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风能留在北朝,完全是因为皇帝一句话:“你这么想回飘渺宫,因为你只是飘渺宫的堂主,如果你成为北朝的掌权者,那么,你就有能力让你想要的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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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轩然大波在独孤冥的一手遮天的权力下销声匿迹,知情者一夜间被灭口,除了两个当事人。
府里上下所有侍从与侍卫全部换成魔教,由颜圣赫亲自挑选送过来。
阮浓的身子已经在傅太医的调理下一日比一日好,今天一早在院子里晒太阳,南怀素站在她身旁痛哭流涕:“门主,我该死,居然让你为了我跪在那个女人面前,都怪我太笨,这么容易就上当……”
阮浓支着脑袋,兴致盎然的看着他:“我没有为了你啊!”其是她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独孤冥去解决外面那些知情者。
“……门主别逗了,何鹤赫都将那天的事跟我说了!你有意赶我走,就是怕我惹是生非对不对?没想到还是着了别人的道!这份大恩大德,我实在想不到什么来报答你!”
看着南怀素一脸愧疚的样子,阮浓眼珠一转:“报答啊……不如,你装个乌龟给我看!”
擦擦擦,南怀素头顶滑下三根黑线,门主,这个游戏已经玩了很多年了,都快成为成长历程上的阴影了。每次都是他装乌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仅如此,还要在身上背口锅当做龟壳。
南怀素义正言辞,一口拒绝:“不行!装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装乌龟了!”
“为什么啊?”
南怀素低头,深沉道:“因为我已经厌倦了!”
“那好吧,既然你不想装乌龟,那就装个仙人掌吧!”
南怀素想也不想便答道:“……我决定装乌龟!”
入夜,装了大半天乌龟的南怀素晃着手在院子里活动胫骨,不知道为什么,按照阮浓的吩咐趴在地上装了一下午的乌龟后,他感觉体内真气流走通畅,甚至把身上的淤青都冲散了,真是奇怪呢!
走到院子里,路过逍遥七七的房间,大门敞开的,看见逍遥七七一边哼歌,一边收拾包袱,时不时的掏出一把瓜子津津有味的磕着,然后继续收拾。
南怀素皱着眉,走进去:“七七你要走啊?”
逍遥七七头也不回的回答道:“难道阿浓没有告诉你么,我们要走了!”
南怀素很诚实的摇摇头:“没有啊!她今天都笑我一天了!估计没空跟我说吧!”
逍遥七七摇头摆尾的将他带来的瓶瓶罐罐全都塞进包里,塞不下的就塞怀里,一会,他心口就鼓囊囊的了。
“反正跟不跟你说,你都要跟她回去的,呆子,开心吧!”
南怀素自然点头,能回去当然开心啊,可是他又知道,独孤冥怎么会同意让门主回去呢?她现在还怀着身孕啊!
“不准!”独孤冥甚至没有听完阮浓下面的话,直接给出答案,且不说长途劳顿,就说她现在这副样子,一天到晚珍贵药材吊着,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又想出去折腾。
见阮浓还有反驳的意思,独孤冥再次开口:“我已经上了奏表,告知父王要册封你为侧妃,过不了几日圣旨就会下来,你安安分分在这呆着!”
阮浓眨了眨眼,摇头:“可我阿风等不了了!”
“阿风就是那个北辰风?”独孤冥终于想起来飘渺宫确实有这么一号人物,但话说回来,北辰风的生与死与他何干?她现在跑回去,能帮的了什么忙呢?
想了想,独孤冥还是摇头:“不行,你哪都不能去!”
可惜他还是低估了阮浓。
“独独,我跟你说这件事只是通知你一声,并没有要征求你的意见啊!”
“……”
独孤冥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了几遍,像一只烦躁的狮子,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东恒他们有时候也拿她没办法,因为此人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让人恨不得掐死的那种。
门突然被推开,逍遥七七大摇大摆的进来,身上背了一个大包袱:“阿浓,我们什么时候走?”
独孤冥眼眸一暗,门口的侍卫是死人么?
阮浓看看独孤冥,又看看逍遥七七,觉得现在走,估计独孤冥会气炸了。连忙上去安慰:“独独,等阿风没事了,我就回来!”
独孤冥盯着阮浓,一字一句:“不许去!”
说他无情也好,说他嫉妒也罢。
在他心里总是残存着这样的感觉,打个比方,飘渺宫跟他一起摆在一张桌子上,阮浓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到飘渺宫那边,也就是说,他一直觉得阮浓会为了飘渺宫而放弃他。
这是他不能忍受的,尤其飘渺宫里全是男人,那时候四大护法形影不离,西易甚至有时候彻夜呆在她房里,以前也就罢了,现在他与阮浓已经是夫妻,也只差那一纸的赐婚书而已。他无法忍受阮浓跟别的男人有任何接触,在此之前,他甚至还想过借安平这件事将南怀素赶走。
但是,还没等他实施起来,这个小妖精居然跟他说要回去。
爱一个就要学着包容她,可是这并不包括包容她身边的男人。
北辰风是皇子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北朝与南朝世代为敌,这也是不争的事实,这几年维持的假象已经渐渐衰败,南朝现在完全有实力吞掉北朝。
那么,北辰风日后成为北朝之主,她又当如何?
这是一个残酷的选择题。
一边是他,一边是他的敌人!或许他想的有些远,但这些事却是他能预见的事实。他现在需要阮浓做出一个坚决的选择,他不想日后她为了这种事而跟他闹不愉快。
阮浓看着他,眸光温柔而缱绻,似乎在挣扎。但她说出的话却坚定不移:“阿风等不了了!”
现在,天下所有的大事,没有比这一件对她来说更大的事了!
独孤冥忽然有些晕眩的感觉。
好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冲击击中一般。她说的话没有一分刺耳的词语,却那么伤人?
自从飘渺宫彻夜吐露心事,他以为自己已经够了解阮浓了,这样一个女孩,如同易碎的琉璃,本该被人捧在掌心呵护,他说过,如果能早点认识她就好了。
可是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竟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她。
阮浓并不是不会悲伤,也并不是真的没心没肺,更确切的说,她从来不是一个脆弱的人。
她的选择永远不会动摇,她想做的事,也没人可以改变。
正如同现在。
独孤冥深吸一口气,扫了一眼门口漂亮的少年:“阿浓,你是要跟他一起走吗?”
阮浓诚实的点点头:“恩,还有阿素!我们三个一起!”
逍遥七七见状,也跟着点头。
却不知这一幕在独孤冥看来却是异常的刺眼。
独孤冥闭上眼睛,再睁开:“过两个月,再过两个月我陪你一起去!”
这是他不能退的退步了,老家伙身体不好,现在朝中大事都由他解决,如果要离宫,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眼下最快也要两个月。
独孤冥苦笑一下,还是舍不得啊!
明明那么不甘心,却还逼着自己跟她妥协。
“独独,阿风真的等不了了!”
此时此刻,独孤冥全身好似沉淀了世间所有的阴暗,冷的四周空气都带着刺骨的寒凉。
阮浓已经将他所有的耐心给消磨光了。
他一步一步靠近阮浓,昏黄的烛火打在脸上,令他看起来如同从地狱中释放出来的修罗。
“我说,我会陪你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非要现在!”最后那四个字,他是从牙缝里挤出的。
逍遥七七一看苗头不对,脚步凌空一滑,闪到两人中间,双手撑开:“你要干嘛?阿浓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搞清楚,他还没有嫁给你!”
怒火中的独孤冥豁然握紧掌心,侧身朝逍遥七七袭去,逍遥七七身形飞快,嗖的闪到一边,而他刚刚站的那个位置,已经被独孤冥一掌摧毁的支离破碎,精致的摆设,昂贵的古董全都化为碎片,撒了一地。
面对屋里发生的一切,外面人是不敢进来的,刚刚逍遥七七进来之前遭到阻拦,谁知道被他三下五除二弄的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如今独孤冥跟逍遥七七都在里面,魔教弟子左右衡量了一下,还是暂时别进去的好。
躲过一劫的逍遥七七并没有像以前那样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而是有些惊慌,身体长大了,但是武功却在不停的退步,刚刚能躲得过去完全是独孤冥心不在焉,如果他真正的想对阿侬怎么样,以他现在的武功根本无法阻止。
阮浓定定的望着独孤冥,她知道,独孤冥生气了。
“再问你一遍,是两个月后我陪你一起走,还是现在跟着他们走!”
这种带着威胁性的语气令逍遥七七十分不满,但他并非不自量力之人,独孤冥有摄魂钉在身尚且能跟他打成平手,现在他身上摄魂钉没了,加上又吸了阿浓身上的武功,他已经完全不能把独孤冥怎么样了!
“那要看安风的血够不够吐两个月!”
逍遥七七急了,跳起来提醒:“一个人吐血两个月就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