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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嫡女升职记/乱红飞入朱门深 完结+番外 (才下眉头)



韩施巧点点头,“我该怎么做?”

袁瑶道:“就似我刚才说的,在后宫没有恩宠难以立足生存,所以你要夺回宠幸。”

这道理韩施巧自然是明白的,只是,“可要是如此,我岂不是又要成她们的眼中钉了?”

袁瑶却反问,“这天下谁说了算?”

韩施巧道:“自然是皇上。”

袁瑶点头,“所以你不但要得到皇上的宠幸,你还要懂得如何得到皇上的庇护。”

这话让韩施巧觉似是明白了,可细一想又不明白了。

“今上是有抱负,有壮志,将创一番大业的君王。可皇上自登基以来,因太皇太后做过傀儡皇帝,因太后以孝道相挟不得不让出半壁朝政,此类种种皇上经历得太多,所以他最为忌惮的就是身边的女人干政。”袁瑶缓一口气,“先皇后强势极具野心,最后她死了;顺妃风华绝代聪明过人,最后郁郁而死在冷宫中;德嫔马葶自作聪明,如今形同打入冷宫;庄嫔聪明反被聪明误,死于一尸两命;周才人(就是周祺敏)急功近利结果你我都有目共睹的。如今终于轮到淑妃了,王皇后等人倘若不是因为太后,怕是下场比她们更不堪。”

听袁瑶说这些,韩施巧沉默了。

正文 81 第十五回 以色侍君(五)

见韩施惠沉默,袁瑶问道:“娘娘可知道,这些都意味着什么了吗?”

韩施巧点点头,“聪明的女人都没好下场。”

袁瑶先点了头却又摇头,“这说明皇上不需要聪明的女人。娘娘且看婉贵妃,她懦弱无主见,以她这性子在宫中绝难生存。当然这里头少不了因有镇远侯的关系,可皇宫内院,镇远侯能耐再大都会鞭长莫及之时,可见没有皇上的庇护,她也走不到今时今日。

还有贤妃,她就是看懂了皇上,才不惜自损身子舍弃曾与顺妃双株并蒂才名,争取皇上的庇护,保住了她自己也保住了三皇子。安嫔粗俗,但她听话,所以皇上也保住了她的性命。”

韩施巧想起中宫那些曾经的绝代佳人,如今还剩下谁?都香消云散了。

韩施巧鼓起勇气问道:“那我该怎么办?我该装傻?自戕?还有顺从?”

袁瑶摇头,“那是她们的本质,娘娘和她们是不同的,学不来也不必去学她们。娘娘仗义执言不懂圆滑,但心地淳朴,敢爱敢恨,这些才是你的真性情。”

那又如何?韩施巧不懂,难道让她对祯武帝直言爱恨?

这个普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可容不得他后宫里的女人心里有旁人,周祺敏就是前车之鉴。

袁瑶却道:“书中一句‘以色媚君,色衰恩亡,以才侍君,地久天长。’引得多少聪明的女人都以德侍君,娘娘只需反其道而行之。”

韩施巧听出来了,“你是说,让我……让我……”

袁瑶肯定地点头,“没错,以色侍君。”

知道韩施巧会有所排斥,袁瑶便继续道:“可是怕得个狐媚君王的名声?今上只爱江山不爱美人。”

韩施巧细细一想,果然似袁瑶说的。

祯武帝就由始至终都不曾被自己的容颜所左右过,该如何利用她还如何利用她,看似温柔实则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韩施巧一时又不自信了,道:“既是如此,你还让我以色取宠?”

袁瑶笑道:“所以娘娘要用非一般的手法。”

韩施巧附耳细听。

“我曾经对娘娘说过,御男之术——六识,其实御男之术分上下两部,上部是三技三色,下部才是六识。所谓三技,就口舌之技,私阴之技,体位之技,三色则是音色、香色、裸色。”后面的,袁瑶俯身在韩施巧耳边秘传技法。

不说韩施巧,就是袁瑶也觉得从头到脚一片滚烫通红,头发丝都快滴出血来了。

说完,两人都松了口气。

袁瑶将手上的银镯子脱下掰开,里头竟然是空心,数粒药丸滚了出来,“这品香就叫香色,阑珊坊秘制的香药,可催情,能助你事半功倍。但用药终非长久计,到底还得看你。”

不用袁瑶说,韩施巧也知道,只是这等手段,让接受了十多年淑女教条的她一时真接受不了。

罢了,袁瑶又道:“这些都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如何放下矜持,放下自尊。”

韩施巧觉得袁瑶是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袁瑶见她犹豫不决,本还想再劝两句,却忽然被香色浓郁的气味冲了鼻息,一时忍受不住干呕了起来。

韩施巧先是一愣,后又赶紧给袁瑶斟茶。

好一会,袁瑶才摆手示意不碍。

韩施巧的目光倒是移不开了,看着袁瑶,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瑶……哥儿,你可是……可是……有了……二公子……的孩子?”

袁瑶拭拭嘴角,片刻后方点头。

韩施巧只觉心头涌上滋味万千,不知该作何表情才是,道:“那就好,那就好……”一叠声的。

“在这呆太久怕是会引人生疑吧,你先回,我想想,再想想。”韩施巧掩饰不住的失魂落魄。

袁瑶的确是不能在偏殿呆太久,能说的她都说,今后如何就看韩施巧能不能舍弃那些束缚她的教条了。

回来时,袁瑶捧一叠的赏赐,彩萍、广袖和桃红她们自然是不敢当面问袁瑶都去了哪里,见了谁,但回了府她们却是会分毫不差地回自己主子的。

暖阁里,韩施巧依然没离开,她想起那春花烂漫的季节,如似踏着一池碧波而来与她隔水而望的少年。

她记得,那时他正是金榜题名墨上新,年少得志之时,那份流光溢彩的风姿令她立时便倾心了。

她能从他同样惊喜的眼中,看到与她相同的情愫来,两人一时忘情相对。

“那里来的登徒子,好生无礼。”是瑶哥儿的这一声喝,让他们惊觉都失仪了。

她忙忙垂下头来,低声道:“瑶哥儿,不得无礼,想来这位就是霍家的表哥了。”

瑶哥儿淘气地打量了他一番,“霍家表哥可是走错地方了?”

他却笑着对自己道:“确是走错了,不过得怪你们,是你们的琴声引的我来。”

“怪我们?”瑶哥儿气就上来了,“好个乌鸦落猪身上,光见别人黑,瞧不见自己黑的。”

“瑶哥儿。”她那时真想堵了袁瑶的嘴的。

难为他当时便有了气度,只见他又笑了,道:“倘若我是乌鸦,那猪岂不是……嗯?”

当时瑶哥儿气得跳半天高,拉着她便要走,不要理睬他。

他急急道:“姑娘,方才那曲名何?”

她不由得愣,并非她不想告诉他,而是当时她还真不知瑶哥儿弹那曲子叫什么,只听瑶哥儿说是佛曲。

瑶哥儿自然也不会告诉他,“哼,就不告诉你,你想去吧。”

走远了,依稀听到他说:“如木鱼念珠,又似梵音浩然。”

原来是他喜欢佛曲。

回头她缠着瑶哥儿学了那曲子,才知,原来是叫《那罗法曲》,可惜只是残谱。

后来翻找了不少古籍,才找全了曲谱。

得知他参加了佛光会,她也毅然去了。

一曲《那罗法曲》技惊四座,可她只想听的他赞许。

可不想他却道:“比那日流畅精进了,只在意境上似乎……罢了,小小年纪这般技艺已是难能可贵了。”

为了他所说的意境,她拼命领会,只是她如何都学不来瑶哥儿生涩中落指的清淡,弄弦时的波澜壮阔。

后来在周家她又见过他好几回,两人恪守礼数发乎情止于礼,直到他外放去了。

就是这时袁家出事了,姨爹姨娘相继而去,瑶哥儿下落不明。

她曾想过去找的,只是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如何去找?她只得四处托人,父母得知后,训斥她莫要多管闲事祸害了家门,并勒令她在家安心等来年的采选。

她第一次顶撞了父母,道,寻不回瑶哥儿,她死不待选。

年末之时,她终于得了他回京的消息,还有瑶哥儿的下落。

虽然她抗争过,可到底还是进了这深宫之中。

她怨过父母,怨过他,怨过祯武帝,怨过命,唯独瑶哥儿她从不敢怨。

因佛光会上那句“比那日流畅精进了”,她便知晓霍榷是情错付了。

那日抚琴的人,是瑶哥儿。

常言,命中有时终须有,果然该是瑶哥儿的还是她的。

韩施巧用力地吐了口气,似要将那些年的回忆全部吐出。

“回禀娘娘。”一声禀报打断了韩施巧的思绪,是婉侍肖姑姑。

肖姑姑近来低声和她道:“方才太医院传来消息,皇后又有喜了,而且月份不小,可见皇后这回的谨慎。”

韩施巧一窒,这对她来说绝非好事。

王皇后为避免她有孕之时,皇帝身边有人独大,必会先铲除异己,扶持自己人。

难怪淑妃会“不好”了。

看来以色侍君刻不容缓了。韩施巧终于下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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