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这一丝亮光就消失不见了,他十分体贴的温声问道:“姑娘可有烦心事》需要在下帮忙吗?在锦城,在下还有些熟悉的关系,兴许我还可以说上话。只要姑娘说一声,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紫薇默然无语,只是一双焦急的大眼在人群中不断来回搜寻着,始终都没有看见艳丽的红袍在人群中闪现,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两只手捏着腰带来回揉着,把腰带都揉皱了,也浑然不知。
太阳打在紫薇的脸上,照的她的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会儿,这时府里又传来了一阵噼噼啪啪的鞭炮声。
这个声音炸得紫薇头晕眼花,头皮一阵阵的发紧。双手不由紧紧的握成拳头,砸在树上,咒骂着:该死的混蛋。你是情愿的,还是被逼的,你出来说一声啊,如果是被逼的你有武功,几个家丁如何奈何得了你,你还无法脱身?笑话,你个混蛋!跟我赌什么气,采用这种方法气我,笑话!
突然,她的手落在了掌中,她的心一跳。眼眸低垂,那只手修长纤细、温润冰凉,托住了芊芊玉指。
公子眼眸之中有着一丝失落,紫薇的不信任深深的刺激着他,令他无法摆脱目前的困惑:“姑娘,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你难道不相信在下的诚意?有烦心事瞒住在下,独自一人吞咽,如果你受到了丝毫的伤害,在下难辞其咎,心里会不安的。”
他低低的开口,俯下脑袋,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如碟翼微微颤动,在眼睑深处投下一道长长的阴影。这一道阴影折射出了紫薇的不信任,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阴霾。
拳头落在掌中,她感觉纤长手指微微抖动,公子的呼吸突然加快,紫薇的心一跳,赶快离开了掌中,自己的手掌完好如初,她突然一把抓住纤细的手指,把手翻过来,***的手背上被粗糙的树皮划下了两道长长的红痕。
这两道红痕不知怎的,幻化成了一道一道纵横交错的杖伤留在他的背上,这一些杖伤时日已久深深的刻在背上,留下了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紫薇大脑猛然跳出一年前的情景,她把他从曲水桥下救出来,他受凉发烧晕晕沉沉,她就请郎中被他治病,喝了郎中开的药方后,给他盖上厚厚的被子,公子沉沉睡着了,出了一身的汗,她帮他擦汗时,触摸到了他的背部一道一道的杖伤。
这一道道杖伤不知怎的,与他手上的红痕重叠在一起,令她心动不已。
他另可让自己受到伤害,也不愿紫薇伤害自己,而自己对他的不信任,就是在他的心里留下杖伤。
这样的公子,也许诚如他自己所言: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愿意倾尽所有也要报恩。
紫薇的戒心渐渐的消失,在他的面前,慢慢的敞开心扉,把心中的郁闷在他的面前释放,压下去的火气,被他点起来了。
“你听听,今日也不是什么逢年过节,陆府又在放鞭炮,把锦城的公子都忽悠了,跑到这里来凑热闹……!”
突然,后面的话,紫薇就打住了,她实在说不下去了,就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愿听鞭炮声。
公子眼神一直落在紫薇的身上,见她神情多变,说一些不咸不淡的话,就不愿说下去了,知道她心里有事,而口里不愿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也就不再多事,只是倾听陆府远远传过来的鞭炮声。心里渐渐的有了一个大胆的勾画,将紫薇后面未完的话给勾画完毕。
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很快他就恢复正常了,眼眸在众公子的身上扫来扫去,似是对众公子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酸涩的表情觉得很是有趣:“呵呵,姑娘,看来与你有同感的人,大有人在,这些公子对陆府在放鞭炮,很好奇。聚在陆府议论纷纷。”
公子不轻不重的话,犹如一剂火药,点燃了紫薇心中的怒火:“混蛋”
紫薇恨恨的骂着,扬起拳头又准备狠狠的朝树上砸去,释放心中的郁闷。
公子这次有所准备了,及时把紫薇的手抓住,以免紫薇的小手被粗粝的树皮给划破了:“姑娘,何事烦忧?”
温润手指轻轻的包裹着小手,生怕松开,这一只小手又不听话,受到无意的伤害。
许久,没有听到紫薇的回话,只是听见紫薇急得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一双忧郁的眼睛迅速扫视着怒火高涨的紫薇,不知采用何方法帮助她。
紫薇从他的眼眸里扑捉到了,那丝化不开的浓郁的担忧,他的眼眸里蒙上一层浓郁的如夜幕一样的深沉,深不见底。
她还从没有看见,有人会为她担忧的,她与府里众公子相见,不是冷嘲热讥,就是闹得鸡飞狗跳。
背地里向阳、袁野、曹风、水芝寒骂她是恶女,小魔女,后来与水芝寒练武以后,水芝寒的口吻变成了妇人之仁,难成气候。
她也气不过,骂他们是混蛋。
他们经常是唇枪舌战,互不相让。
何时见过这些公子,会为了她,而流露出失落的情绪,她的情绪感染和左右了他的情绪,为她而动容。
想到这里,紫薇的心一颤,不知不觉的伸手拂过他的眼眸,嘟嘟的低语:“我不愿看见你的这双忧郁的眼眸,我喜欢看见你刚才带给我的容光焕发的感觉。”
公子打开沉重的眼眸,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姑娘,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很珍惜生命,天大的事情有人挺着,不要伤害自己。”
公子的劝慰不仅没有化开紫薇的愁绪,反而随着鞭炮的继续传来,平添了更多的焦虑。
“姑娘,你是否在寻人?”公子低低的声音落在紫薇的耳边,像一把重锤一样敲打着她的心,把她的心捶打掉了一块,她的心已经遗落在鞭炮声中了。
紫薇神色黯然,她如何说得出口,堂堂的郡主的夫侍,现在跑到这里,被绣球选到了,成为陆府的成龙快婿。
如果此事被其他的人知晓,马上就会像疯草一样,在启国疯传,她的夫侍个个都是王爷精挑细选的,早就在九年前成为郡主的冲喜夫侍,而郡主冲喜以后,神奇般的活过来了,此事已经成为奇迹,传遍了整个启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如果郡主的夫侍,成为陆府的上门女婿,这一件事情会成为爆炸新闻,众说纷纭。各种议论将会不绝于耳,令人烦忧。
人们会认为:公子对郡主有背叛之心!
公子对王爷有背叛之意!
一旦被父王知晓,向阳必遭灭顶之灾!
父王绝对不容许一个背叛他的人留在府里,成为危害郡主的危险人物。
谁都知道父王是启国的铜墙铁壁,父王一倒,启国必倒。而府里的公子也是一个风向标,一旦存有异心,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加以利用,不知会引发什么变故?
原来与他赌气,只是考虑到如果他愿意留在陆府,她该怎么办?
现在往深层次思虑,她才觉得暗暗心惊,这位家伙净给他添乱,他以这种方式离府,岂不是找死!
公子见紫薇脸上的浓郁之色越来越浓,她的眉毛紧紧的皱成一个川子,他抬起手想抚平眉中的川子,手抬了一半,拐弯搁在了树上,低低的叹了一声:“你连我都不信吗?那我冒然的询问一句,如果我答对了,你就眨眨眼睛,如果我没有答对,你就闭上眼睛,好吗?我们就如初次相见时的情形一样吧,坦诚相待。”
公子为了拉近与紫薇的关系,把在下改为了我字。紫薇也没有听出来。
她望着紧闭的大门,大门两边守着两位彪形大汉,这两个护院,脸上写满了生人勿进,否则休怪我不客气,用拳头把你打跑。离开陆府远远的。
而她等待的身影一直未出现,不知里面是何状况,令她举棋不定,不知是相信向阳有离异之心,还是有无奈之心。
时辰不等人了,紫薇目光望着大门,低低的开口着:“好。”
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 故地重游
紫薇伸手拂过向阳靠在这里的树干,感受着向阳当时的心情,树干告诉紫薇。
黑压压的人群中,人们拼命的争抢着一只滚来滚去的绣球,绣球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突然,从人群中飞出来,砸到了靠在树上的艳丽红袍身上,最后被混在人群中的家丁,冲出来把他拥进了府里。
绣球砸错了人!
哼!
自欺欺人的自圆自说。
想起刚才的一幕,紫薇就恼火,她追着向阳的背影,在后面喊:“向阳、向阳等等。”
这个家伙不是瞎子,就是聋子,压根就没有回过头看她一眼,一些不长眼的家丁认为她眼红闹事,竟然把她赶出来了。
她窝了一肚子火,这一口恶气她还没有出呢。就被公子又挑起了话题,引发了心里的怒火:这个混蛋,看他有何面目见我?何去何从由他选择。
“噼噼啪啪”的一窜鞭炮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陆府今日不惜血本,鞭炮一窜连着一窜炸个不停,在像世人昭告陆府喜事临门,陆府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