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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嫡女升职记/乱红飞入朱门深 完结+番外 (才下眉头)



这明显是在刁难。

对于出家人而言,经文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可又有谁会去细数过这些,是故出尘大师还真是答不出来。

王珩也不着急逼问,面带嘲讽地笑看着出尘大师。

王姮更是轻狂地大笑了起来。

王珩又指着供在堂中的大肚弥勒佛,“再请教大师,弥勒佛他又在笑什么?”

这二人的张狂样,袁瑶虽是厌恶,但知不可冲动出头,只轻声道:“张口子曰,闭口子曰,就不知他是否又知圣贤书中又有几个子曰?”

韩施惠见袁瑶反问得有理,且也是看不过这二人的嚣张,便大声道:“看公子也是位读书人,敢问公子又知不知道圣贤书中又有几个子曰?”

闻言,王珩脸上的得意瞬间凝结,张目结舌在旁。

王珩忽然觉得众尼有在窃笑的,有偷偷叫好,顿时恼羞成怒,咬牙冷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韩施惠刚体会了一会子把人问得哑口无言的威风,就被王珩的凶狠状给吓到了。

袁瑶叹了口气,将韩施惠拉回,护在身后。

这般情景,也容不得袁瑶退缩了,就算再伏低做小只会让人变本加厉地作践了去,袁瑶豁出去了,赌这男人自诩是斯文人不敢当场发飙,“公子出口便是圣贤之言,想来也是熟读《四书》的,我们姊妹也不过是想请教一句,这《四书》中又有几个子曰而已。”

王珩除了磨牙切齿是发作不得的。袁瑶不过是以问还问,倘若王珩发作便是比女人还没风度了,至少方才出尘大师没发作。

袁瑶又道:“方才公子又问弥勒佛在笑何?他笑天下可笑之人;他笑自作聪明之人;他笑持才傲物之人;他笑仗势欺人之人。”

王珩被袁瑶说得脸上那是一个青红交加。

袁瑶算准了王珩是不会发飙的,可惜漏算了王姮。

王姮可不知道什么子曰不子曰的,什么可笑不可笑的忽然冷冷一笑,反正袁瑶在暗讽他们妹是可笑之人,她懂了的,她刁蛮跋扈惯了的,可不管你什么风度礼数的,“今日我就仗势欺人一回了。先给我捆了她,掌嘴。”

“佛门清净地,不可动粗。”出尘大师挺身拦下。

平日里,王姮连那些个命妇都不放在眼里,别说一个小小的主持了,一把将出尘大师推搡在地,指着袁瑶和韩施惠,“抓住这两个贱人,给我狠狠地掌嘴。”

“主持。”

见主持被推倒,众尼一拥而上围了个水泄不通,就王姮带来的四个人丫鬟根本就挤不过,最后把王姮也挤了个趔趄。

王姮气得那是一个张牙舞爪。

混乱中,一声咆哮镇住了全场,“孽障,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

众尼扶起出尘大师慢慢散开,就见一位面容不俗衣着不凡的中年男人站在堂门处。

一见这人不说王珩了,就是王姮也有些发憷了。

两人颤颤道:“爹……爹。”

“还不快滚回去。”

王姮临走不忘恶狠狠地瞪袁瑶和韩施惠一眼。

事后,袁瑶才从渡己那里得知,原来那男人正是南阳伯王諲。

说来也是王姮的运气不好,她到南山寺的事南阳伯是不知的,可是那么的恰巧,南阳伯亲自来寺中查看,以便太后来后安排守备和警戒。

不想正好看到自己女儿撒泼,感觉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后来,王姮是想来找袁瑶的麻烦,可被南阳伯禁足了。

日子又过了三日,韩施惠终于把霍榷给等来了。

霍榷刚跨入南山寺的山门,夏至便看到他了。

那刻,袁瑶正教韩施惠识禅乐《枯木吟》的琴谱。

“为何叫枯木吟?这名听着怪凄惨的。”韩施惠问道。

袁瑶答道:“因为禅林有一用语,枯木逢春。枯木恰逢春日至,再得生机。可自古枯木逢春,极为稀少,喻佛性随缘而生,不可强求。”

在知客尼绊住霍榷的功夫,夏至疾跑回来,气喘吁吁的在门外偷偷地给韩施惠猛打手势。

袁瑶就觉得韩施惠是忽然无由来地紧张了,又或是说兴奋。袁瑶伸手抚过韩施惠的额前,道“可是哪里不适了?”

韩施惠急忙摇头,舔舔嘴唇,“我怕学不好这曲子,让表姐失望。”

“对初学而言,这曲子是有些难了,要不换一个?”

“不不,”韩施惠又忙摆手,“这个就很好,佛家寺院弹些春风秋月的可是不合时宜的,要不表姐你弹一遍,让我先得个印象。”边说边不时地偷望院外。

袁瑶想想也是,且禅乐有清心静气之效,许是韩施惠听一遍便不紧张了。

将琴取来,袁瑶十指轻弹低拂,指法轻灵。

琴音淙淙,韵律流畅,将枯木逢春之重生,一一形诸指下。

余韵回荡于山间竹林,久久犹在。

一曲毕,夏至很适时地回来了,对袁瑶道:“表姑娘,方才我见青素姐姐在烹茶,似乎不得法,正愁着要不要你去看看呢。”

袁瑶不疑有他,便绕到后头的后罩房去了。

夏至见袁瑶出去了,再跑出精舍外,就见霍榷被知客尼领着,正回味无穷地从外慢慢信步而来。

“姑娘,来了。”夏至又跑了回来,大开所有的门窗,让外头的人能清楚看到屋里的人。

韩施惠急忙坐到方才袁瑶抚琴的位置,两手放琴弦上,做因方才凝神弹奏,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的模样。

正文 31第六回 结怨王姮(四)

对于禅乐,霍榷是感触颇多的,且多是和韩施巧有关。

一路随知客尼走来,未近袁瑶的精舍便听到了淙淙的琴韵,勾起的回忆和无奈太多,霍榷途中曾驻足片刻平复心绪。

霍榷每回来都是由姑子通报过后再进去的,只今日有些心神恍惚,不觉便跟着进去了。

知客尼站舍外,合掌行礼道:“韩施主,霍公子来看袁施主了。”

韩?

一字便将霍榷惊醒,猛然抬头只见舍内,一位身穿白缎底烟霞红百蝶穿花对襟褙子,银红的交领中衣,鹅卵青襴纹马面裙;头盘松松的飞仙髻,斜簪三尾凤衔珠串发钗的女子端坐在琴桌后,闻声悠悠睁眼。

不论是衣着还是那双眼睛,霍榷不用细看也知和他心中的女子有多相似,他看得有些失神了。

可霍榷也是知道的,这女子和韩施巧再相似,也不过形似神不似。

但那又如何?只这般也能稍解他相思之苦了。

“方才是姑娘在抚琴?”唯恐惊吓到佳人,霍榷小心翼翼地问道。

只见佳人望来,蓦然见到他这么个男子还是有些受惊了,双靥倏然羞红,转身面向屋内,默默地点点头。

霍榷大喜,自觉这是上天为弥补他失去心爱的人,而将这女子送到了他的身边。

这回他不想再错过了,哪怕不择手段。霍榷无比确定。

“霍公子是来找表姐的吧。”韩施惠声娇滴滴,用手绢稍稍掩了下侧脸,“表姐正在烹茶,一会儿便来。”

“表姐?袁姑娘是你表姐?”霍榷又想起方才知客尼唤她韩施主,“难道姑娘是韩贵人的姊妹?”

韩施惠微微抬头眸觑了他一眼,赧颜点头。

袁瑶归来,见霍榷立于门外似喜似悲地呆望着屋里。

“大人。”袁瑶敛衽福身。

霍榷回头,见是袁瑶,掩不住地喜色,“袁姑娘来了。”

袁瑶看看霍榷又看看屋里的韩施惠,道:“表妹来小住,舍中已不便招待大人了,烦请大人移步院中吧。”

韩施惠微微失望,想留霍榷,可也知礼数不对。

袁瑶和霍榷便在精舍院中的石桌旁坐下了。

霍榷心不在焉地问了几句袁瑶和韩施惠在寺中的境况,便走了。

送了霍榷回来,见韩施惠俯在窗边痴痴地张望,便明白了。

在看霍榷离开的方向,所幸也并非只是韩施惠一厢情愿,只是往后要看霍榷的了。

余下的日子,霍榷接连几日都有来,有时是袁瑶从外归来见韩施惠已经将霍榷招待在屋里了;有时是见韩施惠将霍榷从外头引了进来。

袁瑶知不可再迟疑了,不然便要毁两人的名声。

这日,袁瑶将韩施惠支回房去。

韩施惠心中有些怨袁瑶的不识情趣,但还依依不舍地回房了。

房门一掩上,韩施惠便变了脸,对夏至道:“你说表姐这是要做什么?明眼人都看得出霍公子是对我有意而非她,难不成她还想横刀夺爱吗?”

其实夏至挺喜欢袁瑶的,这位表姑娘出身好,教养好,学识好,为人和善,只可惜命数不好,是故韩施惠说什么夏至也没答话。

此时袁瑶错开一步稍落霍榷身后,与他信步在寺中的小径上。

“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道理,大人自然是不用袁瑶细说的。袁瑶只说一样,”袁瑶停下真诚地望向霍榷,“知大人是不能够给表妹妻子的名分,可若是大人真的喜欢表妹,请务必上告父母,下聘媒妁,八抬大轿娶我表妹为妾,她值得良妾甚至贵妾的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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