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翻脸,只是因为她不肯出银子替自己办寿辰。到时传出去,人家指不定怎么笑她了。余氏心里又是憋屈又是觉得气愤,连带着将苏丽言嘴里所说躺在床上不清醒的徐氏给恨上了,拐杖狠狠在地上敲了两下,冲一旁的荷嬷嬷道:“让人去将徐氏给我拉过来!什么样了不得的病,连床都下不了了,我这老婆子一大把年纪,也不像她这么娇弱,一会儿哼哼唧唧这儿难受那儿疼的。”余氏火冒三丈,开始听到徐氏生病,心里就十分不爽快了,这会儿再听到徐氏不止是给自己添了晦气,连自己财路也一并堵了,坏人财路就是断了人家衣食父母,余氏此时的心情,就与这句话差不多,甚至还更恨一些。她也不看苏丽言一眼,任由她在地上跪着了,心里恨得咬牙切齿的,只觉得烦闷得很,胸口气得一阵阵闷痛,半晌说不出话来。
王氏听到余氏这话,心里本能的就有些不满,这苏丽言有什么好的,太夫人就非得让她来办这宴席不可,年纪轻不说,而且又不像自己出身世家,哪里有自己做事那么体面?她心里又是不满又是害怕,深怕徐氏一来,将自己昨日的事情和盘托出,本来看太夫人气得不轻的样子,要是得知她是始作俑者,估计自己今日是脱不去好了,一想到这儿,又将郭氏与徐氏婆媳都给恨上了,这两婆媳也不是省油的灯,现在竟然学会装病了,说不定就是故意如此,给自己下套子的!
苏丽言跪在地上,看余氏气得脸色铁青的模样,心里冷笑,跪着也不说话,幸亏这两天天寒地冻的,她穿得又厚实,襦裙里头还加了上好的棉,跪在地上虽然冷了一些,可也不硌着疼,再加上她来之前在徐氏房里时进了空间吃了那支紫色的人参,这会儿浑身还暖洋洋的,这丝地气虽然感觉得到,可膝盖却并不觉得难受,她精神又好,就算是余氏刻薄,要自己跪上一两个时辰,估计也受得住,再说她要实在吃不了苦,到时跟徐氏昨儿一样,装晕就是,她本来小产过,身子虚是理所当然的,但太夫人却不一定能受得了人家说她苛待媳妇儿的罪名,尤其是等下半死不活的徐氏被拖过来之后!
大夫人徐氏一刻多钟后就被两个身材强壮的婆子挟着半扶半拖的弄了过来,一进屋门,人就软软的瘫在了椅子上头,虽然早知道她是病了,不过余氏看到她时仍旧吃了一惊,徐氏脸色白得跟雪片一样,可是脸色虽然难受,但仍旧是瞧得出来被苏丽言照顾得极好,嘴唇没有丝毫干裂,虽然被人匆忙带过来,可是身上却没什么异味儿与脏乱,她这会儿脸色腊黄,可是脸上却浮着两团不正常的红晕,眼睛下头一片青影,更衬得她如死人一般,眼睛半睁半闭着,喘气声困难的模样,还在细细的呻吟不停,看到太夫人时,巍巍颤颤的要起身向她行礼,嘴唇抖了抖,一副要死不活的绝望样。
“好了好了!”一看徐氏不像是装病的,余氏心情就更加不好了,是真的病了,早不病晚不病的,偏偏要在她快过生辰的时候闹了这么一出,她心里厌烦,也不亲自上前,只是让身边的丫头去摸了摸徐氏的额头,见那小丫头手一伸过去就被烫得缩了回来,得知是真的情况严重了,苏丽言没有胡说,心里更是火气乱撞,没好气的道:“一天到晚你那身子就跟纸糊的一样,眼见着快过年了,也闹这么一出,没得给府里添了晦气!”
徐氏气得两眼发晕,听余氏毫不客气的话,平日还算阴险隐忍的人,这会儿也气得浑身颤抖,眼泪也险些流了出来,看着余氏,半晌才有些绝望道:“母亲恕罪,儿媳昨儿受了凉才会如此。”
“哼!”余氏越想越气,看徐氏脸色透着一股死灰,心里就厌烦,说到快过年不过是借口而已,追根究底,还是她快过生辰了,可徐氏却生病,古人又最重鬼神之说,觉得徐氏这样是故意冲她不吉利的,心里就烦闷又火大,也怕徐氏真死了,如今元府已经是够倒霉了,要再快过年时摊上这么一出,估计还得给运势添上几丝不祥,一想到些,余氏就觉得看徐氏更不顺眼,见她还在细声呻吟着,听了就不舒坦,冷冷看了她一眼:“大夫来看过怎么说了?”
“回太夫人,大夫昨儿来看过,说是大夫人身子已经久病成疴,身子已经有些虚了,不宜用重药,只能慢慢用大补的药,先慢慢将身子温补回来,直到将身子养好了,才敢下药。”说话的是跪在地上的苏丽言,昨儿大夫过来时徐氏昏昏沉沉的,是由她接待的,因此太夫人问这话,也是由她开口解释,徐氏听她说话,心里松了一口气,只是这一松江,身子越发撑不住,连勉强的坐形也维持不住,瘫软在椅子上头,沉重的喘气。
太夫人余氏脸色铁青,苏丽言这话,意思就是说这病只能慢慢的拖着好好疗养了?短时间内是不能治好了。什么徐氏身子虚了不宜用药,只能温补,意思就是要将徐氏的身体先调理好了,把这风寒先压着,等她壮实了再进行治疗,这是治本不止治标的方法,照理来说,如果要人完好的话,这样治是最好的了。可是这样做也是有坏处,那就是拖的时间长,余氏现在深怕徐氏一个撑不住死了,没得晦气,因此眉头皱了皱,直接开口:“过年之前不能出事儿,下午时再请个大夫进来,给大夫人瞧瞧。”余氏这话已经是拍板儿了,徐氏虽然是病得昏沉了,可还没糊涂,一听余氏这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要再请个大夫进来,给自己下猛药,不管身体的意思,虽然苏丽言嘴里说的话,说她久病成疴将她吓了一跳,她早知道自己身子最近病得狠了,亏损得厉害,可没料到已经是如此严重的地步,可苏丽言也说了,只要好好温补再治,自己也不是没好的可能,但太夫人这意思,就是要自己不能在过年之前出事,万一下了猛药,自己拖过过年,但说不定年一过,身子吃不住这猛药,给死了怎么办?
第一百一十四章 祸水东引之计
徐氏平日也是心狠手辣的主儿,在以前手上也沾过人命,可死别人是一回事儿,轮到她自己时,就万分的惜命,就算活着是病苦折磨,也想要活着,听太夫人这意思,心里又恨又气,一下子就抬起头来,余氏这样,完全不顾自己死活了,只要不让自己在过年前死,影响她过寿辰,哪里管自己受不受得住!徐氏往年都隐忍惯了,这么多年下来,许多事情都能忍得住,但现在事关自己卿卿性命,却是半点都忍不住,这亏要是吃了,自己就没得折腾了,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余氏这是要干出杀鸡取卵的狠事儿啊!
“母亲!”一与性命有关,徐氏也不敢再昏沉下去了,强忍着满眼的晕眩,以及喉咙的痒痛咳嗽,尖声道:“求母亲给儿媳留条活路!”她的凝姐儿还没出嫁,她如今还没抱上孙子,怎么舍得去死?怎么甘心去死?更何况性命是她自个儿的,余氏恁什么这样替她下决定?徐氏气得身子不住的抖,忍了多年的苦楚与怨恨,这会儿一并全部发泄了出来:“大夫都说过儿媳此时不宜用重药,您为何如此的狠心?儿媳自认嫁进元家三十年来,对母亲您侍奉得战战兢兢,丝毫不敢有怠慢的地方,这些日子病重,也并非儿媳自愿的,求母亲看在儿媳以前对您一片孝顺的份儿,给儿媳一条活路吧!”
名为求情实则是在暗逼显示余氏刻薄的话,令太夫人脸色铁青,狠狠瞪着徐氏。半晌没说出话来,末了只是笑了几声:“好,好,好”狠狠瞪了徐氏一眼。又看了一旁明显有些幸灾乐祸的王氏,冷喝道:“还不进来侍候我躺着,我这老婆子还没躺床上。人家当儿媳的如今竟然敢先喊身子不爽利了,恐怕没过几天,就要嫌弃我这做婆婆的将她给逼死了!”
徐氏脸色苍白如雪,看王氏回头看了她一眼,连忙上前扶了太夫人进屋,一口气涌上喉间,舌根一甜。腥味儿就涌上了口腔来,强撑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眼前一黑重重的倒在椅子上头。
“啊~”屋里顿时乱成一团,有尖叫的有慌忙进去回禀太夫人的,也有掐徐氏人中的。苏丽言混在人群中,看徐氏金纸一样的面颊,心里无动于衷,她想到自己失去孩子时,那时也是这样的难受,徐氏那时就如同现在的太夫人余氏般,冷眼旁观着自己痛苦异常的样子,甚至连自己失去的孩子也是她下的手!苏丽言并不是真正的十三四岁,她已经两世为人。前世时孤单一个人二十多岁,她重生在这样一个陌生的时空,是多么希望能有一个孩子,尤其是在元家这样院子里,就算明知那时自己不适合生孩子,可到底是一丝希望。徐氏却亲手将自己的希望掐掉,如今,她终于察觉到那种绝望的滋味儿,应该是不好受的吧!
一山还有一山高,古代婆媳关系中,婆婆占据了绝对主导的地位,相对苏丽言来说,徐氏是有利的,可是相对太夫人余氏来说,徐氏又是被动挨打的,徐氏之前气急之下说的话,虽然最后晕倒了事,不过她也没讨到好去,最多占了口头便宜,末了太夫人余氏虽然让人将徐氏抬了回去,不过却恶狠狠的朝苏丽言喝道:“她回去就将养着吧,不过那些什么大好的补药也不用让大夫开了,府里如今正值落难之时,没得因为一个徐氏就多花些银子。”说到这儿,余氏还是心有不满,她寿辱不能花到苏丽言的银子,却见如今徐氏不过是要死不活的,却有苏丽言出银子上好的参汤给她灌着,心里不满,反正她用不到,那么谁也别占了好处,因此最后苏丽言走时又吩咐:“你那儿也别给掏空了,让她自求多福吧!能熬得过去算她命大,熬不过去,元家祖坟里仍旧有她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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