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芷宫那边的消息说,蝉衣丑时的时候正在房中睡觉。”
说完这个,董婕妤抬眼看丽妃的神情,见后者只是盯着旁边的茶杯看,半天才说,“就算真是她做的,难不成还等着你去抓。”
董婕妤恨恨地拧了下帕子,道,“难道真不是她?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可能回到芷云宫啊。”
丽妃看她一眼,有些鄙夷,“说不定真的是阴魂作祟呢。”
“可是……”
“好了。”丽妃抬手止住她的话,“我知道你不喜欢那蝉衣。不管是不是她做的,如今皇上还没好透,断不能肯定是她。不过,你若是要除去那女人,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闻言,董婕妤的眼睛一亮,“姐姐的意思是——”
丽妃笑了笑,眼底隐隐阴狠。
“姑娘,秋日干燥,奴婢给您熬了杏仁川贝百合粥,您尝尝吧。”送秋将托盘里的皱放在蝉衣面前,又取了小匙给她,末了还备了巾帕在旁,很是细致。
蝉衣也是习惯了送秋这些日子来的细致,端起瓷碗,用小匙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温润清香,“送秋的手艺倒是愈发长进了。”
送秋闻言笑了笑,眼睛却盯着蝉衣每一个动作,直到她全部喝完,方像是松了口气吧,返身收拾了碗匙离开房间。
刚一出门,遇见迎春要进来,她笑着唤了迎春,吩咐道,“姑娘方才说,昨晚那些花瓣泡澡很舒服,让你再去采点。”
迎春应了声,转身去取篮子。送秋又叫住她,道,“迎春,记得和李全说声,姑娘让他去请皇上晚上来用饭。”
迎春这才走掉。
送秋从厨房回来时,迎春和李全都已经不在了。她径直去了蝉衣的房间,发现蝉衣趴在桌面上,似是睡着了。她轻手轻脚走了进去,俯身唤她,“姑娘。”
蝉衣没有反应。
她又唤了声,仍是没有回复。于是她又伸手推了推,见她真是睡着了,面上的笑容便淡了下来,转身就匆匆忙忙地要往外面走去。
刚走到门口,忽然听到后面传来慵懒的一道声音,“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
送秋闻声一顿脚步,转身见方才还睡觉的蝉衣撑着头看着她,勾魂夺魄的一双眸子轻轻眯着。
她心头一慌,返身就往外跑,却被突然出现的李全拦在了门边
“你——!”
“怎么?奇怪我怎的会在这宫中,而不是去了皇上那里?”李全盯着她,扯了扯唇,“若不是姑娘说你有问韪,让我不要听你任何话,我此时当真就傻傻的去了皇上那儿。”
送秋心头受惊,不得不退进屋,回头见蝉衣也站了起来,往她的方向走来,顿时就慌了神,“噗通”一下跪了下去,磕头道,“奴婢错了!还请姑娘高抬贵手!”
蝉衣走到她身前三步的地方停住,微微笑着问,“你哪里错了?如此费心费力的为我熬那碗杏仁川贝百合粥,当真是让人感动。”送秋本还是抱着些侥幸的,现在听到蝉衣提到这杏仁川贝百合粥,脸色刷的一下变白。
贰 京城卷 为谁冲冠怒 第二十章 —计不成再生—计
见着送秋神情的变化,蝉衣低眸俯视着她,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
“你是不是在心里很奇怪我怎么会知道那碗粥有问韪?”
闻言,送秋的肩膀抖了抖,却没说话。
蝉衣笑了笑,在她身边最近的靠椅上坐下,双腿微微倾斜着弯曲,长裙覆在腿上,隐隐勾勒出裙下优美线条,“送秋啊送秋,你也算是机灵的女子了,怎的这么沉不住气。”
送秋似乎想抬头,却又只向上轻轻仰了一下,便顿住了,听着蝉衣用懒散的语调缓缓道来。
“你的破绽太多了,最大的就是对我态度的变化。先前我刚来的时候,迎春待我比较热情,而你做什么事虽然都算用心,但却是以一个远远旁观的姿态,颇有些明哲保身的模样。而在我和丽妃、董婕妤二人在御花园起了冲突后,你对我的态度却发生了那般大的变化。”
说到这里,蝉衣故意停顿了一下,果然看见送秋撑在地上的上攥紧了分。
“第二,也就是你前日突然消失了一早上,后来我和迎春在御花园找回了你,而彼时你正被董婕妤训斥,可还记得是什么时候?”
听到问话,送秋咬了咬唇,还是回答道,“下午。”刚说完,她的脸色忽然一变,已然自己明白了过来。
看着送秋的神情,蝉衣笑了笑,两只手似是打发时间般慢慢绕着衣角,口中接着说到,“你同我们说的是去采集露珠和花瓣。这两件事哪一件是下午才做的?更何况——你需要采集这么久,到下午还被董婕妤透着训么?”
闻言,送秋身体微微一震,不再说话了。
她当日去给丽妃她们报信,却赶上丽妃去了皇帝寝宫,只好去寻董婕妤,到了那边又被留下来问东问西,折腾了半天。到后来,她怕蝉衣怀疑上她,才和董婕妤商量这么一出戏,谁知道竟都忘了时间问题。
而至于态度的变化,她本就是从丽妃那边拨过来的人,自然是听丽妃吩咐的。只是丽妃宫中精明人太多,她怕太过显露会让丽妃生出猜忌,便一直默然做事,得不到重视。
到后来被送到蝉衣这里,也是抱着终有一天会回到丽妃宫中的心理,所以多少有些明哲保身的意味。直到丽妃派人寻了她,让她做着芸芷宫的眼线,她才插手了蝉衣的生活。
一切挑明,蝉衣低头看着跪在眼前的女子,等着她说话。
片刻后,送秋忽然直起身来,重重朝蝉衣磕了个头,咬紧唇道,“姑娘,是奴婢卖主求荣,是奴婢不识好歹,奴婢知错了,还请姑娘勿要将奴婢赶出去!”
“卖主求荣?”蝉衣慢悠悠地重复了一句,问到,“那么谁才是你的主?”
送秋被问地愣住,半天没有回答。
蝉衣站起身来,看了李全一眼,李全领首,上前来拉送秋,结果被送秋猛地一下挣脱,而后连连爬到蝉衣脚边,扯着她的裙角道,“姑娘!你大人有大量,还请高抬贵手,千万勿要将奴婢送到浣衣局啊!”
蝉衣从她的手中一点一点扯出衣角,而后退后一步,道,“我平生最讨厌被人算计和背叛。虽然我并非是你真正的主子,但是好歹这几日来我过的怎样,你也就过的怎样,我待你可有半分不好?”
送秋抿紧了唇,摇了摇头。
蝉衣微微一笑,眸色清凉,“那么,你为何要对我耍招?送秋,你已经背叛了我一次,我怎么能保证你不会再背叛我第二次呢?”
送秋颓然了手,低头不答。
李全上前拉住她,将她往门外带去。
蝉衣看了片刻,忽然叫住了李全。送秋闻言回头,眼中带着期望,却见蝉衣缓步行来,低声道,“你也不是愚笨的人,自然知道老实一些我也不会真的把你怎样。若是还有什么花招,别怪我不留情面。唔,对了,其实你我二人不过也就相处几日,似乎也谈不上什么情面呀。”
送秋抬眼看了看她,似乎才觉得笑的明艳的人,眼底居然也可以那般冷清。
“最后——”蝉衣忽然低下头来,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再告诉你一件事,我研习的隐身术叫做隐术。你大约不知道,我这隐术也算是轻功的一种,且是至臻之境。从那边到芸芷宫不过片刻功夫,所以……你监视着我也没用。”
说罢,蝉衣直起身来,退后几步,示意李全将人带走。
而送秋则瞪大了眼,有些恍惚的被李全带着踉踉跄跄往外走去。
蝉衣最后那句话她听得清楚,而蝉衣口中的“那边”她再清楚不过——皇帝的寝宫。
所以,就算她什么都没办成,起码她知道了一件事。
闹鬼只是莫须有的事,罪魁祸首就是蝉衣。
蝉衣毕竟还是没对送秋太差,并未将她直接送到皇帝面前,而是先关在了柴房中。
整个芸芷宫总共也只有他们四个人,总不能让李全整日都守着送秋,故而柴房外面便挂上了一把大锁,钥匙只有李全有。
李全是皇帝的人,所以蝉衣对他还算信任。
芸芷宫本就偏僻冷清,而柴房算是整个芸芷宫最偏僻最冷清的地方了。
此时送秋被关在柴房里,四周一片木柴废弃物,身后墙上有个极小的窗户,只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地上形成一片不现则浅光。
夜里有些冷,她抱着被子缩到墙角,蜷缩着身子。
“咚咚咚。”
静谧的环境中,似乎有轻微的敲门声传来。
送秋裹紧被子侧耳细细听了片刻,果真是有人敲门,她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脑中浮现出最近的闹鬼传闻。
纵使知道是假的,在这般时间这般环境,也难免会胡思乱想起来。
“送秋。”
正在犹豫要不要到门边查看一下的送秋忽然听到一道微微的叫声,听声音,像是迎春。
“迎春?”送秋犹豫的回了一声,果然听见外面迎春说话的声音。
确定了来人是迎春后,送秋松开被子,快步走到门口,听见外面迎春似乎在拉着门锁,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很是引人侧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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