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珠裕琳此时也是如此感受,于是她酒窝一现,乖巧地叫了一声:“姐姐。”
“妹妹叫什么名字?”
“珠裕琳。”
“哦。裕琳,这些年你是在哪?可让功灿好找。爷爷见了你很高兴吧?”
眼看林蓉蓉有进一步了解的意思,薛功灿坐不住了:一是担心珠裕琳言语不慎泄露了兄妹契约的秘密,二是他还没有想好要怎样面对金世璇,多少有点不自在。
薛功灿倏地站了起来,直冲冲地说:“走吧,裕琳,你不是说想逛逛首尔吗?”说完拉住珠裕琳的手转身便走。
珠裕琳猝不及防,被薛功灿拽得一个踉跄,手边的购物袋也没有抓牢,一下子掉到地上。林蓉蓉蹲下去帮忙一起收拾袋子,珠裕琳接过东西连声道谢,一旁的薛功灿眉头紧锁,不耐烦的抬腿就走。
珠裕琳慌慌张张的去追人,林蓉蓉却凝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如果自己的记忆不曾出错,那么,剧情发生了改变。
原本在这一段里,珠裕琳的购物袋应该掉出一根项链,那是金世璇与薛功灿的定情项链的仿制品,是珠裕琳的好友买了放在她袋子里的。因为这条项链,原剧里金世璇与珠裕琳有一段争论,使得金世璇对珠裕琳的第一印象不太好,后来对这个妹妹一直不亲切,直到最后揪出了珠裕琳的假冒身份,迫使珠裕琳离开了薛家。
很明显,有人改变了剧情,只是那个避开剧情的人,究竟是珠裕琳,还是珠裕琳的那个好友?
回忆剧情,林蓉蓉思索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由于年代久远,以前看过的剧情她有些细节已经记不清了,大致上是等下薛功灿要跟珠裕琳去六三大厦的空中餐厅共进晚餐,可惜刚到那里就被金世璇喝醉酒的事情给搅黄了,让珠裕琳空等了很久,最后是跟徐正雨见面了。
林蓉蓉犹豫的是,自己要不要顺应剧情来喝次酒,要喝到几分醉,究竟怎样做对自己最有利。许久之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要了一间包厢开了两瓶红酒,哄着经纪人姐姐一起喝上了。大约六七分醉,林蓉蓉开始嘟嚷着薛功灿的名字,撺唆着经纪人姐姐给薛功灿打了电话。
吃饭中途被召唤过来的薛功灿看见满脸晕红闭目仰靠在沙发上的前女友,心情也是有些复杂。“世璇、世璇……”他俯□去,轻轻推搡林蓉蓉的肩膀,试图唤醒她。
这个时刻,任凭薛功灿怎么叫唤,林蓉蓉只是不耐的转头轻哼,仿佛很不舒服的样子,却是说什么都不会睁开眼的。比伪装、比骗人,她如今也是个中高手,丝毫不逊于薛功灿眼里的超演技骗子珠裕琳。
薛功灿看见林蓉蓉没有反应,只好回头吩咐酒店的侍应生,“我们乘电梯回房间。快去准备好空置的电梯。”
等包厢外打理好也没什么人了,薛功灿一把抱起了林蓉蓉,径直回了她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自己也在床畔坐下来,薛功灿凝眸望着仿似在睡梦中依旧辗转不安的林蓉蓉,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因为长年的练习,金世璇的手掌上有一层粗糙的茧皮,看着这只手,想着世璇为了网球抛弃了自己,薛功灿就觉得心中发冷,可一转眸看见她脖子上挂着的那条项链,忆起她回国后对自己表白的那些话,不由得又有些犹豫。
表面上,薛功灿说对金世璇已经忘记了放手了,但也不过是嘴上倔强说说而已;毕竟是深爱过、曾经想娶回家的女人,又是初恋,哪里能说忘记就忘记。两年的分离、两年的沉默,同时,也是两年的思念!他哪里是真的如同自己所说那样已经忘记了世璇?他是不敢碰触这份感情,一碰就心脏紧缩、就觉得痛彻心扉,是以只能把她锁在了心底最深沉的地方,说服自己去遗忘。
薛功灿叹息一声,扭过头下意识的打量四周。前女友回国就住在他家的酒店,他却不曾关心她的起居,只是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心软回头。
床旁边的柜子上,放着一个暗金色的相框,两年前的金世璇与薛功灿面对着镜头愉快的笑着,眼里袒露着甜蜜。情不自禁的,薛功灿缓缓地走过去拿起了相框,手指轻轻拂过照片里那两张洋溢着幸福的脸庞。
他不是不爱她,也不是不理解她的梦想,只是不能接受她在那个自己倍觉艰难的时刻离开。
两年前,准备飞往国外庆祝结婚纪念日的双亲在去机场的路上遭遇车祸双双过世,爷爷经受不住打击病倒,罗宾律酒店霎时风雨飘摇。薛功灿临危受命扛起了肩上的责任,因为种种不顺利而心神疲惫的时刻,女友金世璇却为了追逐世界冠军的梦想悄然去了英国。
金世璇的这种做法,不仅是薛功灿自己,就是他爷爷和他姨妈,也完全不能接受——他们家一心认定的好媳妇,怎么能在公婆去世、爷爷重病、公司面临困境的时刻闷不吭声选择离开?难道这不可能是嫌贫爱富、大难临头各自飞?
两年以来,那种被最心爱的女孩背叛了抛弃了的感觉,一直深深地埋藏在薛功灿的心里,即便这两年金世璇时常从国外寄回礼物,也不能缓解他胸膛里那仿佛被冰雪浸透的寒意。
她回来了,说一句对不起,他就该原谅吗?他的世界,怎能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想到这里,薛功灿眉宇间的神色又一次转冷,将相框随手搁在了床头柜上。放下相框,就仿佛放下了一点感情,薛功灿心情一松,接着又一重,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弥漫胸膛。
手指轻轻滑过柜子,漫不经心的翻开了一个小本子,片刻间,薛功灿再度呆住了。那竟然是金世璇的日记本,记录了她与他的青葱岁月,她的内心世界!
机警地瞄了一眼床上安睡的林蓉蓉,薛功灿背过身开始从头阅读。跟随着金世璇的笔触,薛功灿逐渐回忆起他们俩最初的相识相知、甜蜜粘稠的相爱时光,以及……他们的分离。
薛功灿终于慢慢相信金世璇闷不吭声离开的初衷不是抛弃自己、不是嫌弃他家可能会就此落败,而是怕见面后看见他辛苦憔悴的模样会动摇、会放弃自己从小的目标。
虽然依旧觉得世璇的这种做法很自私,不过这一回,薛功灿多少理解了一点世璇那样离开的理由。
“虽然是有一点理解,但还是不能接受你两年后才回来对我解释。世璇,我还是不能就这样轻易原谅你……”薛功灿合上日记本,坐回床上,轻轻地、微不可察地抚摸林蓉蓉披散在枕头的发丝,喃喃地说:“如果当时坦白告诉我一定要去参加集训,我也会同意你走。世璇,你得到全国冠军的时候,我有多为你骄傲,你不是不清楚!你的梦想,曾经也是我的梦想,我绝对不会阻拦你。你真的不该一言不发就走了,让我,还有爷爷、姨妈,都以为你变心了……被你丢弃的痛苦,你难道想不到吗?我怎么能够就这样原谅你?只要你说一句要回来,我们家就会重新敞开大门迎接你吗?”
薛功灿低低细语,语句里不自觉流露出丝丝埋怨,但他的动作却显露出了心底的一抹温柔。好一会儿,似乎是猛然警醒了自己的失态,薛功灿蓦然起身,走向小圆桌去倒水。
床头柜上的那张照片和那个笔记本,当然是林蓉蓉特意放置的。自从她看过这个笔记本后,就想着等有一天可以将它交到薛功灿的手上,当言语乏力的时候,也许这个记录了金世璇所有真实思想的日记本会有可能化解薛功灿心底的坚冰。
薛功灿心情纠结的一番话全部落进了林蓉蓉的耳朵里,一字不落。一边暗暗欣喜,林蓉蓉一边辗转着低呼出声:“功灿……功灿……”
耳边忽然响起呢喃,薛功灿急忙放下手里的水杯回过头去,却发现不是金世璇酒醒了,而是她好像在梦中无助的呼唤着自己。匆匆忙忙回到床头,薛功灿微微俯□轻声回应:“世璇、世璇、醒一醒,你做梦了。”
仿佛是在噩梦中被唤醒,林蓉蓉颤颤地抖动着睫毛,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显得有些迷茫,如同一时间想不起自己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只怔怔地凝视着薛功灿,眼珠一动不动。
在林蓉蓉这样的目光下,薛功灿突然感觉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脸色一板,“为什么喝这么多酒?现在头疼吗?”他的第一句话还有些责备的语气,可第二句话就隐藏不住潜意识里的关心了,语气也变得柔软。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是北京时间4月1日晚23:28分,所以,亲们,依旧算是幽澜说话算话——虽然是愚人节,可是幽澜没有忽悠大家噢,加更了、真的加更了!!!!O(n_n)O~
下班回家惦记承诺赶工码字的人好勤快,对不对?
你们的回应咧?
93示弱及色诱
林蓉蓉心情愉快,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像刚刚回过神来的模样看着薛功灿,眼睛里一层一层转换着惊喜、悲伤、颓废的情绪。
挣扎着坐起来伸出双臂搂住了薛功灿的腰,她将脸庞埋在他的胸前,“功灿,你不发火的样子,感觉好久没见了。你不能答应让我回来吗?我知道错了。”
低头望着林蓉蓉低垂的头,薛功灿情不自禁抬起手轻抚她乌黑的发顶想给她安慰,摸了有两三下,他忽然醒悟过来,手里的动作霎时僵住,涩涩地开口:“时间过去,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不要硬生生的把已经不存在的东西再找回来,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