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秋偷看的多了,做法也知道了个□不离十。她确实不敢担保做出那位厨娘的手艺,但也绝对不会难吃到哪里去。
在韵秋的再三保证与缠磨下,林氏也豁了出去,把五只兔崽全给买下了。
卖兔崽的老汉高兴地不得了,他都连着来三集了才算碰到个识货的,一边把草笼子里的兔子递给林氏,一边絮叨起来“她婶子,要不是儿子非要接我跟他去外地享福我还舍不得卖呢!喂好了三个月就能长成,城里的酒楼可稀罕了。。。。。。”
经老汉这么一说,林氏像吃了颗定心丸一样,哪还有刚才的不情不愿。
全哥儿也兴奋,保证道,“那我好好割草,好让他们快快长大!”
眼看都晌午了,林氏说“咱先找个背人的角落歇歇,吃了东西再去裁缝铺子。娘给你俩一人买俩李记的肉包子,好不好?”
全哥儿眼睛亮了,口水也要流出来了,“娘,太好了!”李记的鲜肉包子,可是他吃过的最最香的东西。还是赶年集的时候,娘才舍得给他买了一个。
“娘,只给全哥儿买就行了,我和你一起吃韭菜盒子!”韵秋知道,娘的包袱里带了早上用地瓜面烙的韭菜盒子。
回家这两天,从哥嫂和全哥儿的嘴里,韵秋才知道这些年家里的一贯做法是卖了麦子好存钱。
之前,除了全哥儿吃的好一点,娘和大哥吃的都是黑粮,一年也沾不了几回荤腥。。。。。。冬天怕点灯费油,老早就让吃晚饭。。。。。
自打嫂子进门后家里才开始偶尔吃些白面和地瓜面掺在一起的的二掺面,过年也会买上两三斤肥肉腌了,可直到腌肉都要放坏了才舍得吃完。。。。。。
韵秋知道,娘和大哥节衣素食,为的就只攒赎身钱。
现在,她终于被赎回来了。
而且就算还掉舅舅家的银子,家里还有整整九两银子,这可算是一笔不小的余钱了。
可苦难已经在林氏身心烙下了深深的印迹,对她自己个儿依然是舍不得多花一文钱。
争执了半天,韵秋说,“娘,要不就买五个包子,全哥儿两个,咱俩一人一个,大哥在曹屠户家吃的自然不会差,剩下的那个就给嫂子捎个包儿!”
林氏依然固执,“娘就算了,吃习惯干粮了!”
韵秋心酸地坚持,“娘要是不吃,那我也不吃!”
已经过了饭点,在李记包子铺外面的盛包子的大簸箩前面排队等待的人少了许多了。
林氏就要给全哥儿拿钱去排队。
韵秋说,“娘,咱还是进去吃吧!”
林氏犹豫,“还是别吧!”里面自然是有桌子和凳子的,可那都是体面人才进去吃的,一般的庄稼人都是在外面排队买了就带走吃的。
韵秋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就撺掇她,“咱进去了,可以喝点水。这跑了一上午,嗓子都冒烟了。再说,咱买的也不少了,足足五个呢!”
林氏一想,可不就是,李记的包子香归香,可卖的死贵,一个猪肉鲜包子就抵得上一只鸡苗了,心疼的一咬牙就说,“那咱就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多鼓励!!!
17霹雳
包子铺的小二看到她们有些意外,瞧这没眼色的婆娘小子的,还背着一窝鸡苗、拎着兔崽的就进来坐了。后面咋还有一位根本不像是和他们一起的的俏姑娘跟着?而且看穿戴打扮,尤其是那雪白的脸庞,可是富户人家的闺女。
他顿了一下,仍然热情地迎了上去,“大娘,几位要些什么?”
林氏被他的突然搭腔惊的一时迟疑起来,不知道怎么说话。哪里还有恫吓张婆子的那种护崽子的劲儿。
“小二哥,麻烦给我们拿四个鲜肉包,在打包一个!”韵秋替林氏说了话。
“好嘞,三位请这边坐!”小二殷勤地让她们坐下,很快就端上了热腾腾的香包子,还利索的倒了三碗水。
一直没有看到鄙视的白眼,甚至把她们赶出去,林氏才算松了口气。
出了包子铺的门,韵秋看到全哥儿连着打了两三个饱嗝,就忍不住呵呵地笑了起来。
林氏气的瞪她,“你个败家的死丫头片子,还敢笑!”
韵秋讨好地朝着林氏笑,“娘,咱家现在不是有余钱了嘛!以后日子肯定是越过越好,不就是俩包子的事吗?”
林氏气的拿她没办法,“那是俩包子吗?”
原来,全哥儿吃完了两个包子还是眼巴巴的,林氏正要把自己那个还没舍得吃的包子给他,正在啃包子的韵秋就转头招呼小二,“小二哥,再要五个包子!”
林氏惊得差点没跳起来,可又不好喝止韵秋。闺女受了那么多苦,眼看就要出门子了,做娘的哪里舍得让她脸上难看。
而且,自己还在姐弟俩眼巴巴的哀求和“娘不吃我们就不走了”的威胁下吃掉了两个包子,真是香啊!全哥儿这个皮小子一气儿就吃了四个,也不怕撑破了他的小草包肚子。
付钱的时候,林氏的心在滴血,十个包子能换十只鸡苗了。一只鸡下一百个鸡蛋,然后就是九百个鸡蛋,再然后能孵九百只鸡,再再然后。。。。。。再算下去,她就要晕了。。。。。。
等林氏走过去搭了话,中年胖男子赶紧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笑呵呵的让了座,“咱们可不就是亲戚,我娘活着的时候也常说有个娘家侄女嫁到了大槐庄,只是一直不认识!妹子,这是你家的孩子吧?。。。。。。”
乔裁缝热情的招呼了她们,一看就是八面玲珑的生意人。
听了她们的来意,乔裁缝爽快的从后面提了两个大包袱过出来。
普通庄户人家的女子,到了七八岁就开始学着做针线,出嫁的时候自己裁制嫁衣,到了婆家要操持男人孩子的衣服鞋袜。无缘无故的哪里还需要费钱到裁缝铺子做衣服?
所以来裁缝铺做衣服的,大都是家境殷实的,衣服料子自然不也是一般庄户人家常穿的青、蓝土布,而且颜色也鲜艳,甚至有的还是织花纹的布料。
韵秋和林氏很是高兴,小到只有巴掌大的布块,都捡了出来。有的颜色漂亮的,虽然只是个小布条,韵秋也捡了出来。
不一会,母女两就挑了一大堆出来。
乔裁缝纳闷了,他原以为她们就是来捡个漏,看能不能遇到大布头做双鞋面子啥的,没想到她们把这两年攒下的角料挑走了一半。就问,“妹子,你们挑这么多碎布干什么?这颜色形状都拼不到一块去,可是做不成啥的!”
林氏忙笑着答,“表哥您也知道我这闺女才赎回来,可眼看都要寻亲戚了,针线还是拿不出手。我就想着,买些碎布头回去让她练练手,不拘能做出啥来。说句不怕表哥您笑话的话,依我们的家境,旧衣服也没几件可让她缝补的,何况是买新布给她学着做针线呢!”这都是母女两之前商量好的说辞,事事小心无坏处嘛。
乔裁缝笑着打哈哈,“瞧妹子说的,我看侄女必是个有福气的,否极泰来,好日子都在后头呢!就侄女这份模样和气度,不是我夸口,整个镇上也找不出另一个,必然会寻一门好亲的!
“那承您吉言了!”林氏赶紧笑着道谢。
好说歹说的,乔裁缝就是不肯收钱,说那些都是做衣服的角料。本就是没本钱的,哪能再要亲戚的钱?
可这一大包袱的布头,林氏她们怎么好意思白拿,毕竟也只是空空的占了个亲戚的名头而已。
推搡了半天,乔裁缝才算是留了十文钱。
而且还借了个包袱皮儿给她们包布头用。
韵秋背了一包袱布头出门,激动地心口砰砰跳。
偷偷和林氏说,“娘,这事儿要是成了,简直就是无本的买卖了!到时候,咱想买多少包子就买多少?”
林氏呸她,“死丫头,没影儿的事你就又想着要败家了。。。。。。”
全哥儿知道娘又在心疼钱了,想到自己一连吃了几个猪肉鲜宝,摸着脑壳儿“嘿嘿”的小声偷笑。
娘仨到了曹屠户的猪肉铺子,才知道李大郎他们才刚出门。
看摊子的曹大娘热情的让娘仨去后院喝口水歇歇,还笑着打趣韵秋,“好闺女,可真是好模样好肤色,又这么知礼懂节的,可真真的是咱这整个镇子数得上的了!”
又对林氏玩笑说,“俺家那口子这几天一个劲的叹气,直说后悔给我们家那个最小的早早的娶了亲,不然一定舔了脸去上门求亲不可!”
林氏自然是要寒暄,“曹嫂子可别这样夸她,这丫头笨得很!”
韵秋想了想对林氏说,“娘,咱要不要去看看罗家大姐姐。”还要买一些细细的铁丝掐花用呢!
林氏点头“可不是,那事儿可是多亏了你罗家大姐消息灵通才算躲了一劫。”
自是又要对曹大娘说了昨天的事情,曹大娘也是气愤不已。
把东西都撇在曹大娘家,林氏她们娘仨就去了杂货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