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反驳她,“我生了你们兄妹三个,为娘的心我可是懂得透透的。要说咱家谁最疼大宝,我们可都比不上你大嫂,那可是比她的命还重。俗话说泥菩萨还有三分性子呢。你嫂子是个懦弱的,可大宝是她的软肋,更是她的逆鳞。王翠花打骂你嫂子十回,都抵不上王翠花动大宝一指头让你嫂子来的痛心。这回,王翠花把大宝给惊吓成这样,说句夸张的话,那可真是差一点就见了阎王爷了,要真有个万一啥的,你嫂子指不定也要跟了去了不可。现在大宝总算是救了回来,你嫂子憋在心里的疼与恨,还不得找王翠花好好发泄发泄?咋地,也要让王翠花怕了不可,不敢随心随意地打闹再吓坏了大宝……”
听林氏这么一说,韵秋也觉得刘氏就是十有□的回娘家去找王翠花了。逼急眼了,兔子还咬人呢。
大宝睡醒了,精神头好多了。
林氏和韵秋赶紧的烧火炖了鸡蛋羹给他吃。
这小子闹腾了一天一夜,也是饿得恨了,胃口大增。一碗蛋羹几勺子就喂了下去。
看大宝馋的,扒拉着大碗,恨不得把脸塞到碗里,好把碗底给舔舔的样子,林氏母女是又想笑又心疼的。
韵秋正要再去炖一只鸡蛋,被林氏给叫住了,“可不敢再给他吃鸡蛋了,不好克化。他这病了一场,最怕积食了。宁可饿一点也不敢让他吃撑了。你去给大宝冲碗白糖水喂喂吧!”
“哎!”韵秋应了一生,正要转身去堂屋拿糖罐子,眼角撇到大郎和刘氏回来了。
“大哥大嫂你们可算是回来了!”韵秋惊喜地叫出来。
林氏扭头看到他们,也说,“四娘回来的正巧,快来喂大宝吃几口奶!不过大宝刚吃了蛋羹,可不敢喂太多了!”
大郎和刘氏跟韵秋和林氏打了招呼,刘氏就赶紧的接过了看到她之后在林氏怀里挣着要让娘抱的大宝,抱着回了西里间去喂奶。
虽然刘氏从进门一直都是很平静的样子,打招呼声也很平顺,但她眼睛微肿,头发凌乱不说还粘了鸡毛,衣服上还有一股子血腥味。
再看大郎,身上的青布短褂上溅了血滴子,有些神魂不安的样子,像被惊着了,可偏偏还一只手拎着一只已经死透了的老母鸡。
两只老母鸡喂的很肥实,哪只少说也有五六斤重,都是脖子被割开了大口子,鸡血都凝聚成了黑血块。
刚刚,刘氏把大宝抱进怀里的一刹那,韵秋偷瞄到了她眼角隐约的泪花。与其说刘氏抱了大宝进屋,倒不如说刘氏是怕泪水当着婆家人的面流出来,而抱了大宝急慌慌地藏进了屋子里。
这到底唱的哪一出啊?难道是王翠花撒泼打滚耍无赖的手段更上一层楼了?可看样子刘氏和大郎不像吃了大亏的样子啊?而且这两只老母鸡是咋回事啊?
眼看刘氏进了屋里,林氏和韵秋赶紧的围住大郎小声地打听到底是咋回事?
大郎随手把两只老母鸡扔到地上,欲言又止,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
林氏急了,捶了大郎一把,“你个死孩子,给娘和你妹子还卖啥关子?赶紧的说说到底咋回事?”
韵秋也接腔,“大哥,到底咋了?你这咋地一身血还掂了两只死鸡子回来?这哪弄的?”
大郎这才慢慢地低声说起来,听的林氏和韵秋的嘴巴都惊的何不拢了。这真的是老实懦弱的刘四娘干出来的事儿?
大郎说他听村子里的人说看到刘氏往刘家村的方向去了,就觉得要出大事,刘氏傻愣愣的肯定要吃大亏,弄不好还会被王翠花打个半死,就慌忙跑着追刘氏去了。
等他一头大汗地跑到王翠花家的时候,只见门口围了一圈子看热闹的邻居,刘家的院子里可是一片的哭骂和鸡叫声。
大郎就要往里闯,却被在门口看热闹的王翠花的妯娌,也就是刘四娘的亲三婶娘给一把抓住了胳膊,“哎呦,侄女婿你可来了。四丫头这回可算是豁出去了,杀了一堆老母鸡不说,还要学了她二姐死在刘家门里头……”一副看热闹的兴奋样子。
大郎哪里耐烦听她胡缠,一把推开她就往院子里去,结果一只垂死挣扎的母鸡提拉着半拉脖子刚好扑棱到他眼前,飞扬的灰尘差点迷了他的眼不说,还在他身上溅了几滴血。
刘氏正掂了血淋淋的菜刀堵在堂屋门口朝里面大叫,“……大宝要是有个好歹的我也就不活了。反正都是个死,我就学了二姐吊死在堂屋里。反正你从来不把我们这些赔钱货当人看,我也顾不得啥姐弟情意了,死后也缠着要断了刘家的跟儿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让霸王票来的猛烈些吧!!!
44逆袭
堂屋子里是一团乱糟糟的,王翠在东里间的叫骂,刘家小儿子吓得扯着嗓子嚎哭,还有快死的老母鸡在堂屋里使劲扑腾,蹭倒的杯子水壶啥的,一声连着一声的碎裂声……
王翠花焦急地大声哄着小儿子,“乖,快别怕这些死鸡子,它们可不会真挠你,赶紧藏到娘怀里来……”,一边又是哀求刘氏,“死丫头,我可是你亲娘啊!快把这些死鸡子给扔出去,不然要是把你弟弟吓出个好歹来,咱老刘家可是断了香火了啊!将来你在老李家受了气,可就指望着你弟弟给你撑腰了!千错万错都是娘的错,娘以后再也不去闹腾你了!”
刘氏在外面不依不饶,“我才不相信你会放过我们家,大宝可是差点就被你害的没命了。你有本事就出来要了我的命吧!反正我在婆家也被你搅合的过不成日子了,原就想着今个儿死在娘家一了百了的。反正我给你们抵命,今个儿咱们一起共赴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
因为刘氏掂着刀,一副油盐不进荤素不吃的样子,围着的人都是远远地站着,没有人敢近前。都怕刘氏发起疯来,不管不顾地一通乱砍。瞧这一院子的鸡血,吓死人了!
这会子大郎赶紧的跑到刘氏身边,“四娘,你这是咋的了?”
大郎原本还以为刘氏是要拼个鱼死网破了,可离的近了他才发现,别看刘氏嘴里叫嚣的厉害,掂刀的手可是哆嗦的厉害,好像下一刻刀就会被抖到地上去不可。
原来刘氏可远远没有她表现的强硬,心里也是害怕的不得了,一直在死死地强撑着。大郎赶紧的握着刘氏捏着菜刀的手,帮她撑住。
而且,这时刘四娘的爹和六妹也从地里匆匆赶回来了,他们是去地里割麻杆了。
屋子里的王翠花听到自己男人回来的,可算是见到了救星了,“老头子,你快打死这个要造反的死妮子。不然,我一出屋她就要拿刀砍死了我,连她兄弟都不肯放过……”
这会儿该闹的都闹了,自家人也齐了,又看着刘四娘的男人还算冷静,村子里有脸面的人就张罗着劝着“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哪有啥过不去的槛,凡事好商量……”
这一缓冲,王翠花就敢出了屋子,还张着缺了两颗大门牙的大嘴哭天抹泪的诉起了苦来,还真是只是诉苦来着,完全没有以前那样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抽打刘四娘的疯狂举动。
王翠花只是哭诉说家里只有她和小儿子好好地在屋子里睡觉,听到院子里的响动就朝外看 ,不妨是刘四娘从厨房掂了菜刀,一把抓过正在鸡窝里下蛋的老母鸡,眼都不眨地就在鸡脖子上划了一刀,手再一甩就一把扔到屋子里。她要出来阻拦,哪知刘四娘就要拎刀朝她砍过来,要不是她躲得块可就……四五只老母鸡扑棱的一屋子鸡血鸡毛不说,还噗噗地拉了一床的稀屎。她小儿子吓得哭着拿床被子蒙住头……
王翠花说到这,围观的众人才注意到她头发上和衣服上都有鸡屎,有那好事儿的就笑出声来。一向和王翠花不和的三妯娌就嘲笑道,“原来是这样啊!刚刚我还纳闷呢,大嫂子这一身臭烘烘的,难不成是在鸡屎堆里打滚了!”
大郎这边自是用不着刘氏开口,大郎就站在她前头前前后后地把之前王翠花和周婆子狼狈为奸的事情讲了个清清楚楚的,而且又害的大宝差点丢了命,马家村的马老郎中可以作证啥的,说的是有理有据的……
可想而知,王翠花可是一点都不占理的。加上她平时不为人,几乎和村子里家家户户都闹过口角,这会了尽是指点她的不是了,说啥的都有。
“哎呦,我要有这娘的娘家娘,可早就活不下去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可不就得拿刀砍了她!”
“真是心黑手狠,连亲外孙的命都能要,她可真下得去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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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婶娘更是大声咋呼刘四娘的爹,“大伯哥,这回你可得拿出男子汉的气概来,好好的管管自己的婆娘了!大宝要是有个好歹的,可就是断了人家老李家的根了。人家还不跟咱老刘家拼命。如今咱们几房虽说分了家,可我们八成也少不得被你们给带累了。就像你们逼的二丫头上了吊,可不就影响了俺家闺女说亲事,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王翠花这会儿又精神起来了,哪里容得了三妯娌上眼药,就要去厮打她。就这样,两个本来就存了积怨的两妯娌转眼就挠上了,新一轮的劝架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