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摔下来的。”陈陌笑,“我保证不会摔下来。”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我才不信呢,我不要,我不要冒险,我还不想死……啊!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宋箬溪失声尖叫着,被陈陌给强行抱了上去。
“点火,升空。”陈陌道。
蓝衣女子跳进了藤篮里,从怀里掏出火褶子点燃了浸过火油的木柴,铜盆里的木柴燃起了大火,热气迅速将巨大的皮囊冲得鼓了起来,慢慢的升到了藤篮的上向。蓝衣女子解开系在藤篮边的几个沙袋,藤篮摇摇晃晃地升空了,刚刚升到屋顶,有一大批人冲了进来,为首之人正是邺疏华。
“师兄,我在上面。”宋箬溪趴在藤篮边上,大声呼喊道。
“璎璎。”邺疏华掠身上了屋顶,想要去抓住她的手。
“邺少城主,你太小看我了。”陈陌站在半空,低头俯视站在屋顶上的邺疏华,肆意的狂笑,“就此一别,不用相送!”
热气球又升高了大约十几米的样子,就不再升高了,缓缓在天空中飘浮着,随风而行。陈陌抓住宋箬溪的手臂,道:“小溪,别看了,他利用你来引我出来,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托付终身。”
“他不会这么做的,你用不着在这里挑拨离间。”宋箬溪趴在藤篮的边沿,低头看着下面,拼命在屋顶跳跃追过来的邺疏华。
“你就这么相信他?”陈陌面色微冷,不悦地问道。
“我不相信他,难道还相信你?”宋箬溪侧脸,鄙夷地斜了他一眼,“你既然知道这是他们设下的陷阱,为什么还要上当呢?”
“为了你,就算明知是陷阱,我也要全力一试。”陈陌看着宋箬溪,眸色幽深,“我不想错失任何一个得到你的机会。”
陈陌说的情深意长,宋箬溪听得恶心不已,捏着藏在衣袖中的金簪,眸光微转,站起身来,问道:“我在你心中真得如此重要吗?”
“你是我认定的皇后,是要和我一起共享这锦绣河山的人。我会视你如珠如宝,珍之爱之。”陈陌语气温柔地道。
宋箬溪低头不语,似乎在思考他说的话,片刻,抬眸看着他,道:“你说过的话,日后可不许忘记,你若是骗我的话,我……”
“我若有半句骗你,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陈陌用发誓来证明他所言非虚。
宋箬溪睫毛微微一颤,轻轻浅笑,向他身边走近一步,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陈陌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松开了抓住她手臂的手,要去搂她的肩。就在这时,宋箬溪举起手中的金簪,用尽全身的力气朝他刺了过去。
陈陌没提防她会这么做,等金簪刺进了左肩,他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向后退开。
“公子!”蓝衣女子惊呼,丢下手中的东西上前去扶他。
趁这一点空隙,宋箬溪不顾一切地翻身跳了下去。
“不要!”陈陌大惊失色,推开蓝衣女子,扑过去想要抓宋箬溪,可是到底晚了一步,抓了个空,眼睁睁看着她朝着地面急速下坠。
宋箬溪宁愿死也不愿意跟他走,这让陈陌备受打击,看着要被黑暗吞没的女子,神色黯然,他用尽办法想要得到的女人,终究得不到,她留给他的,只有肩上这根带血的金簪。
邺疏华在下面看得真切,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强提一口真气,瞬间加速,朝着落下来的宋箬溪张开双臂,天从人愿,他接住了宋箬溪,可是来不及卸去宋箬溪下坠的冲力,他的一双手臂生生被折断。
宋箬溪有了这个缓冲,没有直接落地,捡回了条命,可是毕竟还是有一定的高度,落到地上时,弹了起来,还是受了伤,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陈陌在半空中看到这一幕,绷紧的肩膀松了下来,默默地拨出那根金簪,紧紧地握在手中。
邺疏华的手断了,没办法抱起宋箬溪,单膝跪在了她的身边,着急问道:“璎璎,璎璎,你怎么样了?”
宋箬溪气血上涌,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我没事,你怎么样?”
“我也没事。”邺疏华痛得声音在发颤,几乎就要昏厥过去,可是为了不让宋箬溪担心,强撑着装没事。
宋箬溪见他脸色苍白,额头满是冷汗,“你的手是不是断了?”
“没有断,只是扭伤了,抬不起来。”邺疏华撒谎道。
宋箬溪想要坐起来看看他的手,却力不从心,刚动了一下,又痛得倒了下去。
邺疏华担心她乱动会受伤,着急地道:“你躺着别动,他们很快就会赶过来。”
约等了近一盏茶的时间,侍卫们急匆匆赶了过来,见两人都有伤在身,不敢随意挪动,敲开路边一户人家的门,向他们借用了两张圈椅和四根长棍,将两人抬回城去。
邺繁一直在文澜阁等待结果,听到禀报,匆匆赶了过来,看着受伤的儿子和儿媳,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瞒着邺疏华,利用宋箬溪,引陈陌出来,本以为此计定能成功,谁知道人是引出来了,可是没有抓住,还让儿子儿媳双双受伤。
“少城主的手怎么样?”邺繁看着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邺疏华,心痛不已,脸上却半点不露,沉声问道。
“回城主的话,少城主的手折断了。”良医检查了一番,禀报道。
邺繁皱眉,问道:“你与他交手了?”
“没有。”邺疏华语气冷淡,甚至没有看邺繁一眼。
“没有交手,你怎么会受伤?”邺繁问道。
邺疏华抿唇不语,宋箬溪从藤篮跳下来的那一幕,他不敢回想,差一点点,他就要永无失去他的妻,而造成这一切的人是他的父亲,这让他心中的愤恨无处宣泄。
良医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根软木,用水清冼后,道:“少城主,卑职要替您接骨,会很痛,请您咬着这根软木,忍一忍。”
邺疏华点了下头,张开嘴,咬住那根软木。
良医净了手,帮邺疏华接骨。
邺繁站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
卧室内,良医在医女的协助下为宋箬溪诊断伤情。
宋箬溪的骨头没有断,伤得不算太重。
良医抹着汗走了出来。
邺疏华吐出那根被他咬出深深牙印的软木,问道:“少夫人的伤势怎么样?”
“少夫人伤的不是太重,卑职开几剂药,给少夫人服用,少夫人休养些时日就会好。”良医躬身道。
“你快去开药。”邺疏华的脸痛得扭曲变形,口齿不清地催促道。
邺繁皱眉道:“她有医女在照顾,你先顾好你自己。”
邺疏华咬紧双唇,额头上的冷汗象水一样流下来。
良医赶紧把软木拿起来,“少城主,还是咬着软木吧。”
邺疏华张开嘴,再次咬住软木。
良医刚把邺疏华一只手接好,昭平县主就闻讯赶了过来,看到他手上着夹板,心痛地泪如雨下,“我可怜的孩子,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邺疏华嘴里咬着软木,没法说话。
邺繁上前扶住昭平县主,“儿子没事,一点小伤,上了药就好,不用担心。”
“他手上着夹板,脸都痛白了,怎么会是一点小伤?”昭平县主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邺疏华出去了一趟,带着伤回来了。
“身上有伤,总是会有点痛的,上了药就好了。”邺繁强行把昭平县主拽到一旁坐下,继续哄骗她,不告诉她实情。
昭平县主看了看屋内的人,没看到宋箬溪,脸色微沉,“毓娴呢?华儿都受伤了,她去哪里了?都不管不问的吗?”
欧阳氏抹着眼泪,道:“夫人,少夫人也受伤了,良医让少夫人卧床休息。”
“啊?”昭平县主愕然,“这……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两个人都受伤了?”
屋内一片沉寂,没有人回答昭平县主的问题。
“城主,出什么事了?”昭平县主点邺繁的名问道。
“没出什么事,你别多问。”邺繁不愿告诉她。
“我儿子和儿媳一起受伤了,我怎么能不过问原因?”昭平县主不依地嚷道。
邺疏华看着邺繁,眼神里透着一丝嘲讽。
“一点小意外,已经没事了。”邺繁不愿说实话,利用儿媳去引敌人的事,到底不光彩。
“是什么意外?”昭平县主追问道。
邺繁皱了皱眉,道:“你就别问这么多了,进去看看毓娴。”
昭平县主不满地横了他一眼,扭身进了卧房,“毓娴啊,你怎么样?伤在什么地方?可痛得厉害?”
宋箬溪睁开眼,看着她,轻轻笑了笑,道:“母亲,我没事。”
“好好的你们怎么会受伤的?到底出什么事了?”昭平县主在床边坐下,皱眉问道。
“一点小事情,已经过去了。”宋箬溪全身都痛,不想多说。
昭平县主见她脸色也不太好,就没有再继续追问,嘱咐蚕娘等人好好照顾她,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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