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齐好谢过了婆母贺齐氏的好意后,是领着丫环回了万春园。
等回了万春园后,杜齐好的神色,稍稍好了一些。不过,爱清静的杜齐好,是让侍候的仆人,全部退了出去。而她自己是坐在了窗边的椅子上,赏了院子里次第盛开的花骨朵儿。
“伯玉,春景美吗?”杜齐好看着她旁边椅子上坐着的小伯玉,问了话道。
小伯玉抬眼看着外面的美景,点了点头,回道:“嗯,很美也。娘亲,爹爹什么回来啊?”
“要晚上了,现在白天里,爹爹要忙差事呢。”杜齐好解释了话道。小伯玉听着这么说后,眼神有些暗淡了,杜齐好瞧着小伯玉这般样,便是笑着问道:“娘亲陪伯玉,伯玉不喜欢吗?”
小伯玉摇了摇头,回道:“伯玉喜欢娘亲,可是,伯玉也喜欢爹爹。”
杜齐好听了这话后,是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小伯玉的头顶,笑道:“没事儿,晚上伯玉就能见着爹爹了嘛。”
“娘亲,今年是庆元十五年了,对吗?”伯玉抬头,很认真,很认真的对杜齐好问道。杜齐好点了点头,肯定的回道:“是啊,庆元十五年,二月初二日,龙抬头哦。”
“如果伯玉忘记了娘亲,忘记了爹爹?娘亲和爹爹,还会喜欢伯玉吗?”小伯玉抬起了小脑袋,小脸蛋上满满的忧郁。
“傻孩子。”杜齐好说了这话,道:“你永远都是娘亲和爹爹的乖孩子,娘亲和爹爹自然永远永远,都会喜欢伯玉的。”
杜齐好的答案,让小伯玉笑起了起来,而且,是笑得非常灿烂,犹如春花般圣洁美丽。
085遇刺
“伯玉很喜欢很喜欢娘亲,很喜欢很喜欢爹爹。”小伯玉对杜齐好说了此话,那一声声“很喜欢”就像他专门加重了语气,表现决心的东西。
杜齐好“嗯”了一声,笑道:“外面天色好,伯玉陪娘亲到院子里走走,怎么样?”对于杜齐好的话,小伯玉点了点头,脸上笑得非常开心。小伯玉是伸出他的小肥手,牵上了杜齐好的食指,回道:“娘亲,咱们走吧。”
母子二人出了屋子,在万春园的院子里,逛了起来。
春天的花,带着朝气蓬勃,是争相的开放着。杜齐好和小伯玉刚刚走过了,一颗颗鹅暖石铺成的小道;便是在转角的月亮门处,看见了迎来的几道身影。杜齐好是注意到了,那几道身影停了步子。
“妾,见过少夫人。”这柔媚的声音传来后,杜齐好打量起了走在打头的两人,正是万春园里的雪姨娘、花姨娘。后面跟着的人,是侍候二人的小丫环。
杜齐好摆了一下手,微笑道:“起来吧。”
雪姨娘、花姨娘谢完话后起了身;花姨娘就是先开口,说了话,道:“夫人在大善园里招呼了客人,少夫人怎么没去呢?”
花姨娘这话出口后,别说杜齐好,便是旁人都觉得,这一个小妾姨娘,还能质问顶头的少夫人此等话吗?典型的没了尊卑规距。
花姨娘话落,旁边的雪姨娘,就是忙拉扯了一下花姨娘的衣袖。雪姨娘是恭敬福了礼,说道:“少夫人,花妹妹是个爽利的人,少夫人您宽仁,还望能原谅花妹妹的口直心快。”
杜齐好看着雪姨娘、花姨娘的一唱一合。觉得有点意思,是回道:“今个儿,我觉得心口有些堵得慌,便没有相陪了客人。”
“这一回,都是咱们万春园的自己人,花姨娘你的目无尊卑之语,我便原谅。”杜齐好说了此话后,又是看着雪姨娘,再道:“你们姐妹二人再情深,最好还得记着。守好自己的本份,莫要不知道‘规距’二字。如若不然,再有下一回。我定不能饶恕了。”
“是,妾知错了。”雪姨娘、花姨娘二人,忙是同声回了此话道。随后,花姨娘是识像的表明了歉意,说道:“少夫人。妾往后不敢了。”
杜齐好见着雪姨娘、花姨娘,都是这般说了,她自然也就没有再找了茬。
等回过神来时,杜齐好发现,她身边的小伯玉,突然不见了。与此同时。杜齐好感觉到,她的心口更加闷得慌。
就在杜齐好觉得特别不舒服时,正陪着他爹伯爵爷贺子信。返回伯爵府的贺元璋,突然觉得心底有些毛毛的感觉。那种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直觉,让贺元璋曾经在无数的考验里,躲过了无数次的生死险境。所以,贺元璋非常信任这种直觉。他是忙招唤了亲卫。
“老大,出了何事?”伯爵爷贺子信瞧着贺元璋的紧张感。问了话道。贺元璋恭敬的回了话,道:“爹,儿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心点,仔细没大错。”伯爵爷贺子信不同于在战场锻炼出来之人,伯爵爷贺子信是走的文人路。所以,相比起一直给人感觉大开大合的贺元璋,伯爵爷贺子信就是一只老而不死,是为贼的巨滑狐狸。
既然当爹伯爵爷贺子信,都同意了贺元璋的谨慎;贺元璋自然是正大光明的吩咐了亲卫,更加严密的守卫在了父子二人的身边。一行人的前行骑马速度,也是跟着降低了一些,保持了谨慎的态度。
路过晋阳县城郊的入口,再是转过两道山坳,就能走入晋阳县城的城卫视线。虽然,是离着晋阳县城的距离越来越近,贺元璋的不详之感,却是越来越强烈了。
“扑”的风声,划过了贺元璋的耳边,然后,大片的箭雨,从山坳的山顶处传来。“保住伯爵大人,保护校尉大人。”
亲卫的话,在贺元璋的身边响起。
贺元璋一刀劈开了迎面而来的“箭矢”,身边的亲卫,更是给他挡住了其它方向的箭矢。贺元璋是依靠着亲卫的保护,险险的射过了第一波危险。与贺元璋相比,伯爵爷贺子信稍稍显得更加狼狈一些。
就在伯爵爷贺子信、贺元璋父子,是刚刚安全一些后。突然,两只更利害的箭矢,比刚才的箭雨晚了一趟,速度却是更快的射向了,伯爵爷贺子信和贺元璋父子二人。
“扑”的一声,是箭矢射入肉里的声音。一名亲卫挺身拦住了,射向伯爵爷贺子信的那一支箭矢。而贺元璋仰仗着身手好,险险的躲过了这只箭矢,只是左手臂给擦伤了皮肉。
“爹,您没事吧?”贺元璋驾着马,没理会左臂的疼,他是忙驶到了伯爵爷贺子信的身边,关心问了话道。伯爵爷贺子信神色变得冷静,回道:“为父没事。老大,先回府里再说。”
伯爵爷贺子信话未说完,更利害的破空声响传来,那是一只巨大的床弩箭矢。它的动作太快,快得伯爵爷贺子信躲不过,快得伯爵他贺子信最信的亲卫牺牲后,稍稍离得远些的亲卫,赶不急救下这位晋阳县伯府的家主。
而贺元璋没有多想的功夫,他凭着本能,是一跃马而起,扑倒了伯爵爷贺子信。伯爵爷贺子信看着床驽箭矢冲向了他的长子,贺子信是怒得脸红如关公,喊道:“老大...”
就在贺元璋以为,他必死无疑时,一道身影挡在了他的前面。
贺元璋看着那个挡住的半透明小小身影,大声喊道:“伯玉...”
床驽箭矢被挡住了,在众人的眼里,只看见那只凶狠的箭矢到了贺元璋的身前时,像是给透明的空气挡住了一样,无法再寸进一步。
“爹爹,伯玉喜欢你,伯玉也喜欢娘亲。如果伯玉忘记你们。你们不能讨厌伯玉的...”话未说完,小伯玉的身体变得越加的透明,那只床驽箭矢,最终还是没有完成它的任务,是孤零零的掉到了地上。
此时,落马的贺元璋和他爹爷伯爵贺子信,双双扑倒在了地上。父子二人受了摔伤时,贺元璋没有在意,贺元璋的眼睛只注意到,那近处的伯玉。在一点一点的蹦碎,就像满天的星光,最后消失在了他的眼前。然后。他发现有一尾迷你的小蛟,向他飞来,落在了他手上的万年紫玄木禅珠上。
“怎么可能?”伯爵爷贺子信瞧了瞧那一只床驽箭矢,又是看了一眼长子贺元璋,眼中实在难以置信啊。
不提伯爵爷贺子信的惊骇。就是众多亲卫,也是仰望的目光盯向了贺元璋。
贺元璋不在意众人目光里的惊骇,他望了一眼手中的万年紫玄木禅珠。然后,他是扶起了他爹伯爵爷贺子信,道:“爹,歹人还在暗处。咱们先小心赶回伯爵府再说。”
这会儿,众多的亲卫是赶紧守护到了,伯爵爷贺子信、贺元璋父子二人的身边。特别是对贺元璋。众多亲卫的态度,是更加的小心翼翼。
就如贺元璋所言,接下来短短一刻钟,冲出了小山坳的路上,众多的亲卫是十去七八数。等贺元璋父子赶到了晋阳县城的城门。是稍稍能松了一口气时,他二人身边的亲卫。只有可怜的六人了。就是这六名亲卫,也是挂了无数的伤口彩头。
不管伯爵爷贺子信、贺元璋父子二人,是不是劫后余生。
在小伯玉消失的那一刻,杜齐好只觉得心口疼得无以复加,她刚想开了口,让身边不远处的雪姨娘、花姨娘二人各回各小院时。杜齐好心悸的慌乱,她嘴里没来得及说话,只是捂住了她自己难受的胸口;然后,杜齐好是眼前一暗,头晕目弦的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