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嫡女升职记/乱红飞入朱门深 完结+番外 (才下眉头)
袁瑶跟在霍榷身后走出牡丹阁,却见霍榷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递给她一方汗巾。
袁瑶愕然,抬头只见霍榷俊朗的面容浮上几许悯惜。
他什么也没说,当袁瑶接过他那染上了淡淡凝神香的汗巾时,他也只是叹了口气,双手背在后故意放缓了脚步等着袁瑶跟上来。
阑珊坊后门,一辆松绿帷幄,外挂有镇远府标志的马车停靠着。
青玉和青素提着几个包袱和琴在马车外等候,见袁瑶出来便迎上。
等青玉和青素放好包袱,霍榷才跃身上马。
袁瑶看看早已骑在马上不敢看她的周祺嵘,默默地将心中那份凄怨再压了压,踩着脚凳上了马车,随后青玉和青素才一道上了车。
“走。”听到霍榷的声音,车马动了。
马车外的装饰虽简陋,可车内不论是靠背、坐褥还是引枕却全都是不菲的缎子做的,比一般富贵人家的衣料子都要金贵,引得青玉和青素一阵摩挲暗叹。
袁瑶掀开一丝车窗帘子,只见周祺嵘和霍榷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马车两侧。
马蹄“嘚嘚”地敲打在青石路面上,烟花之地的喧闹让马蹄声显得愈发的清脆干净。
两骑一车横穿大半个帝都,终于到了袁瑶熟悉的地方——梧桐湾,她曾经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
正文 5第一回 世态炎凉(三)
越近梧桐湾,那掀帘子的手便愈发地放不下了。
袁瑶心中默念着,过了三里胡同口的两颗梧桐树便是周家了,而与周家只一墙之隔的院子便是她曾经的家,因此没留意到也同她一起往外偷望霍榷的丫鬟青玉。
马车终于停下了。
青素和青玉先下了车,撩开门帘要扶着袁瑶下车。
袁瑶钻出马车,见马车停在周府门前。
和记忆比起,周府大门似乎修缮扩大了,由以前的蛮子门改成了如今的金柱大门,朱漆大门前一对椒图抱鼓石,力显主人家如今的步步高升。
可这些袁瑶都无心去细看,出了马车便站在车辕上向周府旁的宅子看去。
几人借着各家门外大红灯笼的微光,顺着袁瑶的目光看去,只见周府旁有间已经荒废的大宅子,其大门的规格是比周府金柱大门更高品级的广亮大门。
只是那漆色早已斑驳的大门,被两道发黄随风拂动几欲脱落的封条封闭着。檐下挂着的褪色灯笼尘土附满,还有那风吹雨淋后的千疮百孔。
门前有一房之地,几个乞丐卷着破烂的被褥缩在一起酣然入睡,那里俨然已成了他们休憩的地方了。
乍暖还寒的季节,风吹过让那宅子显得越发的萧瑟与荒凉。
霍榷以为袁瑶会触景伤情,却见袁瑶只是拢了拢那件只下摆绣有一小簇淡粉西府海棠的白色轻纱斗篷,又将夜风吹拂上脸了的一缕发丝拨向耳后。
这一身的素净,就连发髻上唯一的发簪也是珠白的袁瑶,犹如香山中飘起的轻云,无依而轻薄。
周祺嵘下马道:“我先行进去告知父亲母亲一声。”说完便往门里跑了。
他们的到来方才已经有人去禀报了,周祺嵘这般多此一举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袁瑶未理会离去的周祺嵘,搭着青素的手下了车。
青素和青玉方要将车里的包袱和琴拿出来,霍榷的小厮郑爽却阻止了她们。
袁瑶主仆三人看向霍榷。
霍榷只道:“不用搬,坐坐便走。”
袁瑶也没多问,“一切听凭大人吩咐。”
青玉闻言有些雀跃,附在袁瑶耳边轻声道:“姑娘,看来霍大人是没打算将我们安置在周家,那是不是要将我们接入候府?”
虽说袁瑶早猜到了几分,霍榷是不会将她们安置在周家的,因一来她和周家无亲,二来于礼不合,但也更不可能会将她们带回候府,可为何霍榷还是带她们走周家一遭呢?
袁瑶只淡淡扫了青玉一眼,未接她的话紧随着霍榷进门。
刘福林在周家当了十二年的管家,此时他正亲自提着灯笼引着霍榷走在前。
本以为会将自己引到内院去的袁瑶,不想周家却将她和霍榷一起带向了前院正堂的方向。
走在前的霍榷阔步,夜风带起他那雪缎阔袖滚银线回字纹的长衣下摆,隐约可见君子兰缀在边上,令他别有一番兰芝玉树般的风姿。
许是感觉到了袁瑶的视线,霍榷回头,但也只是回头一瞥,那脚下的阔步忽然不紧不慢了,让紧跟在他身后的袁瑶能恰好能跟上。
袁瑶不明,低头这才发现,原来为追赶他的脚步,衣袂微微凌乱了。
这是霍榷第二回为她放缓脚步了,可见霍榷也是细心体贴的人。
入得正堂,迎面便见一副《福禄寿三仙图》,图下花榈木翘头几案上和多数平常人家一样,都是摆放文玩插屏和一面铭文铜镜,寓意“平静”。
地下两列相对的交椅八张茶几四个。
霍榷走向主位左边首位坐下,袁瑶解下斗篷在主位右边的末位交椅上坐下。
见她的小心卑微,霍榷微微摇头叹息。
四个小丫鬟上茶,也不知怎么的那给袁瑶端茶的丫头在见到袁瑶时,从梅花托盘中端茶的手顿了下,脸上也满是诧异,随后便退出了正堂。
这丫头袁瑶看着也有些眼熟。
青玉是机灵的,寻了个由头便追那丫头去了。
霍榷呷了口茶水,眉头轻皱似是不甚满意这茶水,便放下了茶碗,“自重者人必重之。”
霍榷竟然在劝解她,袁瑶不由得讶异地抬头看他。
“在得知了你的音信,韩姑娘多方托人亦要救你出火坑。”霍榷又道。
闻言,袁瑶终于感到一丝暖流绕上了心头。霍榷所说的韩姑娘正是她的表姐——韩施巧。
平复了下心绪后,袁瑶道:“那大人就更不该将我带去韩府安置,应直接送我去庵堂,这样才不会污了表姐的名声。”
霍榷诧异袁瑶能猜到最终会将她送去韩府,也甚是欣慰袁瑶没辜负韩施巧好心。
而与此同时,周家后院的正房里,周祺嵘的父亲周广博正在怒骂儿子的瞻前不顾后,“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可是要娶南阳伯千金的人,如今却带个婊*子回来,要是传到南阳伯耳里你还要不要前程了?”
周祺嵘本想辩驳几句的,可见周广博越说越气扬手便要打了,便不敢做声了。
周冯氏见丈夫要打儿子,上前挡在跟前,“老爷,此时多说其他也是于事无补的,不如想想如何应对。”
周广博一拍炕几,“应对?怕也只有乱棍将那婊*子打出去,方能表明我们家的态度了。”
周冯氏道:“万万不可,榷哥儿也在外头呢。”
周广博道:“那你说该如何?”
周冯氏想了会,唤来一位老妈子,“你吩咐下去,拿皋卢茶给他们吃。倘若她还要脸面的就该知道怎么做,如若不然,那就怪不得我们家不顾往日的情面了。”
“娘,”周祺嵘顿时惊心不已,“瑶瑶也不过是想寻一安身只处而已,我们给她找一处容身地就是了,何必呢?”
“住口。”周冯氏喝道:“这般不知轻重贸然上门来便是大罪过,光这条便够她死一百回的了。”
片刻,前院正堂里便换了茶。
霍榷端起新沏的茶,见茶汤黄绿清澈,香气无华,浅呷一口,味苦后甘,口感醇爽,道:“皋卢。”
没错正是皋卢茶,也称苦丁茶。
袁瑶望着茶汤似在出神,莫名道:“这苦丁茶还有一传说,相传采茶女阿香因貌美而名扬,官府便有意将阿香送入宫中,阿香不愿,趁人不备之时纵身跳下悬崖,血溅苦丁茶芽,茶芽由绿变紫红,也令苦后的甘香也越发了,故而又称紫芽茶。”
周家这是让她死。
霍榷稍稍一想便也明白了,一掌怒拍在茶几上,紧抿薄唇。
倒是袁瑶的面色依然平淡,只是那双低垂的眼眸染上了雾气。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周广博身穿深蓝大襟袍,头戴东坡巾进来了,明显是在忽略袁瑶,径直走向霍榷亲热道:“榷哥儿这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姨娘今儿糟好你爱吃的鸭信,下酒最是得宜,走,和我边喝边谈去。”
霍榷向周广博作揖行礼,脸上严谨不松,“多谢姨父盛情,但霍榷此番到来,是为了妥善安置袁姑娘的。”
周广博本以为霍榷明白他的用意不会再提,没想竟然这般直白道出,不由得有些恼了,斜瞥向袁瑶的目光都带着冷厉了。
“虽说当年我们与袁家是有些交情的,可袁姑娘和我们家非亲,安置在我们家恐有流言损她名声。”周广博一脸的无奈道。
当年两家几成姻亲,到周广博的嘴里就成了“有些交情”而已。袁瑶心中冷笑。
霍榷道:“当年姨父便与袁大人约成儿女亲家,如今只要祺嵘娶了袁姑娘,外人也不可厚非,流言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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