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聂氏心经》记载了所有聂青竹数十年来的主要的行医心得,看来这位杏林前辈,一生的心血都花在钻研医术上面了,可是徒弟实在太差劲,摊上沈之让这样的一个弟子,还不得不教。
春夏之际,秦惊羽经常和沈之让一起出去采草药,慢慢地调理身体,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沈之让还是帮了很大的忙的,基本的草药他还是认识一些的,不过有些奇珍异草他就没有见过了,这人迹罕至的崖底,居然还找到了几株罕见的草药。
秦惊羽也对照着医书自己慢慢地用九转金针刺穴,她对穴位的了解可比沈之让这种半吊子精通多了,这样一直调理,内伤居然渐渐地好转起来。
沈之让很是得意,一直嚷嚷着是他的功劳,叫秦惊羽做小师妹更是叫的理直气壮!叫的次数多了,秦惊羽也懒得理他,这种没正形的人还想做自己的师兄?
正文 五十四 越公子的眷恋
“舞蝶,越公子来了!”烟雨楼老鸨的声音嗲得能掐出水来。
这越公子可是大主顾,不但人长得英俊潇洒,倜傥风流,而且出手阔绰,一掷千金,老鸨对这类客人是既爱又怕,爱的是他们最舍得花钱,根本就不像那些斤斤计较的穷酸鬼,一看就是豪门公子,另外一面又担忧这样的公子的致命魅力,有几个女人挡得住?
怕的是烟雨楼的摇钱树们要是动了从良的心思,那不是失去一大笔财富?
虽说这些摇钱树们若是要赎身,要从良,也得拿出一大笔钱来,烟雨楼才会放人,可是烟雨楼的花魁那可是名副其实的摇钱树,一次性结清总比不上细水长流赚得多。
舞蝶现在是烟雨楼的当家花魁,眉如翠羽,肌如白雪,修长的身姿丰盈窈窕,步伐轻盈,衣衫环佩作响,多少寻欢客来烟雨楼只为一睹舞蝶姑娘的容颜。
可是这越公子很奇怪,每次见舞蝶姑娘的时候都要舞蝶姑娘蒙着面纱,老鸨心下虽觉得诧异,这舞蝶姑娘的美貌可是有目共睹,烟雨楼开业这么多年,也是花魁中的翘楚,哪里男人不想看的,不动心的?可是老鸨再多疑,也不敢得罪这位越公子。
不过话说回来,有的男人就喜欢这样的情调,若隐若现更能令人遐想联翩。
舞蝶第一眼见到越公子的时候,就吃了一惊,好一个伟岸霸气的男子,和之前见到的那些纨绔子弟完全不一样,面目清朗而威严,长身玉立,风度翩翩,一身的王者气派震慑着她的心灵。
这样的人也会来青楼寻欢?舞蝶心中不由得问自己。
越公子来的时候,烟雨楼的姑娘纷纷侧目,越公子选中的人是烟雨楼的花魁舞蝶,那些姑娘们艳羡不已,暗里地羡慕舞蝶好运气。
越公子每次来的时候,都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舞蝶蒙上面纱,抚琴给他听。
可是,他都是独自饮酒,不言不语,听着琴声流淌,醉眼迷离地看着面拂白纱的舞蝶,从不靠近她,也没有别人垂涎三尺的目光,只是远远地看着她,目光成痴。
他也很少和舞蝶说话,舞蝶至今还记得,他第一次来的时候,问她原本姓什么,她说姓秦,他默然良久,从那以后,他便常来,说是常来,也不算经常,一月大约一次而已,每次来,只令她蒙纱抚琴,他寡言少语,岿然冷峻。
她常常在想,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心中有着怎样的心事?
烟雨楼的姐妹们都羡慕她有这样一个常客,大家公子,气度非凡,看上去又是那么的豪情满怀。
舞蝶一边抚琴,一边暗自观察着饮酒的越公子。
舞蝶是烟雨楼的花魁,是以她的院子和别的姑娘的不同,是一间独门独院,还有亭台楼阁,显得雅致,她正红,老鸨待她也比别的姑娘好上几分。
舞蝶出身落魄家族,无奈之下才到青楼求生,姿容秀丽,又弹得一手好琴,渐渐地成了烟雨楼的招牌,老鸨喜欢的不得了。
此时已是仲夏,院子的槐树上面有蝉在一高一低的鸣叫,不是扰乱清幽的琴声。
“好了,不要弹了!”越公子发出低沉磁性的声音。
“公子可是嫌我弹得不好?”舞蝶问道,声音轻柔,听之心醉。
慕容熙越摇头道:“不,很好,是我今日不想听而已!”
“公子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来听听?”舞蝶问道。
慕容熙越摇摇头,“没有!”
舞蝶恳切地看着慕容熙越,眸光渐渐黯淡下来。
舞蝶看着眼前英姿焕发的越公子,想起越公子第一次来的时候。
那日是烟雨楼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她们这些青楼佳丽无不使出浑身解数,发挥看家本领,舞蝶不但容貌冠绝烟雨楼,琴艺才艺更是令那些姑娘们望尘莫及,那日别出心裁地面蒙轻纱,若隐若现,更能引得那些寻欢客们尖叫出声,只为一睹舞蝶姑娘芳容。
不会忘记,就是那日,遇到了越公子,越公子看到舞蝶,眼里瞬时焕发出异样的神采。
舞蝶毫无悬念地成了烟雨楼花魁,从那以后,越公子便常来烟雨楼,他的神采潇洒深深地留在了舞蝶的心中。
舞蝶总感觉他是在透过自己看另外一个人,心中不由得暗暗羡慕,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这样的丰逸男子为之倾心?
越公子独饮时候的黯然神伤也一点一点地落在了舞蝶的眼中,他醉酒时候的低喃更是令人心醉。
舞蝶常常在想,若是自己有幸可以成为越公子心仪的女子,那是不是该是一生最幸福的事情?
她这样的身份,能得见越公子青睐已经是不易,不可能再异想天开地奢望。
定是爱而不得,才能让越公子的俊逸男子如此黯然神伤。
舞蝶鼓起勇气,“我看公子如此伤神,这里又是寻欢的地方,公子若是有什么伤心事,不妨和我说说,或许说出来心里就好受多了!”
慕容熙越苦笑,低喃道:“可惜你不是她!”
舞蝶知道自己猜得没错,心蓦地一沉,虽然知道自己并没有资格去嫉妒越公子喜欢的女人,可是能让这样的男子倾心是世间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她是谁?”舞蝶迟疑着问出口。
慕容熙越不答,身体却微微颤抖。
良久,慕容熙越紧握手中酒杯,手指发白,并未看舞蝶,目光空茫而冷淡,低沉道:“她死了!”
“啊?”舞蝶惊讶出声,“那她是怎么死的?”
慕容熙越闭上眼睛,眼前一片血雾弥漫,紫光流动。
最终吐出几个字,“病死的!”蝶雨人一老。
舞蝶恍然,“原来是这样!她一定很美吧?”
慕容熙越脸上浮现温柔的笑意,清冷的嗓音如同海面上的风,“是的,很美很美,美得令人无法呼吸,在我心中,无人能及!”
“公子不如和我说说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舞蝶试探着问出口,面对这越公子,她不知不觉竟总是无法使出那些对待烟雨楼寻欢客人的招数,或许也是因为那些招数在越公子面前显得太过庸俗,无法配得上越公子这样高雅的男子。
这一次,慕容熙越没有再沉默,他含笑开口:“冷静,高雅,执着,决绝,随性,自我,内敛!”
舞蝶眼里闪出迷惑的光芒,这些词加在一个女人身上,有的还相互矛盾,会是同一个人吗?
慕容熙越知道舞蝶的迷茫,她不可能懂得秦惊羽那样的女子,他也没有和她解释的必要。
慕容熙越起身,“我走了!谢谢你的琴声,谢谢你陪我聊天!”
越公子从不留宿,听琴之后必然决绝离去,从来不像别的寻欢客那样欲罢不能。
“这是我分内之事,公子不必言谢!”舞蝶低眉道。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烟雨楼当家花魁,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也包括不少贵族公子,她也有着俯视他们的底气,可是这越公子,没有被她的美色所打动,每次来都只是听琴,独酌,面对着越公子,她完全没有那种底气,越公子不是那种人,他之所以到烟雨楼,也是因为他心中的那个死去的女人。
舞蝶忽然觉得很悲哀,纵是她和越公子身份天壤之别,可是她一个大活人,居然比不上越公子心中的那个死人,这对她一个当家花魁来说是怎样的羞辱?
慕容熙越的脚步就要走到门边,舞蝶忽然挡住了慕容熙越,“越公子,你别走!”
慕容熙越身躯一怔,“舞蝶姑娘还有什么事?”
“你能不能…留下来?”舞蝶含羞地看着慕容熙越,其实对于她这样的青楼女子,早已不知含羞为何物了,可是面对越公子,她居然破天荒地害起了羞。
见慕容熙越不动,舞蝶开始动手脱去自己的衣服,刚刚脱去外衣,纷嫩白希的颈脖便一览无余地出现在慕容熙越的面前。
慕容熙越眸光收紧,大手制止了舞蝶的动作,“舞蝶姑娘,你应该知道,我只是来听你弹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