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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闺门剩女纪事 (念梧大人)


  虞氏心里想:“这孩子,和我一样,在连家都是无依无靠的。”这么一想,抚养锦言的心意更加坚决,转头对阿棠道:“去枕风阁,把大小姐的东西收拾好,今晚就搬来。”
  老太太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杵:“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言姐儿回枕风阁去!”
  连老太太是横冲直撞惯了,她处世原则总结起来就是八个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周玉乔跟她抢连君和,灭了周家!周玉乔嫁给沈大人,灭了沈家!陈姨娘跟她争宠,灭了她儿子!她横行霸道数十年,没有遇到阻滞,是因为命太好。连老太爷早早去世,她成了连家最高长辈,儿子孝顺,第一个媳妇软弱,第二个媳妇冷清,没有谁喜欢跟她争跟她闹,却纵着她的性子越来越跋扈,虞氏进门许多年,竟不许她过问家务。可她虽然有嚣张的性子,却没有供她嚣张的脑子。她以为,她只要把平时处事的威风拿出来,虞氏就会俯首帖耳,乖乖顺从。可她没想过,今日虞氏的姐姐正好在。要说虞氏最恨什么,其中一条必是在姐姐面前丢脸。本是淡泊不争的性格,只为不让姐姐看了笑话,无论如何也不肯退让的。
  陆姨妈知道妹妹的脾气,既然有了决定自是不会改了,锦心的事儿只好以后再提了,于是淡淡一笑:“原来妹妹在连家,竟是一点主都做不了的。”
  “你们在吵什么?”是连明甫的声音——书月看事态严重,把老爷搬了过来。
  徐姨娘一看老爷来了,忽然如有神助,委屈得像窦娥一般,哭得跟孟姜女一样,抽抽搭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明甫心肠一软,又看母亲气得脸青,忍不住问虞氏:“你在闹什么?”
  虞氏本是低着头的,被这么一问,抬起脸,竟是满脸泪痕。
  连明甫心里轰然一乱。从来,他只见过虞氏冷冰冰的样子,骄傲的样子,生气的样子,忧愁的样子……可就是没见过虞氏软弱的样子,更何况,她竟然哭了。坚强的人露出软弱的一面,更招人疼。徐姨娘哭一百次,连明甫未必能记住一次,可虞氏哭一次,连明甫却是毕生难忘的。
  “文澜,这是怎么了?谁给你委屈了?”明甫的话语温柔到让徐姨娘嫉妒得吐血。
  虞氏和老太太都不肯说一个字。明甫又问了一遍,眼神所到之处大家都垂头不语。明甫看了一圈,看着锦音说:“音儿,你最老实,你说,出了什么事儿。”
  锦音低头绞着帕子,脸逼得血红,看了看锦言,又看了看徐姨娘,赶紧又低下头。
  瞧这情形,明甫狠狠看了徐姨娘一眼,弯腰摸着锦音的头:“音儿乖,告诉父亲出了什么事儿,只要你说实话,谁敢厉害你,父亲打她手板子。”
  锦音得到了鼓励,嗫嚅了半天,说:“大姐姐生病,祖母不给大姐姐看……太太要给大姐姐看病……祖母不让,大姐姐住的枕风阁漏风,太太要大姐姐搬到漪兰居……祖母也不许……”
  锦言在心里给锦音欢呼鼓掌。
  虞氏对明甫凄然道:“老爷,我嫁给你,可有求过你一次?”
  明甫弄清了事情来去,也觉得母亲分明是欺负锦音,对虞氏自然万分歉然:“夫妻一场,说什么求不求的,有什么你开口便是。”
  虞氏点了点头,走到锦言身边,一字一句道:“以后,锦言便是我漪兰居的人,谁要是跟她过不去,就是跟我虞文澜过不去,谁要是欺负她,我虞文澜自会给她出头。”
  陆姨妈适时补充:“谁要是欺负我妹妹,就是跟我虞家过不去。我妹妹在连家受委屈,我父亲也不会坐视不理。”话说明白了,得罪了我妹妹,连明甫你的官还想不想做了?
  连明甫听得一阵心惊,转头对连老太太硬声道:“儿子送母亲回去。言姐儿就留这儿了。”
  老太太气得脸色铁青,仍是不依不饶:“好啊,有了媳妇忘了娘,你们一家子和乐融融,我老婆子是多余那个!”
  连老太太的性子做儿子哪里不知,明甫见母亲一来不讲道理,二来不怕家丑外扬,三来也不顾儿子官运前途,一时也气急了,话也说得重:“子钰被您赶走了,文澜您也要赶走吗?非得儿子孤家寡人了母亲才遂心么?”
  往事涌上心头,连老太太气得面皮红紫,一句话都说不出,甩袖颤巍巍走了。连明甫看着地上哭泣的徐姨娘,忍不住一阵烦乱:“你还在这做什么?还不去服侍老太太!”

  作者有话要说:  



14、金钱绿萼

  锦言的面前有七个盒子:小叶紫檀木盒里的是翡翠,金丝楠木盒里的是软玉,剔犀云纹漆盒里的是金器,象牙雕山水纹盒里的是珐琅器,青玉云纽圆盒里的是宝石,竹雕海棠镂空盒里的是各式宫花,白釉莲瓣纹瓷盒里是满满一盒珍珠。
  左边是书月捧着十二套不同款不重色的衣裙,右边是画月端着个漆盘上面是各式各样的妆粉胭脂。玉衡和孟冬,一个端盆掌水,一个手执象牙梳子。各个人都是抿着嘴直笑。
  虞氏已经洗漱好,穿戴整齐坐在一边,吹着一碗参茶,慢悠悠说道:“仔细看,慢慢选,配错了可要打手板子的。”
  锦言早就知道这个母亲富贵滔天,却不知竟然到了如此地步。随便拣出一支簪子,就是黄金凤衔玛瑙的,凤凰熠耀生辉,却不如那颗朱砂色的玛瑙抢眼,玛瑙中间有水,放在耳边摇一摇汩汩有声。锦言再回眸去看虞氏,只见韶颜淡妆,端庄素雅,便把手上那沉甸甸的凤簪赞搁下,选了一支羊脂玉的双鱼钗,触手生温,圆润可爱。再仔细翻看了衣裙,最终选定一件淡青水墨莲花的裙子,还有一件玉色掐金线的夹袄。选好了又不敢给虞氏过目,只在身上到处比划,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挠头。
  虞氏轻轻瞟了一眼就否决了:“寡然无味。”
  锦言讷讷地放下手上的,兜着手转了好几圈,终于拿起一件浅黛色花鸟纹纱裙,又配了一件秋香色的小袄,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又在小叶紫檀木盒里挑了一条翡翠项链。转过身去小心看着虞氏。
  虞氏抿了口参茶,言简意赅:“老气横秋。”
  锦言丧气垂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选定一柄丁香宫花,一件海棠红裙子,一件鹅黄的羽缎袄子,然后交差。
  虞氏的评价十分之中肯:“俗不可耐。”
  要不是重生不容易,锦言现在愿意去死一死。
  虞氏瞧她霜打的茄子一般,摇了摇头,搁下茶碗,走到首饰盒前立住,拿起锦言第一次选的羊脂玉双鱼簪子,说:“这个选得不错,你头发黑,更能显得簪子白润。我问你,这个簪子配什么发髻?”锦言望着天挠了挠酒窝,答道:“堕马髻?”虞氏摇头:“你本来就瘦,堕马髻越发显得没有精神了。”锦言答:“单螺髻?”虞氏又摇头:“你下巴尖,再梳这个显尖刻。”锦言举起食指:“茴香髻!”虞氏继续摇头:“太风尘!”“双丫髻!”“太小气!”“元宝髻桃心髻十字髻飞仙髻!”“孟冬,拿板子来!”
  到早膳的时候,锦言梳着百合髻,羊脂玉双鱼簪子插在发鬓,只是这样就略显单调了,于是在发髻上缀着秋海棠的宫花,一身丁香紫绣梨花的裙子,外面罩着简简单单一件藕色夹袄。
  “你皮肤底子白,穿紫色就显好,深紫太老成了些,丁香紫浅浅的正好。”说着,虞氏拿公筷夹了一筷子熘肉段放在锦言小碟子上:“多吃一点,长点肉在身上,衣服穿不满怎么好看?玉镯子带在柴火棍上别糟蹋了。”
  大清早一桌子下粥的菜,锦言也用公筷夹了鸡肉春卷放在虞氏的碟子上,小声说:“母亲也吃肉。”
  虞氏非但没有领情,还多加了一句:“坐端正了,一会儿起来的时候衣服多一道褶子,手上得多一道印子。”
  锦言举着筷子的手抖了抖,不过很快安慰自己:老说打手板子,还不是都打桌子上了。锦言只觉得眼皮子困倦,昨天被陆姨妈拉着训话一直到半夜,说得无非就是要知恩图报饮水思源一类,要不是虞氏拦着,锦言恐怕得彻夜无眠了。锦言的卧房就在虞氏卧房的西面,穿过一条短廊就到了,床铺温暖,房间不漏风,一早到天明,身上的病也好了大半。
  “吃了饭,去春晖堂,你宝岑姐姐等着你呢。”虞氏吃得少,早早放下了筷子。
  “咦,宝岑姐姐也随姨妈来了么?”锦言倒对这个表姐颇有好感,大方可亲,温柔持重,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嗯,姐姐这回过来准备小住几日,鸿哥儿宝岑都跟着。”
  陆鸿也来了!锦言对这个人总是有非常不好的预感,觉得陆鸿像天上的阴云一般,压在心里闷得难受。不过心里又微微好奇,想知道这个上辈子把她气死的纨绔子弟到底是什么鬼德行。
  “今天倒是热闹,早上听说李家二公子和大小姐也来了,李二公子在老爷书房里,李大小姐估计也在春晖堂,你一会儿去了就知道了。”
  吃过早膳,锦言就赶紧去了春晖堂,许久不见她们几个,心里倒想得慌。还没进门呢,远远地就看见无双那一身火红。锦言笑了笑,踏进门槛,无双迎了出来,一把揭开她的刘海,手心在锦言额上一试,点了点头:“嗯,还有点温,得继续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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