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府以后,狩琪吩咐一切照旧,照样给两人发放月银,院子里的一切用度都给他们留下来,等着他们回来领。院子的下人照样天天打扫着庭院,盼着公子回来。
可是一晃快一年过去了,公子始终不见踪影,纸包不住火了,下人开始感觉不妙,心里的阴影不断扩大,担心公子不会回来。一旦这个念头冒出来,不好的念头就会像潮水一样涌出来,他们到处互相打听着,也无人知道公子的下落,他们的心沉到了谷底。
下人一边收拾着自己的心情,一边尽心打扫着院子里的落叶。他们的心如萧瑟的秋天一样,心里拔凉拔凉的。
府里的下人对公子去向讳莫如深,不敢随便议论此事,因狩琪下令,随便议论公子的事情的下人,掌嘴五十下。谁也不敢多嘴了。
就这样。狩琪把袁野和曹风离府的事情给瞒住了,王妃至今不知情,也没有派福伯过来询问府里的相关事宜。
曹风和袁野离府已经有半年多了,曹风跟着王爷屡立战功,深得王爷的信任,王爷越来越喜欢他了,火速把他提拔为副将。
从曹风送过来的信中,他们得知,王爷对他的部下从来就没有说过,他是郡主的夫侍,对他冲喜的身份绝口不提,似乎对他的身份重新进行了定位,他以副将的身份跟随王爷出生入死。
在人们的印象当中,曹风是个军人,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武功卓绝,冲锋在前,奋勇杀敌,成为继王爷之后,又一位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同时也令他忘记了他是郡主的夫侍。
向阳捏着信,从字里行间里。可看出曹风对夫侍这个身份感到羞耻,觉得有辱男人的尊严。
信的末尾,他加了一句,建议他们离府寻找到另一个开阔的天地。
袁野的心雀跃着,他跟着效仿,曹风前脚走,袁野后脚就跟上了,他离府后,马上把郡主给他的醉香楼改为酒楼,后来又把酒楼改为影楼,以此抹杀郡主留给他的一切记忆,以楼主的身份在外面活动,负责收集情报,与隐楼相对抗,成为京城最有实力的两大消息楼。
袁野的生意火爆,天天开门做生意,天天有人上门,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商贾都冲着他良好的信誉,愿意跟他做生意。他日进斗金,在府外过着优哉游哉逍遥的日子。
袁野确实是一位做生意的天才,野心不断膨胀,生意的触角已经由京城转移到了锦城,上个月他跑到锦城收购了几家妓院,把妓院统统改行做起了影楼。开起了分店。
他们相信王爷的眼线遍布天下,王爷一定知道袁野的事情,奇怪的是直到现在王爷都保持着沉默,不知王爷在想什么?向阳深有同感,对王爷的心思摸不透。
这些铭感的话题触动了两人的神经,他们深深的陷入了思考当中,显得心神不定、忧心忡忡。
向阳坐在撵车闷头喝酒,狩琪偶尔也喝上几口酒,两人心照不宣,不愿再深入交谈下去了。
“哎”
“哎”
不知谁叹了一口气,另一个人也跟着叹了一口气。狩琪温和的笑了笑:“向公子喝酒。”
“好,喝酒。”向阳应和着,口里应着,手落在碗边,不动着。脸上的幽思还未消退。
恰好这个时候,紫薇翻过身子,侧着身子寻找着热量,朝着有体温的地方靠了靠,靠近大腿她就停住了移动。一直藕臂从薄毯底下伸出来,软软的搭在床沿上。
狩琪侧过脑袋看着紫薇,她窝进软榻里,华丽的锦缎凹凸有致,显得娇小玲珑,绣花的薄毯盖在身上,竟有几分脱俗,没有一丝刁蛮和野性,完全是一位娇弱的娟秀的小美人。
黑眸里含着温柔,不知不觉狩琪嘴角挂着微笑,过一会儿,放下酒壶,把藕臂塞进薄毯里,轻轻的笑着:“调皮”
向阳放下酒壶,扭过脖子瞥了一眼,瞧着睡相不雅的紫薇,
眼里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王爷直到现在都没有表态,说不定与郡主有关。”
向阳坐在狩琪对面,转过头看到了黑眸里流露出的脉脉温情,他也有同感:“是的,不知郡主采用何种手段说服了王爷,王爷爱女心切,由着郡主。”
“呵呵呵,公子所言极是。”向阳大脑里闪过一丝灵光,眼睛落在绝美的小脸上,发出了感叹。
得到狩琪的赞同,向阳不禁没有感到高兴,反而心里有一些沉闷,这个感觉令他心里一惊,他正准备开口进一步探狩琪的口风时,
突然,撵车外传来了一句话:“公子,负责警戒的侍卫发现从十里坡出来的时候,有几个黑衣人,从树林里窜出来跟随车队。车队慢,他们就慢,车队快,他们也跟着快,很明显我们已经被人跟踪了。”
正文 第四百九十九章 恩威并施
“谁这么大胆?”向阳呵斥的声音刚落。
“吁”驾车的侍卫拉起缰绳,让四匹狂奔的宝马停下来,撵车的车轮摩擦着地面缓缓的停下来了。
这时,撵车外又响起了另一位侍卫的声音。
“琪公子,向公子,撵车拐过山坡,从山上下来了几个黑衣人,带着斗笠,披着蓑衣,估计这几个人一直侯在山上,看到郡主的撵车经过,冲下山不紧不慢的跟着撵车,在下派侍卫去询问,他们打道从另一个地方走了,事出突然,在下赶紧赶来向两位公子禀报。请公子定夺,下一步在下该怎么做?”
听到声音,向阳就猜出是他派去负责警戒的侍卫,沿途发现了异常,赶过来禀报。
向阳心一沉,他和狩琪定下的线路,如何被人得知的?一路顺风而行得七八天的行程,如果被人得知他们行走的路线图,会影响以后的行程,路途中会发生何事难以预料。
狩琪和向阳同时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两人相视一眼,眼里都现出疑惑:“两股黑衣人是谁派来的?”
向阳唰的站起来,一股怒气涌上来,刚准备厉声大喝,狩琪温声压住了他的怒火:“向公子莫急,仔细询问,不要遗漏一些细节。”
向阳这才意识到了,紫薇睡着了,不能惊醒她,吓着了她,他转过脑袋看了紫薇一眼,她此时很安静,面朝车壁,身子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侧躺着。
向阳暗暗嘀咕着:“幸好没有惊动她。”
他靠近车窗,掀开帘子,盯着一高一矮,正副侍卫长,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三句问话:“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跟踪郡主的车队?查出来对方是何来历没有?”
侍卫长满脸络腮胡子,他的个子高高的,比副侍卫长要高出半个头,他低着脑袋小心翼翼的答道:“公子,在下无能,没有查出来对方是何来历?”
“混蛋,这一点小事,你都办不好,要你这个侍卫长干什么?”
“另一拨黑衣人是何来历,你查出来了没有?”向阳语气一转,冷着一张脸,朝副侍卫长喝道。
“向公子,在下汗颜,在下派出去查探此事的侍卫还没有回来,暂时无法得知是那一条道上的。”
“哼,一群废物,没有用的东西。如果被我查出,他们意图谋害郡主,格杀勿论,杀一儆百,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看谁还敢太岁头上动土。”向阳眼里闪过一丝狠辣,双手握成拳,如果不是碍着狩琪在场,他一定会狠狠的教训这两个无用的东西。
撵车外,沉默着,两人垂下脑袋,不敢啃声,他们办事不利惹恼了向公子,也很自责。他们是向公子一手提拔起来的,现在不能替公子分忧,还让公子烦恼。他们站在原地心里惴惴不安,准备接受公子的责罚。
“公子,在下办事不利,愿接受公子的责罚?”侍卫长脸上发白,知道向公子定下的规矩不能废,办事不利此事不能善终,他悄悄别过脑袋与副侍卫长交流了一下眼神,两人眼里都闪过一丝无奈,他就主动承担责任,低声请求向公子责罚他,平息向公子的怒气,放过副侍卫长。
“去领五十军棍。”
“是,向公子。”侍卫长低着头朝向阳行礼,准备去受罚,副侍卫长感激侍卫长的厚待,他作为侍卫长的助手,失职了,侍卫长受罚,他也不会独善其身,紧随其后跟随他一起去领罚。
两位侍卫长的互动落在狩琪的眼里,他眼角噙着一丝赞许。曼声呵斥两人停下来。
“且慢,”狩琪出言阻止了侍卫长,侍卫长抬起的脚步生生的收回来,站在撵车旁边,朝狩琪行礼:“琪公子有何吩咐?”
狩琪一直坐在撵车内没有开口,这时见向阳气出的差不多了,就出声唤侍卫长回来,向阳冷着眼瞧了狩琪一眼,责备他多事。
狩琪温和的笑笑,对他眼里燃起的火苗不予理会,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狩琪抬手交给侍卫长一块腰牌:“一路而行,你两人辛苦了,现在你将功赎罪,戴罪立功,加强禁戒,在这七八天内不能有任何闪失,如果郡主顺利达到连城,本公子不仅不罚你,还要重重奖励你。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