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饿死了。”茜朗嘟着粉嘟嘟的小嘴,一脸的娇气。
“那我去给你弄东西吃。”
“不要。”茜朗紧紧拽住她,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痞气起来,然后手指一点自己的嘴唇,大言不惭地命令:“我要你样我。”
“啊?”冰雁一怔,一羞,“茜朗……”
茜朗狡黠一笑,手下一紧,冰雁便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带到他怀中,他的唇适时的压下来,激烈而深情的吻住她。冰雁没有一丝挣扎,一触到他的气息,心中的爱恋与感动溢满了怀,什么也不想了,只想好好回应这个吻,告诉他这两天她有多想他,多担心他,多受相思之痛……
门外的羽朗僵硬的挪开步,转身,失魂落魄的朝外走去。他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因为他从未尝过这种滋味,酸酸的、痛痛的、闷闷的,一齐全箍在心口,仿佛要压制住他心脏的跳动,喉咙紧的几乎快要窒息,他想挣扎开,心里木的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生生的承受着这种奇怪的可怕的感觉。
“三少主就是会调情,可真是会撒娇,怪不得捷足先拿把少夫人抓的紧紧的。”身后,传来霖其闷闷的声音。
羽朗心头重重一怔,僵僵的看向霖其。霖其缩了缩脖子,不知哪来的胆子,竟眉头一竖,恨铁不成钢的道:“少主,你也学学!就算你再美貌,可老这么被动,怎么争得过三少主啊!”
“你是说,要我出卖色相换得她垂怜?”羽朗苦涩的笑中含着一丝薄凉。
“少主,是你不要放弃的,既然不放弃,为什么不争取呢?就像刚才,你看到她跟旁人亲热你受得了吗?难道你以后要过这种悲痛欲绝的日子吗?”
羽朗被说的哑口无言,脸上的落寞像渗了千年的孤寂,眼底的寒意如冰冻三尺。他缓缓转过头,不再理会霖其,继续魂不守舍的朝书房走去,像一步步走入了沼泽不带一丝生气。
冰雁和茜朗在屋内亲热够了,屋里渐暗的天色也提醒了两人,冰雁又羞又怨的伺候了他下床,扶着他出门打羽朗告别。
“羽朗?羽朗!茜朗醒了!”
书房内,羽朗正以手执笔在写着什么,听到他们进来,淡淡抬了下头。“过来吧,拿这个方子去抓药。”说完放下笔,将纸张递出来。
冰雁接下,望了望茜朗,笑着道:“茜朗说感觉很好,羽朗,你真厉害。”说完,又给茜朗示意了下眼色,茜朗没有逆反,倒是极乖极弱的说了句:“谢谢二哥。”
羽朗平静的望向茜朗,神色在他脸上停驻了会儿,然后伸出手,说:“我给你把把脉。”茜朗伸出手,羽朗沉静的把了一会儿,轻轻点点头,“恢复的很好。”说完,从桌上把两瓶药递给他,“每样一日吃一粒。十日后,再过来继续治疗。”
“要反复几次?”冰雁有点急切。
羽朗看了看冰雁,缓慢垂下眼帘,似有些为难的思虑了一会儿,才说:“一切要看下一次的成效。”
冰雁的脸色渐渐收敛,匆忙的担扰的看了茜朗一眼,立即又故作轻松的搂住茜朗,轻拍着他道:“不会有事的,茜朗福大命大,你瞧这次不是安然无恙了吗?而且咱们也相信羽朗。”
羽朗几不可见的动了下唇角,笑容若隐若现。
茜朗倒看似不在意,“嗯,我从来就不怕。冰雁,我们走吧,让二哥休息。”冰雁认同,冲羽朗摆了摆手,“辛苦你了,下次再见!”说完,搀着茜朗,呵护百般的朝外走。
羽朗在他们走出屋门后,强撑的平静表情一点一点塌陷,方才还亮丽灵气的眼睛,此时此刻已仿佛是永不放晴潮湿森林,又或者是潜不到底的深深潭水。
门外小心的探进霖其的头,“少主?”
惊闻,羽朗立即又收回了外露的情绪,纵然掩饰不了悲哀,至少恢复了些平静。霖其悄悄的走进来,一脸担心,“少主,你歇着去吧。”
“霖其,你过来。”羽朗暗呼了口气,摒弃了心中杂念,郑重的嘱咐霖其,“明日,你我各自出发,时间紧迫,你要帮我去寻峭壁霸王花,我去寻兽龙角。”
霖其脸色一变,“少主,你不能去!你现在身体已经很差了……”羽朗一举手,阻止了他说下去,“茜朗的体质现在是最佳时期,不能再耽误了。霖其,你记住,峭壁霸王花五年开一次,花期只有一晚,又生长在峭壁之间,所以非常难以寻找,我现在就要教你凌云轻功,你才能有机会采到。”
霖其凝着眉头,心神不宁,“可是,少主,你独自取兽龙角,实在是凶多吉少啊,霖其不放心!”
羽朗垂下眼帘,沉声说:“你放心,我怎么会让自己死呢。”
“少主!”
“不要再说了。我今晚还要好好练功,我们赶紧开始,我先教你口诀。”
霖其无法,只得沉重的点了点头。
冰雁和茜朗直接回了他院中,现在虽天黑了,她也顾及美朗,一心一意照顾大病还没初愈的茜朗。
看着躺到床上气虚柔弱脸色苍白的小美人,冰雁心疼的同时,想起上一次他帮她刻模板,而她去勾搭羽朗,回神时他屡次晕倒,当时还不理解为什么他身体那么差,有故意惹她注意的嫌疑,现在想想,真是无法猜想他当时是承受着多么大的病痛!
只是这个孩子,他就倔强的一个人承受,从来不告诉别人。若不是他对她的爱胜过了自己,自己也没机会知道。幸好,他还有爱,还相信爱,还期盼爱。这份爱,会救了他的。因为他不允许他不爱惜自己。
“冰雁,天黑了,你回吧。”他睁着梅花鹿一样的眼睛,巴巴的看着她。冰雁哧的就笑了,这个言不由衷的孩子,就会摆着委屈卖乖。“你这样子我怎么能放心呢,我多陪你一会儿。”
听她说是多陪一会儿,茜朗心里又是一沉,“嗯。”
冰雁知道他难受,手指轻抚着他的发根,大拇指抚着他秀气的鼻梁,轻声说:“我知道你睡了许多,今晚不会睡着,想让我陪着。但是茜朗,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保证明天一早就来看你。以后只要美朗不在,我就来看你。”
“嗯,你放心,我不是不懂事。”茜朗烁烁的睁着眼睛,在苍白的小脸上,眼睛却尤其清澈灵气。“我也不想让大哥难堪,不想让他抓着你的错吧你。我知道你会时时挂着我,你只要有机会就会来陪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冰雁温柔一笑,感慨地说:“茜朗,我有你就够了。”
这一生,有茜朗是何其幸运,他可萌可酷可优雅可狂野可高大可低微,他可以是弟弟是哥哥是好友是奴隶,他一人足以满足一个女人的小女儿态、母爱态、御姐范儿,他几乎扮演了你生活中所需要的全部,他玲珑八面长袖善舞,不管你是哪种心情,他都能迎合你,让你最舒服。有了他,你还求什么?
茜朗弯眸盈盈,笑的天真清纯,“有你这句话,够我活一辈子。”
“傻瓜,以后不准说这种话。我要你不仅长命百岁,还要活的健康快乐。”冰雁喘了口气,想了想说:“我总觉得,羽朗为了你的病一定付出了 更多的辛苦,茜朗,虽然是亲兄弟,可你们之前并不怎么来往,他这么清高肯为你出力,你要惜这份兄弟情义。”
茜朗顿了顿,略一思索,说:“你说的对,我也没想到二哥为我这么大费周折,我会记下这份情的。”
冰雁展颜一笑,“看到你们兄弟和好,我真是欣慰。你以后,要学着和家人相处,享受亲情。像今天早上,土司王就去看了你,我看他非常紧张你。”
茜朗眼瞳微转,笑的有点浅,“是吗?他怎么知道我在那儿。”
“他……”冰雁正要说,忽听得门外有禀报,“少主,大少主来了。”冰雁条件反射的脸色一灰,却没敢表现出惊惶。
“大哥可能是来寻你的。”茜朗淡声说着,声音里已有些冷,大有谁敢惹事绝不允许的气势。话音刚落,就见美朗炯炯有神的踏步进门,他先是将冰雁和茜朗都打量了一眼,再问:“你的病好了?”
冰雁从他一进屋神经就绷了起来,但她紧张是紧张,并没有害怕,也没有妥协之意。茜朗见她这般,暗暗握紧了她的手以示安抚,但却让冰雁更紧张。“我没事,劳大哥挂牵。”
美朗刀眼朝冰雁的手上一扫,冰雁便慌忙抽回了手。“冰雁,时辰不早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茜朗看向冰雁,不等冰雁开口,主动说:“她正说要回去。”
“哦?是吗?”美朗狐疑的分别看看两人,这是又玩什么花样?
茜朗没回他,而是温柔的看向冰雁,“跟大哥回去吧,我会按时吃药的。放心。”
冰雁看懂茜朗的心意,没有多说废话,只好站起身,深情的望了他一眼,“好,那我走了。你好好歇着。”说完,没多作流连,直接走向美朗。美朗放眼看了看茜朗,没说话,转身就走。
两人闷闷的出了屋门,一直到走出院子,都没吭声,美朗在前面走,冰雁亦步亦趋跟在后头。
美朗偶尔悄悄回头看她,她一直低着头无表情,他就继续不吭声。两人就这么不尴不尬倒也气氛和谐的回到了自己院中,一前一后走进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