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月亮爬到天井,此时王府的后花园里,热闹异常。不知名的虫子在花丛里此唱彼应地响和着,蝈蝈也偶然加上几声伴奏,吹地翁像断断续续吹着寒茄,打破了王府的静谧。
豫王躺在床上,用两根布条塞上耳朵,无视蛐蛐的叫声,睁着眼睛望着满天的星星,如她的眼睛一样亮晶晶,豫王想起来了紫薇,许久未看见她了不知佳人可好。想象着与她相见的情景,心里乐悠悠的,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突然,远处传来了一声鸡叫。
“哎,时间过得好快,现在赶快睡觉,说不定明天就可相见,到时不能让她看见自己疲惫的样子,一定要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豫王自己说服着自己,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就这样胡思乱想迷迷糊糊的,在鸡叫二遍的时候睡着了,到梦里与佳人相会去了。
豫王不知,今晚难入眠的人大有人在,高公公和流星被蛐蛐吵得都没有睡好。流星无奈起床坐在床上打坐,驱赶着心中的烦躁,渐渐进入了忘我的佳境之中。
高公公气得翻身爬起来,暗暗咒骂着不通人性的蛐蛐,如果它把豫王吵醒,赶明日非要把它抓住烧烤着吃掉,方解心中怨恨。他披衣起来半夜三更去驱赶蛐蛐。
蛐蛐专门跟他过意不去,同他捉迷藏,他赶到哪里,蛐蛐就跑得哪里叫唤一通,弄得高公公没有办法,只好骂骂咧咧回到自己的屋里,由着蛐蛐胡闹着。
谁知,高公公一走,蛐蛐不知是叫累了,还是没有人逗它玩了,它没有兴致叫唤,渐渐的也偃旗息鼓不叫了。
四周恢复了安静,高公公鸡叫三遍才睡着。
天刚蒙蒙亮,流星坐在床上打坐,突然,他的眼睛睁开了,琉璃瓦上传来了窸窸窣窣轻微的响声,在静谧的早晨显得格外刺耳,他在第一时间就听到了,有人从远处乘风而来。
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跃下来,溜进他的房里,探子赶来向他通报:“公子,紫薇郡主准备动身启程前往连城。”
“知道了,继续观察。”黑衣人闪身不见了,流星起身简单的梳洗一番以后,见天色已经大亮了,离开自己的屋里,踩着路上的方砖,朝豫王寝宫施施然的走去,绕过假山,他与公公不期而遇,他主动向公公行礼:“公公,早啊。”
公公见是流星,一脸的肥肉堆在他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迎上去:“公子早。”
两人十分默契,走到一起,面对面的站立着,高公公压低声音:“公子,豫王昨晚被蛐蛐吵得翻来覆去一直没有睡好,现在才刚刚入睡,如果没有什么大事,请公子不要打扰豫王的安歇。”
流星清俊的面容微微一笑,他心知肚明知道豫王为何没有睡好。估计豫王有感应,猜出了郡主可能在近日远行,心生感概思念佳人而不得入眠,这些话他咽在肚子里不敢吐露,他微微一笑,打着哈哈,敷衍着公公:“公公,真是被你猜到了,在下确实找豫王有事。”
流星绕过公公肥胖的身子,含笑飘然离去。
高公公楞了一下,脸上的肥肉垮下来,阴着脸。他眼睁睁的望着流星快步进入寝宫,不敢拦下流星,他知道流星与豫王的关系,非同一般,人前:流星是豫王的得力的干将,最聪明的谋臣。
人后,两人亲如兄弟。
天一亮,他赶到寝宫找豫王,估计此事非同小可,否则,他也不会选择清晨好梦的时候来打扰豫王。
他阴沉着一张脸,目送着流星的背影消失在拱门里,眼里闪过一丝阴郁,他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回到自己的房里,拿出一只笔随手在纸上写下一行字,系在鸽子腿上,放飞鸽子,鸽子朝着皇宫的方向飞出去。
流星轻手轻脚的来到豫王的寝宫里,见豫王睡得正香,他就悄悄寻到一张椅子坐下,静静的等着豫王的醒来。
高公公将豫王的近况向皇后禀告了以后,心里还是感觉有一些不踏实,他也就朝着寝宫走来,经过花园,一位宫女低着头打着哈欠,端着一盘热水走过来,差一点将公公撞个满怀:“没规矩的,一大早是怎么做事的?”
宫女端着铜盘,吓得手哆嗦,铜盘失去平衡,不知不觉倾斜着,水沿着铜盘的边沿淌下来,她还浑然不知,她只是弯着身子请求公公饶恕她:“请公公饶命,奴婢在也不敢了。”
“哼,下不为例,否则,一定重重处罚你。”公公冷哼着,伸手接过铜盘。
宫女扑通跪在地上叩头道谢:“谢谢公公,谢谢公公。”
公公冷冷的叮嘱着:“豫王我来侍候,你去膳房里做一些可口的膳食送过来。”
“是,公公,奴婢遵命。”宫女毕恭毕敬的答应着,逃也似的飞快的离开公公,跑到膳房去给豫王准备早膳。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七章 掩护豫王
高公公端着热水进来,看见流星坐在椅子上,两人互相点点头,用眼神示意和交流着:“豫王还在安歇,没有醒。”
“不要吵醒豫王,让他多歇息一会儿。”
高公公轻手轻脚将铜盆搁在架子上,生怕吵醒豫王。
恰好此时,豫王做完一个美梦睁开眼睛,一眼看见床榻对面的椅子上静坐着一个人,流星站起来,一张笑脸渐渐放大:“豫王你醒了。”
豫王一个激灵马上清醒过来,掀开锦被坐起来,高公公马上从托盘上拿起折叠的非常整齐的衣衫,抖开递给豫王,豫王快速的穿在身上,滑下床。
高公公笑眯眯的转过身从铜盆里捞起手帕,拧干递给豫王:“豫王请你洗把脸。”
豫王随手接过来,胡乱的在脸上擦拭了几下,扔到铜盘里,水溅到了流星的脸上,流星掏出手帕,将脸上的水珠擦干净,后退了几步,离他远一点。
豫王笑着倪视着他:“早啊。用过早膳没有,如果没有就与我一起用膳吧。”
“恭敬不如从命,承蒙豫王的厚爱,你的赏赐定当笑纳。”流星油嘴滑舌,一大早同豫王说笑着,给了豫王一个好心情。
两人的好心情感染了公公,公公心里乐悠悠的,他也笑眯眯的望着豫王。
有流星在,豫王就开心,今早一定要精心准备早膳,让豫王食欲大开,他在心里盘算一番后,脸上堆满了笑容:“公子来得正是好,豫王见到公子,可以多吃几碗膳食,老奴到膳房里给你们端来早膳。”
“有劳公公了!”
“多谢公公”
得到豫王和公子两人一致的致谢,公公心里乐开了花,他忍住笑意,谦和的回敬着:“侍候豫王是奴才的本分,哪里敢居功?”然后他将目光转向流星:“公子稍坐。你陪豫王聊聊天,早膳马上就端上来了。届时请公子多用几碗。”他含笑迈着四平八稳的方步走出了寝宫。
豫王把高公公支出寝宫,寝宫里只剩下流星和他时。霎时,刚才挤出来的笑容消失无踪,脸上现出狠劲,他压低声音询问着:“情况如何?此时无人,实话道来。”
流星知道自己的到来,触动了豫王心中最柔软的一块,点燃了他心中的**,可是当着高公公的面,他不敢流露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和感情,稍有不慎,就会被老奸巨猾的公公识破。
一旦被他识破,后果不堪设想,如果他把府里的情况如实禀告给皇后,皇后一定会不高兴的,皇后不喜欢豫王与紫薇来往密切。为了保护豫王,皇后一定会断绝他与紫薇来往的一切通道,豫王再想见到自己的心上人,比登天还难。
因此,他们两人在府里的谈话都是很谨慎,特别是当着高公公的面更是避讳。
公公离开了,寝宫里的氛围真正轻松随意起来了。
流星没有被豫王的气势所吓到,反而扑哧的笑起来了,他摇头晃脑的调侃着:“豫王,在下从来就没有见过你会对一个女人上心过?不知郡主采用什么手段虏获豫王的心,什么事情只要与郡主沾上边,你就沉不住气了。”
流星三言两语点中了豫王的心思,豫王恼火的挥拳打在他的肩膀上,气急败坏的骂道:“你小子,典型的是一个损友,明知我的秉性,偏偏拿她说事,你在找打。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再不老实,我就把你关到豹房里让你与豹子同房,看你还如何逍遥自在起来。如果你误事,本王拿你是问?”
流星没有料到豫王对郡主情根深种,豫王对紫薇的事情都很上心,只要提起紫薇的名字,豫王就有一些失控。所以,他也不敢嬉笑着与豫王打着哈哈,否则,会触怒豫王,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豫王睿智,一切在豫王的掌控中。”流星收起玩闹的心思,一本正经的将他得到的消息禀告豫王。
豫王脸上露出了笑容:“真有你的,难怪国舅夸奖你赛诸葛,满脑子都是谋略。”
“哪里哪里!在下无才,承蒙豫王和国舅的抬爱。才有在下的今日,在下无以为报,唯有忠心报效豫王。才不枉此身。”流星感恩戴德的说完了豫王和国舅对他的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