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用膳完毕,正准备起身离开,门口却走进一个乞丐,那乞丐背部伛偻,行走之时微微蹒跚,枯草般的头发,脸上更是一片邋遢。
钟离邪刚起身就看见了这个乞丐,嘴角邪肆的勾起,笑意愈发的明了,伏在钱瑟瑟的耳边问道:“瑟瑟,和为师一起做件好事可好?”
钱瑟瑟闻言,眨了眨大眼,奇怪的抬头看向钟离邪,美人师父要做好事?她没有听错吧?美人师父虽然表面很温柔很和善,但是骨子里可不是这样子的,做善事?这绝对是开玩笑的。
钱瑟瑟显然不相信钟离邪的话,钟离邪似乎也不打算让钱瑟瑟附和自己,抱起还坐在一旁座位上的钱瑟瑟就朝着乞丐走去。
钱瑟瑟见钟离邪真的向乞丐走去,连脸上都挂上了和善的笑意,顿时瞪大了眼睛,盯着钟离邪上下打量了一番,莫不是美人师父真的善心大发了?
钟离邪站到乞丐面前,敏锐的目光自乞丐低垂的面部扫过,自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到了对方面前。
乞丐本来还在四处找寻被人遗弃的饭菜,面前突然就出现了一锭银子,而握住银子的那双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煞是好看。乞丐先是警惕,最后还是经不起银子的诱惑,犹犹豫豫的便接过了钟离邪手中的银子。
钟离邪见此低沉的笑了起来,钱瑟瑟奇怪的看向钟离邪,却看见他黑白分明的眼中含着泪水,看着乞丐,怜悯异常。
钱瑟瑟伸手擦拭着钟离邪的脸,趴在对方的耳边低声说道:“美人师父,你得伪装差点破坏了。”
经钱瑟瑟的提醒,钟离邪这才惊觉,收起了含在眼中的泪水。
乞丐接过银子之后,便想看看是谁这么的有善心,刚抬眼,便呆住了,之后竟是满目泪水,那反应竟与钟离邪无差。
钱瑟瑟想着美人师父的父母早已经没有了,自己唯一的弟弟也成了杀父仇人,那么对面这个另自家师父情绪波动如此之大的人究竟是谁呢?
乞丐试图出声,但是却只能发出一连串咿咿呀呀的单调字眼。
钟离邪眼色一暗:“是谁将你变成这样子的。”
乞丐指手画脚的试图回答钟离邪的问题,最后无力的发现自己不能靠着手脚表达出内心的意思,只能无力的垂下。
钟离邪此时也不嫌弃乞丐是不是脏乱,伸手抓起乞丐的手,便要把脉,乞丐先是惊恐,而后将手使劲的往后缩,看着钟离邪那双白玉似得手连连摇头。
钟离邪却并不嫌弃,身形一闪便将乞丐藏到背后的手抓到了手中。
“葬声花!对方好毒的手段!”钟离邪说的声音刚好三人都能听到,毕竟身后还有詹闲云和钟离和存在,他自然不能说的太过大声。
詹闲云和钟离和见钟离邪走向乞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在钟离邪把到乞丐的脉博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然没有听到钟离邪的话。
“钟邪,发生什么事?怎么和这个人争执了起来。”詹闲云看向乞丐,眼中清明,完全没有任何鄙夷之色。
钟离邪没有回答詹闲云的话,但是对乞丐的态度却有了略微的改变。
“老人家,可愿跟着我?”钟离邪扶住老乞丐,轻声问道。
詹闲云见钟离邪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摸了摸鼻子,只觉得微微有些尴尬。
但是却没有生气。
乞丐抬头想看看钟离邪,但是却看到了站在詹闲云身边的钟离和,一双混沌的眼睁的看到,连连摇头后退。
最后竟转身欲逃,幸而被钟离邪拉住了。
钟离邪抬头,目光不留痕迹的打量了一下钟离和,然后说到:“老人家的情绪有些激动,看来是见不得生人了。”
钟离邪的话说得明确,詹闲云自然明白了他不希望他们在场的意思,嘻嘻一笑,对着钟离邪说到:“既然如此,那不如今天就在此住下吧。驿站虽然简陋,但是基本的需求还是能够满足的。”
钟离邪点点头,他正好也还有些话要问。
毕竟还是正午,因而驿站之中的客房还都空着,所以很快就安排好了房间。钟离邪手中抱着钱瑟瑟,一手拉着瑟瑟发抖的乞丐,便朝着楼上的房间走去。
钱瑟瑟看见钟离邪只有一只手抱着自己,还得牵着乞丐,就觉得自家美人师父一定很累,于是挣脱着便要下去。
钟离邪有些疑惑的看向怀中的小人儿,却听见对方说到:“美人师父,瑟瑟想自己走。”
钟离邪自然不舍得放下,于是说道:“这点路为师还是能抱得动的。”
钱瑟瑟听到钟离邪这么说,虽然有些心疼,但是却安静了下来。
到了房间中,驿站的主人很主动的就打来了一木桶的水,钟离邪抱着钱瑟瑟离开,独留着乞丐一个人在房间中沐浴。
大约一柱香之后,房间的门被打开,钟离邪和怀中的钱瑟瑟一同转身,只见乞丐已经被清洗干净,身上穿着的是钟离邪的一件衣服,花白的头发,粗狂的五官,眼中包含了沧桑,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面前的钟离邪含了一丝欣慰。
“呜……原来还是个美爷爷啊。”钱瑟瑟看着门口的老人似是感慨的说道,而后转头问站在她身后的钟离邪,“美人师父,他是谁?”
钟离邪蹲下身体与钱瑟瑟平视:“他是劳伯,瑟瑟乖,叫一声劳爷爷。”
钱瑟瑟转身看向劳伯,却并不叫爷爷:“你是美人师父的劳伯,那也就是瑟瑟的劳伯。劳伯好,我叫钱瑟瑟,你可以叫我瑟瑟。”说完笑了起来,很是讨喜。
劳伯点点头,然后侧身示意他们进房间去。
钟离邪牵着钱瑟瑟的手,也走了进去,并关上了房门。
第四十二章 假的?
更新时间:2013-7-22 22:31:46 本章字数:3066
房间里的桌子上早已摆上了纸墨笔砚,钱瑟瑟看着微微一愣,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要找这些东西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显然是钟离邪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
老人已经走到桌子前,恭恭敬敬的等着钟离邪的到来,这一举动让钱瑟瑟猜测到了老人的身份。
钟离邪也不含糊,走到桌子边就坐了下来,而钱瑟瑟则坐到了钟离邪的大腿之上,老人此刻显然是平静了下来,也随着钟离邪坐了下去。
钟离邪考虑到老人现在不能说话,思虑了一会儿,说道:“劳伯,我问一个问题,您回答我一个问题,可好?”
钟离邪显然是非常尊敬老人的,一个您字足以代表。钱瑟瑟的眼珠子转了转,可是之前老人的表现又明确的表示了美人师父是主,他是仆。
有些想不通这弯弯折折的道儿,钱瑟瑟索性不去想了,安安静静的趴到桌面上听着钟离邪讲。
钟离邪第一个问题在大厅的时候就已经问过了,问得是谁害的劳伯变成一个哑人。
劳伯回忆起来,眼中一片痛苦,而后咬了咬牙,又看了看钟离邪,见对方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但是眼中坚定一场,犹豫了半响,最终还是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钱瑟瑟好奇的探过头去,只见老人手中握着毛笔,行云如水的写着,只是偶尔会停下来,严重一片痛苦,墨水晕开一片,但是却并不影响老人描述事情的起因经过。
劳伯是府上的管家,在钟离将军遇害的前一天,他看到了钟离正和一个神秘人在交谈些什么,却被钟离正发现,黑衣人掏出一瓶药告诉钟离正,喝了这药就可以。钟离正掰着老人的下巴就把药灌进了劳伯的嘴中。
劳伯被强行灌药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已经是几天之后,他躺在破庙之中,回到将军府,才发现昔日的将军府已经被封,他从路人的口中得到了答案,钟离家满门抄斩,钟离正因为举报有功,提升为一等元帅。
钟离邪看完,眼中冷光一片,劳伯这一写显然将自己所知道都说了出来,他也得到了不少的信息,但其中最主要的就是那个黑衣人。
显然是黑衣人教唆钟离正栽赃钟离家,为什么是栽赃?钟离邪知道自己父亲根本不可能会背叛临元,这是他一手打下的江山,他根本不可能将它毁去。
这也是钟离家虽然手握重权,皇帝却从没有除去钟离家的原因。
钟离邪又问道:“劳伯,这三十年都去哪里?”
劳伯又在纸上写了起来,这一次并没有停顿,写的很顺畅,没一会儿就已经写完。
这几年劳伯都在流浪,想打听黑衣人是谁,也好为钟离家洗冤。
但是却一直都没有消息,但是却一直没有放弃,直到现在。
钟离邪看完,显然是对劳伯很感激的。劳伯仔细的打量了钟离邪,似乎看到对方好好的,也很欣慰。
钱瑟瑟看着劳伯,眼中却升起了疑惑,最终扯了扯钟离邪的衣服,略带撒娇的说道:“美人师父,瑟瑟要小解。”
钟离邪浅浅皱眉,怎么瑟瑟这时候要小解?
钱瑟瑟见钟离邪皱眉,很乖巧的说道:“美人师父,既然你要和劳伯有话说,瑟瑟可以自己去的。”
钟离邪自然不放心钱瑟瑟一个去,虽然是白天,但是荒郊野外的,万一有野兽怎么办?
叹了口气,钟离邪抱着钱瑟瑟站了起来,对坐在对面劳伯说道:“那我先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