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又觉得有点可悲,一个女巫居然沦落到要求助外人才能保护儿子的地步,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母亲选择了丈夫不要儿子?
毕竟斯内普夫人曾经是个女巫,艾玛可一点也不相信她离开了那个酒鬼后就无路可走,硬要说的话,大概只能用真爱来形容了。
所以说爱情这个东西啊,啧啧。
艾玛摇头晃脑地感慨,觉得自己应该对小斯内普先生好点。
可惜小斯内普先生似乎一点也不领情,当然艾玛绝对不会承认那是因为自己把坩埚真取名叫“西弗勒斯”并且当着雷·李叔叔的面叫出来的缘故。
那个小阴沉鬼甚至不允许自己叫他斯内普,却允许雷·李叔叔叫他西弗,差别待遇到没天理了。
雷·李叔叔对此提议说:“宝贝儿如果你愿意把坩埚换个名字,我相信西弗对你会好点。”
艾玛的回应只有一个字:“哼!”
雷·李对于两个小孩因为名字闹别扭的事倒是乐见其成。在他看来,小孩子就是要打打闹闹的才有活力,每次看着小侄女恼怒的大吼“小斯内普先生你耳朵聋了我叫你都听不见吗!”也是一种乐趣,如果西弗能表现地再像个小孩点而不是每次都只是用低头躲避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就好了。
在雷·李看来,西弗勒斯几乎是完美地继承了普林斯家的魔药天分,拥有的才能一点也不亚于他的母亲。虽然说是送到自己这里来当学徒,可实际上他是拿他当徒弟来看待,而这个小鬼也不确实负于他的期待,像海绵一样吸收着自己教给他的那些东西,如果不是年龄太小,雷·李都想直接让他试着熬制一些简单的药剂。
要说这孩子有什么不好地方的地方,大概就是性子阴沉了点。
也许长大点就好了?
要实在不行还有艾玛在。
自家小侄女什么德行他是清楚的,在惹恼人方面特别有天赋,如果她在课业上也这么有天赋就好了——
一想到她那一如既往惨不忍睹的英文拼写,傻叔叔就忍不住想扶额。
艾玛一点也不明白雷·李叔叔纠结的心理,至少就她自己来说,是完全没担心过自己的英文。
就如傻叔叔所说的,斯内普夫人确实是个富有学识的女性。
每天的英文课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小时,对她的帮助却是极大的,从只能一个词一个词的认到完整的看懂一个句子,这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飞跃,只是让她自己写成句子的话就……悲剧万分了。
就在艾玛每天咬着笔头冥思苦想如何把句子和内容对上号的时候,小斯内普先生也处在中文地狱的水深火热之中,搬着本简易的中文词典理书埋头苦背。
——雷·李叔叔在小斯内普先生来后没多久就以学习中药典籍也能增进对魔药了解的理由开始教授他中文,但是目前学习十分进度缓慢,慢到就像艾玛学英文一样,或许应该还要更慢一点?
这让艾玛产生了巨大的心理安慰,至少自己还有一点是比小斯内普先生强的。
顺便一说,那本《六爻纳甲术》的基础篇她已经背完了,目前正在背第二遍——雷·李叔叔说要达到倒背如流的程度才会开始讲解进阶篇,艾玛只觉得天都黑了!
大概是相似的沉痛遭遇让小斯内普先生对艾玛抱持了一点点同情心,所以在坚持了小小的一段时间后,他默认了对方叫自己西弗勒斯——虽然到最后艾玛也没把坩埚的名字改掉。
时间就在两个小孩的苦逼学习中,慢慢爬到了圣诞节。
雷·李叔叔和艾玛是几乎不过圣诞节,去年的这天也只是加了个菜意思意思,但是斯内普夫人一大早就给儿子请了假,说是她的丈夫会回来和他们一起度过这个美好的节日。
雷·李很是替他们高兴,据他所知托比亚·斯内普先生已经有很久没和家人一起过圣诞节了,所以他不光准了西弗勒斯的假,还做了几瓶美容魔药送给斯内普夫人,说是圣诞礼物。
趁着大人们说事儿的时候,艾玛偷偷将小斯内普先生拉到角落里,然后塞给他一个包得不怎么好看的小盒子:“给,圣诞礼物。”
西弗勒斯拿着盒子愣了半天,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说过圣诞节没礼物的。”
“哼,我改主意了,”艾玛哼哼了两声,偷瞄了雷·李叔叔一眼压低声音,“是福灵剂。”
“什么你居然偷……!”西弗勒斯一下子瞪大眼睛,他知道艾玛一向胆子大,没想到她的胆子大到这个程度。雷·李的药柜里这么一瓶福灵剂,平时宝贝得跟就跟眼珠子似的,没想到她居然就这么偷出来了。
“嘘嘘嘘,你小声点,”艾玛赶紧一把捂住小斯内普先生的嘴,“要叔叔听到他肯定会要回去的。”
西弗勒斯被憋红了脸,好不容易挣脱艾玛的手,看着手中盒子纠结异常:“……老师迟早会发现的。”
“那也是我的事,你用不着担心,”艾玛看上去一点负担也没有,“过完节帮我做英文作业就算是回礼了。”
“我母亲是你的英文老师,”西弗勒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个提议,“所以你还是考虑一下其他回礼。”
“……小斯内普先生你在这方面可真讨厌!”
艾玛不高兴地用力踩了对面人一脚,并且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气鼓鼓地上楼去了。
虽然动静很大,但是鉴于这只是两个小孩子之间相处的常态,大人们看见了也只是理解的笑了笑,并没有太过在意。
到吃晚饭的时候,雷·李叔叔发现他的福灵剂不见了。
“那是叔叔花了几个月时间才熬好的,宝贝儿你可真舍得。”
瞅着空荡荡的柜子,雷·李叔叔的心就像是来到了寒冬腊月,拔凉拔凉的。
艾玛捧着碗一口一个吃着红烧肉,装作没听到。
吃完饭照例是甜点时间,雷·李叔叔因为福灵剂的怨念导致只有甜腻腻的奶油蛋糕,蓝莓味的。
艾玛一脸厌恶地扔开叉子,顺手摊开《六爻纳甲术》,雷·李叔叔说今天万事大吉,可以开始讲解进阶篇。
然后雷·李叔叔所谓的讲解,就是扔给她一卷羊皮卷和三枚年代古老的铜钱。
——“这是你爸当年学习六爻留下的笔记,你只要跟着上面说的做就行了,宝贝儿加油。”
说完就搜罗了一大堆材料下了地窖,关门之前还特地挂上“闭关”的牌子。
雷·李叔叔真小心眼。
艾玛嫌弃地撇撇嘴,打开羊皮卷对照着书仔细研读起来。
对于自己有兴趣的东西可以废寝忘食——李家的这种并不单单表现在雷·李叔叔身上,艾玛也是一样。
这一读就读到炉火都快要熄灭了,艾玛才猛地回过神来,揉揉酸软的脖子,她看看看摆放在墙角的大钟,上面指着十一点五十。
长吁一口气,她收拾起桌子上的稿纸,零零散散铺了一桌子,上面画满了各种看上去就觉得让人头晕的图案,旁边密密麻麻写满小字。
这些全是她今晚的成果,厚厚一叠捏在手里十分有成就感。
窗外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轻盈飘落,似是一片片在空中飞舞的羽毛。
窝在沙发里喝了口热茶,艾玛是略微有些担心。在刚刚她试着用那三枚铜钱卜了三卦,本来权当是练习,谁知三次结果没一次是好的。
而且,她的问题全和雷·李叔叔有关。
“我这初学者应该测不准了吧……”
艾玛困扰地挠挠头,最终还是决定去地窖慰问慰问被自己扒了家底的叔叔。
下了楼梯艾玛就来劲,这段时间她每天偷偷在房间里操练以前知道的那点拳脚功夫,正觉得现在的自己和以前相比充满了无尽的能量,于是一个地窖门被她敲得是虎虎生威风生水起。
可是在这样震天的响声里,里面居然半点反应也没有。
若是平常的话,雷·李叔叔早就打开门暴躁地开吼,可是如今……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艾玛联想到先前解出来的那些卦文,一下子就急红了眼,再次用力敲起来:“叔叔开门!叔叔你快开门啊!别吓我啊!”
里面依旧是毫无动静。
这可怎么办啊!
这会儿艾玛是当真急了,咬着指甲直在原地转圈圈。地窖没有钥匙,门只能从里往外锁,一旦有人进去自己锁上,除了自己就没人能打开,怎么办啊?!
艾玛转了几圈又猛地扑上去用力砸门,整个人看上去都不好了:“叔叔你开门啊!你千万别出事啊!把门打开!把门打开!”
慌乱中艾玛突然有一种时间静止的感觉,周围所有的事物都变得模糊起来,唯有这四个字和地窖大门是清晰的,头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所有的情绪都被牵引开来,只剩下绝对的平静。
冥冥中似乎有一种力量在她耳边轻诉:说出来,说出来就能实现。
艾玛觉得身体仿佛被控制了,嘴不由自主的张开,说出四个字:
把门打开。
轰隆一声巨响。
厚重的木门被不知名的力量轰然炸开,碎散开的木屑瞬间划破了艾玛的手和脸,带起几道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