的女儿,温柔的问道——这是她以后生活的靠山,是她的命根子啊。
“娘,那个,那个…”冷悦萱将要说的话在心里组织了半天,依然不知道怎么样开口——娘亲会不会觉得她轻浮?
“萱儿,有什么就跟娘直接说。”于梦凝奇怪自己这个一向直接率真的女儿怎么突然扭捏起来了,“娘亲还有事去找你爹爹呢。”
“娘,我想,我想让你将那玉佩给我。”冷悦萱心一横,快速的将自己心里要表达的说了出来。
于梦凝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女儿的脸不着痕迹的出现了可疑的红潮,心里好笑,这孩子,什么时候出现过这娇羞腼腆不好意思的样子?
玉佩?自己怀里的这块?难道是?对于答案,于梦凝很是好奇。
第二十八章 夜有窃贼
“玉佩?”于梦凝故作不解,“哪个玉佩?”
“哎呀,娘亲,你明知道萱儿指的是什么。”冷悦萱被于梦凝揶揄着,感觉耳朵开始发烫。“萱儿,跟娘说说,你要它干嘛。”于梦凝挑眉,将玉佩拿出来把玩着。
这玉佩一看就知不是凡物,不光是玉质,还有那色泽、做工、形状…不得不承认,她也心动了,不管那小贱人是从什么地方以什么方式得来的——她嫉恨。
“娘,你就说给不给嘛。”冷悦萱就知道娘亲会问,可是,这让她怎么说嘛?于是,故技重施,实行一耍赖二忽视三无知的政策。
“你不说原因,娘亲怎么能随便给你呢?”知女莫若母,于梦凝哪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
“况且,这是从那小贱人的住处得来的,你应该知道这个对我们的重要性。”
对于这个孩子,她一向是尽可能的满足,也才造就了如今的性格,虽然活波可爱很会讨好人,但是那有时任性固执的倔脾气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于梦凝在心里叹气,就如众多母亲一样,不管造就的孩子是什么样的,都是最好的,自己最爱的。
冷悦萱见娘亲好像真的“如果不说出个满意的理由,就决不考虑”的样子,也不懊恼,一边盘算着怎样才能达到目的一边上前挽住于梦凝的臂弯,撒起娇来。
于梦凝本来就是个宠女如命的人,哪受得了宝贝女儿如此的编篡?环视了一眼,确定房间没有人,才小声的说道:
“你好歹跟娘亲说说,让娘亲知道怎么回事,到时即使你爹爹发现了,也有个准备啊。”
“我就知道娘亲最好了。”冷悦萱说完,嘴附在于梦凝的耳边轻语。
于梦凝看着女儿含羞带笑,一脸幸福期待的样子,低头沉思片刻,很快有了决定和主意。
转眼光华西沉,华灯点亮,冷兮颜仰望着无边的黑夜,几经辗转,思绪飘飞。
曾几何时,陪伴着自己的只有漫天孤寂?
曾几何时,少不更事的年纪却是承载了太多的心酸心事?
曾几何时,远远的看着一家人团聚,心里有太多的期待和盼望?
曾几何时,命运的齿轮让自己注定欺凌?
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娘亲,您可有看见?
也许,以后的梦中,你不再是眉头紧锁心疼担忧;
是否,为女儿如今的改变而欣慰?
放心,曾经的凄苦已成历史,之后的日子,将是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女儿一定会努力!
……
“小姐,回屋休息吧。”奶娘看看时辰,出声提醒。
“奶娘,都说人走之后,就会化作天边的一颗星辰,守望着尘世的牵挂。您说,娘亲,她会在吗?”冷兮颜没有回应奶娘的话,却自顾自的说着其他。
“小姐最疼的是您,最最不放心的,也是您。”奶娘仿佛也陷入了回忆,良久,才缓缓开口,“我相信,她一直在看着您,守护着您,希望您幸福开心。”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忍受坚持,因为,我并不孤单。”冷兮颜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往昔,身边那疏远冷漠清冷的气息瞬间围绕。
也就那么一瞬,很快又被另一种叫做幸福的光环包围:“如今,爹爹也开始重视我关爱我,我已经觉得很幸福很快乐了,我相信,娘亲她也感觉到了。”
冷兮颜说完,突然双手捂在嘴边,做喇叭状,仰头朝天上喊去:“娘亲,我很幸福!”
知道这时,冷兮颜才觉得整个人真正的轻松了起来,眼睛,不自觉的发红,手,却是抚上了胸口,浓浓的追忆带着丝丝甜蜜——不知身处何方的你是否也感觉到了?
“小姐,起风了,进屋吧。”如梦拿着外衫细心的给冷兮颜披上。
“嗯。”冷兮颜不想让大家担心,理了理披在身上的外衫,往屋子走去。
“你给我站住!”
“快,往那边跑了!”
……
“奶娘,外面怎么这么喧哗?”冷兮颜的脚步被远处突兀的声音打断,心下纳闷,这些人怎么这个时候还这么大胆?
“小姐,老奴去看看先。”奶娘眼中也是疑惑不解,扭头看向如梦,如梦,“赶紧扶小姐进屋,我去去就回。”
奶娘交代完,朝着院门走去。冷兮颜虽然担心,但一想到这是冷府,也不会有什么不妥,也便准身进屋了。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在三人面朝院门眺向远处的时候,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溜进了冷兮颜的房间…
“秦管家,怎么回事?”奶娘看着由远处打着火把,提着灯笼快速跑来的一群人,最终停在她们的晨曦苑门口,不禁让她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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