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其通过画,去画模特身上的另一个自己更是她的爱好——尤其是认识的人,因为稍有过接触,更容易掌握那个尺度。
不过她不会用这样的方式画自己的亲人和朋友。
敦贺莲她也没有画过。
不过他是例外,因为她没兴趣画人偶。只会微笑的人偶,就算背后是大片的黑暗和无尽的折磨,也没有用,因为人偶表现表现出来。
人偶没有人类丰富的表情,没有激烈的肢体语言,更不会有心跳体温的变化。
她喜欢用笔捉住的,是活生生的人和鲜活的生命。
但这次的‘公费旅游’,却让她有了不同的看法。因为社幸一说拍完后要一起出去,所以高町萌只得老老实实地坐在拍摄的场地,看敦贺莲的表演。
她不是第一次看敦贺莲的表演,但这一次,却第一次让她有了拿起画笔的冲动。
打开素描本,高町萌刷刷几笔就勾了一个轮廓出来。
跟先前画的‘凤长太郎’一样,这张草图,是‘敦贺莲’,却又不是面前的敦贺莲。
草图画出来之后,她就又收起了素描本,她没兴趣当取悦他人的小丑,一个两个,谁路过都探个头问两句她一定会爆发的,绝对。
“小萌,再等一下就可以结束去玩儿啦!”似乎看出了高町萌的不耐烦,社幸一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又去跟导演商量敦贺莲接下来的行程去了。
临时片场里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只有高町萌一个人无所事事的坐着发呆。
可就是这样,也没有人来拜托她帮忙——看来上次那个拜托她帮忙的女人有很好的去宣传她的恶形恶状。真是帮了大忙,这样真是省了她不少麻烦。
“好了——加把劲一口气把这里拍完!”
导演大声鼓励着在场的人们,可天空不作美,继续拍摄还没一会儿,就下起了大雨。
拍摄只得中断,工作人员忙着收器材,各家的经纪人都急忙引着自家艺人冲回车上。
一番忙碌之后,剧组的所有人都回到了车上,然后……淡定的等雨停。只可惜,十几分钟之后,雨都没有要停的意思,导演无奈之下,只得宣布今天的拍摄到此为止,然后众人一起回到了下榻的旅馆。
雨这么大,社幸一自然也没法带着高町萌出去玩儿,而且似乎是因为淋雨之后没及时擦干头,到了傍晚十分他还发起烧来。
……真是死蠢!
看到这个结果,高町萌觉得她用膝盖想都能猜到当时是怎么回事。
社幸一一定是光顾着帮敦贺莲擦干,然后自己就草草的擦一下了事了。
从社幸一的包里翻出退烧药又打电话叫服务员送了冰枕上来之后,高町萌坐到了茶几旁,拿出素描本开始怒画下午没画完的‘敦贺莲’的素描。
她很清楚这是社幸一自找的,不能怪敦贺莲,但这不代表她不会因此发泄对他的不满。
她没理由去找敦贺莲本人算账,就只能选择在画上虐待他了。
正好敦贺莲被导演叫去商讨剧本了,此时不画,更待何时呢?
也不知道社幸一是怎么想的,给他们定下的是一间三人间套房,外间两张单人床,里间是一张大双人床,她和社幸一住外间,敦贺莲就住在里面。
‘叩叩’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礼貌的敲门声。
“请进。”高町萌合上素描本,下意识的回到。
身材高挑的男子开门走了进来,边走边问道:“社先生的烧退了点没?”
“我怎么知道。”虽然知道不能怪他,但是世上就是有个词叫做迁怒,“反正是他活该。”
活该,只顾着你,不好好照顾自己才会病倒。
高町萌的态度第一次彻底的激怒了敦贺莲。
“连亲人都这样对待……你这样的人,真是让人看不过去。”
‘这么对待亲人,你这样的人真是让人看不过去。’
脑子将敦贺莲的话自动翻译成熟悉的汉语之后,不经意的跟曾经被某人指责过的话,重叠了。
“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作者有话要说:哦也我终于写到这里了【喂】我会说之所以cp敦贺莲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我想写两人冲突的这个梗么【等等】千万别走开下章更精彩……不过下章在明天【够了】感谢折刀时妹纸的地雷!>3333<让你破费了~话说窝最近各种洗脑循环听某个音乐=-=,拿来大家一起听一起呗洗脑吧!【够了皮埃斯:虽然是鬼畜眼镜的角色歌,但不知为何,连着歌词一起的话……不管是高町萌还是敦贺莲都有点合适的赶脚【是我错觉么……
☆、噩梦女王降临!
“我让人看不过去?”高町萌的声音尖锐起来,一把抓住放在桌上的素描本,粗暴的扯下了自己刚刚画好的素描,“真正让人看不过去的,是谁?”
黑发的少女单手举起素描纸,将纸上的画展现在敦贺莲面前。
那是一副充满了恶意的画,把画中人极力掩饰的东西都在纸面上铺展开来。
晦涩的笔法绘出浑浊的黑暗,即像内心的空洞,又像干涸氧化的血迹。
“多漂亮啊,这副完美壳子的壳子……但如果剥开了这个壳子,还剩下什么呢?”
如果单纯的从艺术家的角度来说,她无疑有恐怖的观察力,但对画中的模特来说,她无疑就好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了。少女漆黑的眼睛似乎会吸收所有光线,装着满满的恶意。薄薄的,泛着青紫的嘴唇抿成了了薄凉的弧度。
“呐,抛弃了过去的自己之后,还能剩下什么?”
身材娇小的‘加害者’举着素描纸,不紧不慢的靠近面前身材高挑的‘被害者’。漫不经心的步伐对面前的人来说,却好像敲在心房上的警钟。
甚至在对方走到自己身前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呐,被‘敦贺莲’所掩饰的,是什么呢?”
“真可怜呐,明明那么重要的东西,明明是不该忘记的东西,这么轻易的就被丢弃了。”随意的把素描本丢在地上,高町萌踮起脚尖,用冰冷的指尖捧着那张被称作‘20岁以前少女最理想的男人’的脸,
“是不是觉得愧疚的想死?不不不,相反的,你只是想得到拯救而已吧,因此才想着只要抛下所背负的‘罪’就好了,对不对。”
“别开玩笑了!”
少女彷如情人般呢喃的声音瞬间变得尖锐起来,轻巧抚摸着男子脸颊的枯瘦手指也猛的向下一滑,用力把男人推倒在后面铺的平平整整的床铺上,然后鹰爪一样扣住他的脖颈。
“死可是动词,有觉悟的话当时为什么不去以死谢罪?既然决定要活着,又摆出这样一副‘我想死’的样子,想给谁看呢?”
“被你夺去了生命的人真可怜呐……为了能让你活下去,那家伙可是搭上了自己的人生啊,结果只是换来了这么一个恶心的东西。”
“你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还想解脱——真是太可笑了!”
被高町萌这样掐着脖子,敦贺莲甚至有了自己要窒息的错觉,他一把推开了跨在自己身上的少女,一手捂着脖子猛穿着粗气,漆黑的眼中仍有着丝丝的惊恐。
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死……
高町萌顺着敦贺莲的力道摔在床上,然后满不在乎的爬了起来,把有些散落的头发拢到耳朵后面,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看,你还是不想死。”
“让人看不下去的,到底,是谁呢!?”
说罢,黑发的少女跳下床,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
她完全不担心她的话会害的敦贺莲去自杀——因为他是不敢死的人,哪怕觉得在痛苦,再怎么折磨自己,都不会选择死亡。
这样的人……虽然很可悲,但却总让人觉得可怜不起来。
高町萌木着张脸到了酒店的餐厅叫了一份白粥,然后又重新到前台要了退热贴和冰枕——感谢高级旅馆的齐全配备。
……只是着凉发烧的话应该很快就会退了。
高町萌边走边想。
不过要是到了半夜再不退烧,还是去趟医院吧。打个点滴应该就退烧了,这样只是半天的话还不至于耽误他之后的工作。
一手拎着保温盒一手拎着冰袋冰枕,高町萌回到了他们的房间——敦贺莲果然已经不在了,她扫了一眼桌子和垃圾桶,那幅画也不见了。
就是不知道是被撕毁了还是只是拿走了。
高町萌放下手里的东西,先给社幸一换了一个退热贴,然后,粗暴的把他摇了起来。
“起来吃东西,吃了东西好吃药。”
对于因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而生病的人,高町萌实在温柔不起来。
等社幸一靠着枕头坐起来之后就直接把粥塞进他手里,然后她抽空把原先的冰枕拿下来,又换了新的,等等社幸一躺下之后就可以直接枕了。
“对了小萌。”社幸一吃着吃着突然开了口,“我刚刚睡觉的时候,好像听到你跟莲好像吵了一架?”
“你听错了。”高町萌耸肩,“他还不够资格跟我吵架。”
吵架是在双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进行的,这样他抱着旧伤口不前进的人,跟她比还差了几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