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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诱妃入帐 (墨倾长风)



比月色更皎洁的,却是那一抹如凝如脂的流玉肤光。

屋内没有点灯,宁天歌靠着浴桶边缘,掬起一捧水洒在肩头,水珠在月光下散发着晶莹的光泽,从光滑的肌肤上蜿蜒流淌而下,无声汇入氲氤热水中。

疏影横斜,暗香浮动。

她微微阖合双眸,沉浸于这份难得的静谧,多日来的奔波在此刻暂时得以缓解,只觉得内心无比宁静。

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再经这热气蒸腾的热水一泡,便连指头都不想动,只想就这样睡去。李正已将茹儿安排了去处,明天就带她到别处居住,并派人暗中追查线索,势必要将这一路追杀他们的幕后主使找出来。

还有几日便是天祈皇帝的寿诞,他们的时间并不宽裕。

静地坐了片刻,心头渐渐升起一种警觉,蓦然睁眼,却见清辉倾洒的窗口,一抹颀长身影背光而立,无声无息,不知立了多久。

素手陡然抓过一旁木架上的衣衫,衣袂翻飞声中,白色衣袍如大片流云铺展,水声哗然,一道玉光如矫健游鱼跃起,双手插入衣袖,再旋身一裹,一个漂亮的转身,人已稳稳落地。

快速,精准,分毫不差。

飘逸,从容,极尽优美。

“什么人!”宁天歌沉下脸,“竟敢站在窗外偷看!”

背着窗外的月光,看不清来人的容貌,窗扇半掩,遮去他一半身姿,只能依稀辨得是名身量修长的男子。

些许的沉默之后,便听得一声低笑,那人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娘子,除了为夫,还有谁能有这个胆子。”

扯了扯嘴角,她系上衣带,走到一边取过干净布巾,擦拭尚在滴水的黑发。

“来了也不作声,偷窥别人洗澡实非君子所为。”她不无讥讽。

“为夫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墨离敞开窗扇,轻声跃入,懒懒地倚靠在窗边欣赏她擦头发的模样,“再说,为夫看娘子沐浴,光明正大地看便是了,何需偷窥。”

宁天歌嗤了一声,不作答理。

他既然演戏上瘾,就随他,她不作回应就是。

墨离见她不语,缓步踱了过来,拿过她手中的布巾便要替她擦拭。

“我自己来。”她抓住布巾一角,不让。

心里有种自己无法忽略的抗拒,在非常时期还不觉得,但此刻在两人都明知无需做戏的情况下,她心底那种时刻告诫自己要保持距离的感觉又泛了上来,不想让自己继续陷入这种暧昧。

“不过是擦个头发,你紧张什么?”墨离微一用力,将布巾从她手里拽出。

他的动作极为轻柔,将她的发丝一缕缕包裹在布巾里轻轻摁压,阴影中,望不清他的眸色,但依旧可感觉出他的专注。

宁天歌不再去夺,静静地站在原地,随了他去。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沐浴后的清香,与他特有的幽兰香气交融缠绕,淡雅而清新,身上着了件月白色宽松棉布衣袍,尚未干透的墨发垂在身后,用一根发带松松地绑住发尾。

这样的他,不似平时身着锦袍时的那种高贵端雅,更不似用木枝束发的布衣农夫,倒象是充满了书卷味道的闲适公子,翩翩如玉,举世无双。

宁静安详的气氛在房间内缓缓流淌,这一刻的详和,谁也不愿去打破。

不知何时,他的手穿过她的青丝,柔滑如丝的触感令他久久流连,她抿着唇,微垂的目光正好对上他敞开的领口,稍作停留,便移开眼去。

温暖的指腹从颈后滑过,抚上她裸露在外的锁骨,锁骨精致纤细,好似经不起轻轻一折,他沿着那线条徘徊许久,顺着优美的颈项滑上那双唇瓣。

这双唇的味道是如此美好,他一刻都不曾忘记。

指腹轻柔摩挲,褪去了伪装的她美得这般惊人,即使在光线不甚明了的房内,依旧动人心魄。

眸光幽深如夜,他缓缓低头。

“殿下。”宁天歌挡开他的手,转过头去,“夜深了,请回房歇息吧。”

声音极轻,略含了丝沙哑,她看着挂在树梢上的圆月,神情难辨。

他在离她一寸之距停下,眸光久久凝定她,似要从她眼中看出什么来。

许久,他忽而一笑,退开一步,望向里面的绣床,“娘子说的是,是该歇息了。”

抬手去解衣衫,指尖一挑,便将衣带挑开,他极慢地打开衣襟,里面流动着玉色光辉的肌肤便在月华下完全裎现。

他里面竟什么都没穿。

“殿下,你的房间不在这里。”宁天歌忽地一下将他衣襟掩上,指了指房门的方向,“门口在那里,殿下请。”

“这里不是娘子的房间么?”他偏了头,笑问。

“是我的房间。”她点头,肯定而坚决地说道,“但不是殿下的。”

“那就对了。”他再次敞开衣襟,欲往里走,“娘子的房间就是为夫的房间,娘子的床就是为夫的床,我没有走错。”

“殿下,这里无需演戏。”她懒懒跨前一步,环起双臂,拒绝入内的意思很明显。

“错。”他笑了,俯身到她耳边,声音里有丝笃定,“外人还没走,戏还需要接着演,你想明日让茹儿看到我们从不同的房间里走出么?”

她略为一僵,这人最懂得抓住重点,也最懂得利用时机。

“好,等她走了,你就到别的地方睡。”最终,她还是选择退一步。

墨离直起身来,唇边的弧度显示着此刻心情的愉悦,那眸子在月光辉映下流光溢彩,璀璨到让她不爽。

他的心情是好了,她却不太好。

从床上抱了床被子往地上一铺,她转身上了床,“殿下,今晚我们分开睡,你睡地上,我睡床。”

墨离却笑意不改,看也不看那被子,走到床边就要在她身边躺下,“这样可不好,地上太凉,万一为夫受寒生病,心疼的还是娘子。”

“我不心疼。”宁天歌翻身坐起,将他挡住。

“女人总是喜欢口是心非。”他笑着摇头。

她不想与他一般见识,就要下床,“殿下不睡,那我去睡。”

“那也不可。”他转身将她按住,再顺势将她压倒在床上,“娘子若是生了病,为夫亦一样会心疼。”

他贴得极近,彼此之间又只隔着一件薄薄的衣衫,呼出的热气尽数洒在耳廓,引得她不由一颤。

他逸出一丝低笑,为她的敏感。

她握了握拳,逗弄她很好玩是么?

墨离却在这时坐起身上,修长的双手搭在两侧衣襟,将挂在身上的衣服缓缓下拉,动作极慢,一寸一寸,自肩头一点点下滑。

自窗外照进的月光斜斜打在他身上,俊美仪容半明半暗掩映在薄纱雾罩中,他出色的身姿莹如美玉,清华雅致中又带了丝入骨的诱惑,如冰雪,如月华,美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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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天歌头疼地揉了揉额头,挥了挥手,“想脱就干脆点。”

——



卷三 惊云飞渡 第一百二十九章 生理现象

墨离最终没有冒险一试,那种没有半分旖旎甚至有着较量意味的问话,无关情爱,这一点,他很清楚。

如果试了,不外乎两种结果。

一种,宁天歌被他所诱。

另一种,他被宁天歌所戏。

显然的,后面那种结果的可能性更大些。

从她身上翻下来的那一刻,他分明看到她眼里难掩的笑意。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以退为进,哪怕等待的日子会更久一些,亦未尝不是一种方法。

相安无事地睡了一晚,不算大的床,两人各占一边,中间隔了个宁天歌特意安置的枕头,如此楚河汉界泾渭分明,连手指头都碰不到,他还能做什么?

本以为会一夜无眠,未想却是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次日,宁天歌睁开眼眸之际,天光已亮,身侧的人呼吸轻浅均匀,尚在眠中。

她没有动,只是侧了眸静静看他。

微风吹拂得云帐微动,光线透入,帐内略显朦胧,男子眉宇舒展,唇弧浅浅上扬,连睡梦中也改不了一贯的似笑非笑模样。

她本以为,以他的性子,昨晚他十有八九会说,“好啊,确定,来吧”之类的话,未想会主动示弱。

正出神间,外间屋门却被推开,之后便听得“答答”两声,然后房门被重新合上。

声音很轻,甚至可感觉出有丝小心,然而身边的人却眼睫一动,睁开眼来。

“娘子醒得很早。”他双唇微启,露出一线皓白,声线有丝初醒的暗哑,如羽毛般拂过心尖。

宁天歌不置可否一笑,“殿下睡得可好?”

“相当好。”墨离支起额头,一手搭在中间的枕上,显得非常满意,“就不知娘子睡得如何?”

“我也不错。”宁天歌牵起嘴角,拢紧衣襟,撑着身子打算从他身上跨过。

一腿刚迈出去,另一脚还点在床内侧,便觉得脚踝一紧,又被一扯,她已大张着双腿扑在了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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