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夙银应了一声,就见容疏跟着那弟子匆匆而去。他也不在屋中多呆,转身嘱咐玉清在家等着,自己则出门而去。
哪知他刚转身,就被玉清拉住衣角。他诧异的回过头去,见玉清微微扬着眸,眸子清透如水,“玉清和殿下一起去吧。”
这话倒是让方夙银很是意外。只见他低了低头,看着玉清抓着自己衣角的手,微微眯眼问到,“你要和我一起去?”
“嗯。”玉清点点头,然后像是思考了一会儿,再说,“玉清看着殿下日日都在为蝉衣担忱,很想替殿下分担一些。却不知道如何分担,便想着大约只能陪殿下一起去寻找蝉衣了。”
闻言,方夙银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蝉衣不喜欢你。”
“玉清知道。蝉衣是因为在乎殿下才不喜欢我,所以这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玉清仰头微笑,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方夙银心下感慨,抬手抚过玉清的脸,轻轻笑道,“若是蝉衣能和你一样就好了。”
听到这话,玉清却笑道,“若是蝉衣是我这样,殿下大约也不会这么担忧了。”
“说的也是。”方夙银含笑放下手,转而牵了她手,口中说到,“那就一起去吧。”
从外面回来已是夜晚。
左思所谓的踪迹,是蝉衣衣服上挂下来的一片布料,在顺着贺兰千的坟一直往下的地方。
因为这山上除了青水流派之外并没有其他人,而这块布料明显是女子衣上的,所以左思看见的时候很自然的想到是蝉衣。
后来一问,果然是。
而在蝉衣失踪的第二天,方夙银就胆大的开了贺兰千的坟,果然是一座空坟,很明显贺兰千并没有死,泥土中还混杂着人的血迹。
只是,顺着蝉衣身上布料往下寻去,除了矮灌丛之外,并没有可以让人休息的地方。加上天色已晚,方夙银带着玉清又实在不方便,便先回了派中。
玉清回到院中,和方夙银说要去沐浴,方夙银便也没有和她再说,只让她早些休息。
到天更黑了一些后,方夙银听见隔壁房间传来开门的声音。他起身去看,见玉清正关了门,返身朝院子外走去,脚步不急不缓。
方夙银站在窗边迟疑了片刻,只是笑了笑,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而另一处,月纤从房间出来,从小道而行到了后山。同样的地方,此时等着不同的人。
瞧见那个人影,她眯了眯眼,烦有些不悦道,“你叫我出来做什么?”
叁 东岚卷 情不知所起 第十三章 怎样,可否销魂?
窗外是浙沥沥的雨,整片天空一片灰蒙,大早上的,屋中都要点着灯才能看的明晰。
贺兰千撑着床向外看去,巴掌大的地方,一转头便看的清清楚楚,除了那些陈旧的家具,除了躺在床上的自己,再无他人。
蝉衣去了哪里?
贺兰千心头疑惑,下了床去看,刚挪到门口,就见大门被人从外推开,蝉衣刚刚收了伞,乍然瞧见一个人站在屋中,还小小受了下惊吓。
“你这一声不吭的站在门口,是吓人还是吓鬼啊。”将手边的伞随意搁在一脚,蝉衣提着一篮子的草叶走了进来。
贺兰千退开一步,见蝉衣散在身后的头发都湿了一半,再往下,素色衣裙也半湿透了,隐隐显出女子曼妙的身姿。
“我说贺兰大公子,我要换衣服了,你敢背过身去么?”蝉衣擦起头发,半转过脸来,抬眸一视,眸光幽媚,好似黛眉含情。她本就肤白胜雪,颜色卓绝,此番配上这般神情,着实让人心弦轻动。
而贺兰千听到这话,只轻笑了一声,就转过身去。蝉衣就背着他,不急不缓地换了衣服,又将头发挽了起来.再回身时,见贺兰千仍是背对着自己,便提了一旁的篮子往另一边走去,经过他的身边的时候,顺手拍了拍他的肩,烦为正经地点头道,“礼义廉耻学的不错。”
贺兰千顺手握了她的手腕,而后皱了皱眉头,道,“下大雨,你出去做什么?身上这么冷。”
“咦,你还会关心我,真难得。”蝉衣转眸一笑,眉眼弯弯,而后顺着他手握的方向推进一分,堪堪拍在他胸口之上的那道伤口,“我要是不冒而出去,你就一辈子在这儿躺着吧。”
听到这话,贺兰千往她身边的篮子看去,这才看清楚是一篮子的药草。有一样贺兰千听蝉衣说过,是只有在下雨天才会出现的。
“这些……你为何一定要救好我?”
闻言,蝉衣两手忙着整理药草,头也不抬地回答,“你就当报你好酒践行之谊吧,而且,在山上的那段时间,你待我也不算差。唔,再往前算,岂不是还有一个救命之恩?我不过就采了些药,你真的不用太感动,真的。”
蝉衣的话明显带着玩笑的意思,贺兰千却听得心头一涩,冷惯的心也禁不住动了动。
他忽而想起月纤来,想自己曾用了八九分真心待她,换来的却是背后一掌。
而蝉衣呢?他只是利用她,她却以德报怨,把自己这个在鬼门关溜达的人一把拉了回来。
“你还是回床上躺着吧,我熬好药再叫你。”见贺兰千一直站在原地,蝉衣瞧着他一副血色都没回来的样子,生怕下一秒他就昏厥过去。啧啧,那她一定把他扔在地上,这么大的人,拖回床上简直要命。
听见蝉衣的话,贺兰千微微眯了眼,轻挑嘴角,道,“蝉衣,我忽然觉得——”
“觉得什么?”蝉衣扭头看他,眸带困惑。
贺兰千却是一耸肩,笑道,“没什么。”
蝉衣白他一眼,拢了拢药草转了出去。
贺兰千回床上躺了不知道多久,到要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他一抬眼,就看见蝉衣端着药碗笑吟吟地站在他身前。
“起来喝药了。”蝉衣在床边坐下,将手中的碗递过去。
贺兰千瞧了这药汁一眼,即便这些日子一直在喝,现在闻到这个味道还是反感的要死。
“重病患者,无法自理。”看着那褐色药汁,贺兰千将眉头一皱,往后靠回床头。
蝉衣眼角微抽,视线扫到他手臂,哼道,“你手又没断。”
贺兰千抬头看她,眼角一挑,正经答道,“手软。”
蝉衣气急。
本来她是打算把药丢在一边,贺兰千爱喝不喝。但是——
蝉衣仔细看了看贺兰千的表情,决定亲自喂他。
有什么比逼着一个不喝药的人喝下药更让人开心的?
好吧,蝉衣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点小邪恶。
这么想着,蝉衣托了碗,靠近了贺兰千,眉梢淡掠,唇角微扬,笑的极好看,“那我喂你?”
贺兰千眼皮懒懒一抬,然后也不推辞,就爽快的点了点头。
蝉衣舀了一勺,惯性地吹冷了才送到贺兰千唇边,贺兰千皱了皱眉,仍是咽下了。
如此三次,贺兰千吞下一口,看着蝉衣又去舀,便忽的笑了出来。
被笑的莫名的蝉衣抬头看他,凤眸轻挑,声音凉凉,“你这是好透了?笑这么开心。”
贺兰千摇摇头,嘴角还保持着上扬的姿势,“我忽然想起之前做何迁时,你也曾这么——照顾过我。”
听到这话,蝉衣斜斜抬了下眼,鄙夷道,“假冒何迁也不知道收敛一下。前后变化那么大,那些师兄弟真是睁眼瞎,竟然没瞧出你是个假的。”
“哦?”闻言,贺兰千烦感兴趣的一转眼,问到,“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蝉衣敲着碗,不知道是在思索还是在干什么,语气慢悠悠道,“具体什么时候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知道你不是原来的何迁就对了。”
贺兰千赞道,“果然聪明。”
“嗯哼,敢情你以为我多笨。”说完,蝉衣将勺子扔进碗里,“你爱喝不喝。”
见蝉衣似乎要倒药,贺兰千心中暗笑,抬手拿过了碗,仰头一饮而尽。
蝉衣看的连连咋舌。
可是,下一秒,贺兰千就将碗搁在一旁,忽的欺身而上,在蝉衣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竟然袭上了蝉衣的唇。
一阵呆愣。
蝉衣感觉他似乎咬了咬嘴角,疼的她微微开口,那苦涩的药汁便一滴不剩地渡了过来,苦的她一把推开贺兰千,差点一口吐了出来。
“怎么样,知道苦了吧?”瞧见蝉衣的模样,贺兰千懒懒靠回床头,抬手轻轻擦了嘴角,那姿势由他这个本该病重的人做来,竟然格外优雅。
蝉衣独自呛咳了半天,抬起头来时,脑后的头发散了一些下来。而她因为刚才的咳嗽弄得脸颊都泛了红,当真是芙蓉如面。
“你这人属狗的啊!”蝉衣抹了抹唇角,皱着眉眼里含刀,“咬这么重。”
贺兰千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咬重点你怎么张开嘴。”
这话由他们说来,真真是添了一些暖昧。
就好像方才的举动.贺兰千完全是出于报复,结果事后看见蝉衣的模样,仿佛才意识到方才做了什么。
听见贺兰千的话,蝉衣倒似没有多想,只是瞪了他一眼,丢了一句“好心当作驴肝肺”,拾起碗转身就走。
贺兰千却不放过,一手握了她手腕,含笑问到,“不问我为什么?”
蝉衣一肚子火,闻言转身,却仍旧笑唇如花,“好啊,你说说什么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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