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在师兄手底下吃的亏多了,学乖了。
“薛……薛师兄……”
谢弘这次是真恨自己这张嘴,无缘无故将薛师兄比作了美人……回头说不定又逃不了一顿好打。
昭阳公主原本宠爱这幼子是出了名的,只是自第一次谢弘一脸青肿的从罗将军府上回来,她气急败坏要去寻罗老将军算帐,好生生一个孩儿送了去,回来却成了个猪头模样,这哪里是去学武?分明是上门讨打去了!
哪知道向来敦厚好气性的驸马谢长安却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当初是你要将儿子送去学武,如今磕了碰了,便要上门去寻老将军的不是,当学武是喝酒取乐?不带回一身伤难道要带回一身脂粉香?”
昭阳公主人虽跋扈,与驸马却多年夫妻,着实恩爱。
谢长安人生的儒雅俊美,自与公主成亲,便一心一意,从不曾如宜安公主家的程驸马偷纳小星,在外蓄养美婢,又或者成安公主府上的周驸马,在公主府上没有机会拈花惹草,在外的风流帐却也不少。
宜安公主与成安公主就算知道了,闹上一闹,或砸了外面的伶人馆,或将小星毒打一顿转卖,但京中唯独不缺美人,旧的去了仍有新的,晚香去了另有红玉,这种事情总是打杀不尽的。好歹这两位驸马也知机,不曾将外面的人带到府里来,进了府也是规规矩矩的,有时候这两位公主便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为此,昭阳公主对谢驸马倒有原来的六七分敬重到了十分。
她本是天之骄女,与驸马谢长安关起门来,却仍如寻常夫妻一般和乐。
如今见得驸马发脾气,摸着谢弘脑门上的青紫,不由放声大哭:“哪个没天良的黑心种子,将我弘哥儿打成了这般模样?明明说好了去学武,哪有这样学武的道理?别武没学好,倒弄出一身伤病来。”
谢长安早对谢弘看不顺眼,若不是碍于夫妻情义,每每要教训谢弘,都被昭阳公主拦着,他早将谢弘狠揍一顿了。如今在罗老将军府上挨了打,他反倒称意,恨不得拍手称快:“往日你总护着这孽障,纵的他无法无天。以后但凡他从将军府上带伤回来,一律不予追究!不然,说出去我还觉得丢人!”
既然驸马如此坚持,况谢弘自己也不觉得什么。他进了将军府,见得众兄弟皆挨揍,不独他一个,有时候比试完了,大家都成了猪头,反生出一种同甘共苦的情绪来,对诸位师兄们倒并无怨言,寻常时候更喜欢往这帮师兄弟们面前凑。
他是风流惯了的,与各公候府里的小爷们玩起来昏天黑地不着家,但每每归家,总有种空虚之感,有时候不由生出年华空掷之感。但与诸师兄们在一起,却并无这种感觉,只觉时间飞快,这些师兄们都为了前程奔忙,努力习武学文,不教年华虚度,他每每在侧,也是与有荣焉。
后来众师兄弟们去了禁中任职,只米飞与他日常切磋,二人背后议论起来,都觉薛师兄可怕,手底下不留手招,哪位师兄弟犯他手上……只有挨揍的份!
薛寒云冷哼一声,谢弘不由瑟缩,没话找话:“薛师兄何时与瑜表弟认识?”
“自然是在秦楼楚馆里与世子殿下相识……”
谢弘大喜,“原来薛师兄也……”忽然想起柳相家教素来严谨,他那帮师兄弟哪一个是逛过秦楼楚馆的?薛师兄这话分明是讥刺于他,谢弘顿时面上讪讪:“薛师兄说笑了!我这不是……这不是瞧着瑜表弟多年不曾来京,亲热的紧吗?”
薛寒云唇边绽出一抹淡笑来:“我瞧着小师弟也是多日未见,亲热的紧,哪天去将军府与师兄切磋切磋?”
谢弘顿时头都大了,连连讨饶:“薛师兄我错了!师兄我错了!”
薛寒云轻瞟他一眼:“小师弟带着世子殿下出门来玩,原也没错,只是殿下年纪尚小,凡事也该注意分寸……”说着起身振衣而去了。
谢弘大奇,紧追着司马瑜询问他们几时相识,“我这位薛师兄,最是面冷心冷,教训起师兄弟们来毫不手软,瑜表弟几时与他认识的?”
司马瑜便道:“旧年出门,没了路费,蒙他夫人救助,赐银五百两,这才相识。”
谢弘双掌合十,做个慈悲模样:“小师姐是菩萨心肠啊!怎的就嫁了薛师兄?!”好不懊恼的模样。
二人再回到雅间,司马瑜便察觉出了谢弘待他的不同,不再伙同旁人灌他酒,更在席间酒桌之上颇为维护他,便有那些女子再来投怀送抱,也被他笑闹间逐走,“我家表弟还小,各位姐姐们可别吓着了他。”将诸女往别的世子怀里推。
薛寒云却不知自己一番话倒教谢弘上了心,他已有半月未归家,思及家中小丫头,顿时心中暖暖。
他虽在军营未归,但时不时便能接到柳明月派小吴管事送到营门口的衣食吃穿。只是年后众师兄弟除了米飞年纪尚小,进了羽林军,其余的年纪已大,皆从禁中出来,投身京郊大营历练,过得个一两年,恐怕便会奔赴边疆,与父辈并肩抗敌。
众人吃住皆在营中,每常见了柳明月着人送去的吃食,俱都哄抢一空,她又是个吃货里的行家,口腹之欲最贪,送到营里的吃食也是色香味俱佳的,倒令一众师兄弟们羡慕不已。
连贺绍思在某次轮休,前去向罗老爷子请安的时候,遇上了罗瑞婷,也不无幽怨道:“小师妹常送不少好吃的到营里给薛师兄打牙祭……”
可惜罗瑞婷是个粗心的姑娘,况贺绍思也从来不是她着紧的人,订亲不过是奉罗老爷子之命而已,倒未听出来贺绍思话中的幽怨之意,只傻傻答他:“相国府里的厨子手艺高超,我去寻小师妹的时候也尝过几回。小师妹送到营里的吃食,想来薛师兄必不会吃独食……”你都吃过了还跑来跟我提,我这里又没有相国府的好吃食。
贺绍思伸手捏了下她的小鼻子:“傻丫头!”生成了个直肠子,完全不会拐弯儿。
罗瑞婷待得他去的远了,才摸着自己的脸,只觉烫手。
贺师兄明明温雅非常,如今竟然对她动手动脚起来……罗瑞婷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
薛寒云离了酒楼,快马加鞭往家赶。进得家门,柳明月早已迎了出来,二人一碰面,她便嗅到了一股脂粉味儿,心下顿时一沉。
早听得连生说薛寒云今日回来的早,哪知道不但回来晚了,身上还有脂粉味儿。
薛寒云去牵她的小手,已被她避了开来,面上笑意早褪了下来,只盯着他身上猛瞧,似要在他身上瞧出一朵花来。
“寒云哥哥回来的时候可是去了胭脂铺子?”
薛寒云老实摇头,他一心顾着赶快回家,哪里会去什么胭脂铺子。
哪知道他甫一摇头,小丫头面上便立刻阴云密布,率先转头走了。
薛寒云全然不知自己几时惹的她生这好大一场气,犹要上前去追她,却被连生苦着脸扯住了衣角:“爷……少爷,您可是去楼子里了?”
薛寒云抬手便给了他脑门上一巴掌,“瞎说什么?”他哪有那闲功夫?
连生面色更苦:“我的好少爷,就算您去了楼子里,回来之前也要将身上的脂粉香给洗去吧?这下被大小姐给抓了个正着,怨不得她恼!”
薛寒云抬袖在鼻端闻了闻,果然隐约有股呛人的胭脂味儿。果然怨不得她恼!
他眉开眼笑追了上去,“月儿……月儿……”到得柳厚院门口,听说柳厚还未回来,想是被政事缠住,便直接往锦梧院奔去。
柳明月原本满怀期待,只盼着他轮休回来,哪知道半路不知道哪里的女子截了道儿,身上一股胭脂味儿,此刻坐在卧房里生闷气,夏惠在旁劝解:“姑娘好歹听姑爷分辩一句吧?”
柳明月狠捶床榻,“若教我查出了是谁与他……我必……我必……”到底如何,她其实心里也没谱。
都是关心则乱,这才成婚不及半载,还未圆房,便有了这样的事,以后可如何是好?
就算她信任薛寒云,可他身上那股子若有若无的脂粉味儿却是瞒不了人的……教她如何肯闭着眼睛装傻,骗自己说都是她瞎想,完全没有的事?
正坐着,便听得外面薛寒云一叠声叫着进了院子,恰撞上闻妈妈。
闻妈妈自柳明月成亲,都感觉自己苍老了十多岁,每日紧盯着小两口,见得他们眉目之间情意绵绵,相见而不相亲,有时候她都要生出罪恶感来,好像她便是那拆散了鸳鸯的恶人一般。
“恭喜姑爷,相爷已择了吉日为小姐行笄礼,笄礼当晚便可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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