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忽然,他的手掌不知怎的擦过了慕梓悦的□,一个半软不硬的东西在他掌心停留了片刻,又随着慕梓悦的转身不见了,顿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小然乖……本王今儿好好疼你……”慕梓悦嘴上调笑,却只是整个人趴在了床上,嘟囔着念叨了一句,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脑中混沌一片,夏亦轩浑身冰凉,半晌,才踉踉跄跄地滚下了床,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不一会儿,雅室的窗棂慢慢地被推开了,慕十八从外面探了进来,低低地叫道:“王爷,王爷你没事吧?”
慕梓悦在床上慵懒地翻了一个身,嘟囔着说:“我能有什么事情?”
“我怎么见那瑞王爷好像被鬼缠身了一样,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了,连夏刀去扶他,都被他甩开了。”慕十八一个纵身翻进屋里。
“谁让他不象本王一样俯仰无愧于天地。”慕梓悦的嘴角上挑,带着几分得色,站了起来,眼神清亮,哪里有半分醉意。
慕十八不太明白,不过他自然是站在慕梓悦一边,喜滋滋地请功说:“王爷,这蜡烛灭得恰到好处吧?我试了好久,特意在这里截断了。“
慕梓悦赞赏地说:“不错,今天你大大有功,这个就算赏你的了。”
说着,慕十八迎面只见一件东西飞了过来,他伸手一接,拿在手中端详了片刻,不解地问:“王爷,这是什么?怎么长得这幅模样?”
“这是我让膳房试了好多次才试出来的最新肉肠,软硬适中、口感一流,十八你可真有福气啊。”慕梓悦忍住笑,得意洋洋地扬长而去。
一连好几日,上朝的时候夏亦轩都脸色苍白,精神恍惚,就连夏云钦都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关切地让他不要因为户部的那件案子太过劳神。
户部的案子在夏亦轩的督查下,一层层地被剥了开来,户部尚书李天宇经营多年,将户部大部分异己全部排挤,主簿杜仲明便是在被排挤之列。府尹周大人的举报件件属实,贪腐之数巨大,令人咋舌。
李天宇将所有罪责一力承担,认罪伏法;秦冲义愤填膺,上了一个折子,说是此等官场败类,必定要从严从重从快处置,方能杀一儆百,只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秦冲精神萎靡,只怕好几夜都没睡个好觉了。
与此同时,各地粮价忽然飞涨,特别是在平鲁地区,接近齐地的几个郡,几场连绵的暴雨之后,农户们播的种眼看都被淹了,夏季的收成必定大受影响,加之山洪爆发,灾民大量涌现,民情躁动。
当地的府尹连番急奏,夏云钦当即便召集大臣议政。
平抑物价、救灾赈灾、安抚民生,以往这些事情都是秦冲首当其冲,出谋划策,此次秦冲自然是眼观鼻,鼻观心,一脸的愁眉苦脸:“陛下,今时不同往日,此事甚为棘手,臣无能,只怕会被有心人拿了把柄。”
“秦爱卿何出此言?”夏云钦皱着眉头说,“有什么话就直说,不必这样藏着掖着。”
秦冲只是喏喏不语,鲁齐胜在一旁笑道:“秦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虽然那李天宇是你一手提拔,但你公务繁杂,偶有失察,也不是什么大的过失,何必这样畏首畏尾。”
“臣有负先帝、陛下所托!”秦冲的眼中忽然便涌出泪来,跪倒在地上涕泪交加。
夏云钦心中稍有不忍,情不自禁地看了慕梓悦一眼,上前扶起秦冲,安慰说:“秦爱卿你多虑了,你是先帝的托孤重臣,朕明白你的为人,不会和那厮同流合污。”
秦冲抓住了夏云钦的手,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段话,无非便是他老了,什么时候该退位让贤,只是心里舍不得陛下,舍不得大夏……
沈若晨站在一旁,瞟了慕梓悦一眼,见她神色如常,心里也不由得有些钦佩。
絮叨了好一会儿,这话题才又扯到这平鲁地区的灾情和粮价上。鲁齐胜脸色忧虑:“灾害频现,只怕是上苍在警示我们大夏,陛下何不请钦天监去卜上一卦,看看天意如何。”
慕梓悦在一旁笑了笑:“鲁大人好法子。”
鲁齐胜肃然说:“陛下,天灾往往就是上苍的警示,我等必要三省其身才是。”
“鲁大人莫不是在暗示陛□旁有妖孽,以至于上苍都看不下去了?”慕梓悦戏谑地说。
鲁齐胜瞟了她一眼,“王爷这是在嘲笑老臣吗?这朝堂上,总不能都王爷一个人说话,老夫向陛下建言总没什么错处吧?”
眼看着两个人要说僵,沈若晨打圆场说:“鲁大人自然不是说卜卦可以解决所有的事情,以臣之见,需派一要员到平鲁地区视察民情,查看当地的粮食储备,必要时可以就地赈灾。”
一旁的秦冲目光闪烁了一下,摇头道:“陛下,臣以为,派一钦差视察安抚的确可为,但赈灾却还未到时机,现今才是五月,欠不欠收也只不过到七月才知道,现在若是赈灾,国库也不充裕,到了真的有灾情的时候朝廷又该如何自处?地方官员为了地方安稳,往往会虚报、谎报,还是看看情况再说。”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只有夏亦轩在一旁一声不吭,双眸阴冷地盯着慕梓悦,仿佛要把她的脸盯出个洞来。
慕梓悦只做没看见,这两天她去了这块心病,春风得意,走路都有些带飘,见了谁都笑容满面,和夏亦轩的心神不宁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夏云钦有些纳闷,虽然夏亦轩平日里也惜言如金,但碰到要事,却从不吝于发表自己的看法,今天这是怎么了?“皇兄,以你之见,该怎样处置此事?”
夏亦轩恍然惊醒,冷冷地说:“慕王爷自有高见,不需臣赘言。”
慕梓悦笑吟吟地说:“亦轩兄客气了,沈大人才高八斗,于此事也看得通透,我自然以沈大人马首是瞻。”
沈若晨哭笑不得:这一群权臣之中,什么时候轮到他变成马首了?
夏云钦点头沉吟了片刻:“那诸位爱卿看看谁当这钦差比较合适?”
慕梓悦立刻正色说:“沈大人两袖清风,高风亮节,名声传遍大盛,在读书人心中尤其奉为圣人,臣以为沈大人堪当此重任。”
沈若晨皱了皱眉头,上次被慕梓悦举荐主考余悸犹存,这次举荐他当钦差只怕又有什么猫腻,他正想推辞,却见鲁齐胜上前一步,语气诚恳:“沈大人虽然才高八斗,但初为吏部尚书,在官位上还是不能服众,只怕各地府尹会有所怠慢,臣本想毛遂自荐,但又恐臣老朽,不及年青人耳聪目明,被人蒙蔽就坏了陛下大事。臣举荐慕王爷,慕王爷位高权重,众望所归,必然能不负圣意。”
秦冲也频频点头:“鲁大人说的不错,慕王爷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臣就算有心为陛下分忧,现下也没有这个能力啊。”
沈若晨有些惊讶,半晌才点头说:“臣觉得也是慕王爷合适些,臣人微言轻,只怕不能服众。”
夏亦轩沉默了片刻,居然也点了点头:“梓悦的确最为合适。”
慕梓悦的心中一凛,鲁齐胜和秦冲结盟在她预料之中,此次巡视平鲁她本也是志在必得,但那两个老东西怎么会推举她赴平鲁之地巡视?就不怕她把他们的老底都揭出来吗?夏亦轩和沈若晨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也和那两个老东西结盟了?如果这样的话,那她是真的看错了这两个人了!
29第 29 章
四票对一票,慕梓悦毫无争议地便成了这次巡查平鲁的钦差大臣。她也不推辞,欣然领命,又佯作不在意地道:“平鲁临近齐地,这么多年都没见到齐王了,不知道他现今如何了。”
夏云钦怔了一下,终于想起这个被先帝发配到齐地的兄长,不由得有些怅然:“我们兄妹这么多人,也只剩下二皇兄和安宁了。”
一旁的鲁齐胜的脸色微微一变,沉吟了片刻说:“陛下顾念兄弟之情,实在是宽厚仁慈,只是先帝曾有严令,齐王终身不得再入京城,陛下如思念兄长,也还需……”
慕梓悦接口说:“鲁相说的对,即便是陛下思念兄长,也不能违背先帝遗旨,顶多让礼部每年多备点赏赐以示恩泽就是。”
夏云钦点了点头,他虽然重情,但在大事上很有分寸,当初那齐王夏云冲可是太子的不二人选,说什么也不可能再放虎归山。
鲁齐胜的脸色有些难看,看了慕梓悦一眼,假惺惺地说:“广安王倒是很挂念齐王。”
“那是自然,”慕梓悦微微一笑,“想当初整个京城能和本王比一比风流俊逸的,那可是没几个,齐王风采,本王自然甚为思念。”
鲁齐胜也不答话了,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夏云钦又询问了几件政事,便让人都散了,末了留下慕梓悦,有些担忧地叮嘱了几句,无非是让她多听多看,必要时不必顾虑秦冲的话,可以先斩后奏,开仓赈灾,至于国库,到时候总能有法子。
慕梓悦早就有所准备,特意向夏云钦讨要了副手方于正,这让夏云钦有些弄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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