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们将信将疑,这时宁青从轿子里探出头来,招来了最近的护卫,轻声道,“应是伍少爷安排的,咱们去就是了。”
“成。”
接他们的是商户人家,主人来打了个招呼就消失了,倒让她们觉得自在些。
对方很提切的把晚饭洗漱用品都准备好。
爬上床的时候蓝蓝特崇拜的钻到宁青身边拱了拱,“宁青,你怎么就知道是咱们少爷安排的人啊?你就不怕是坏人再害咱们啊。”
伍皓是那种做事滴水不漏且喜好做计划的人,他这种性子不可能做没有后路的事情。
宁青不想把这事儿说出来,那样太容易显的她窥探别人心思会招人防。
所以她只是说,“少爷那样疼他妹妹,自然是为她想的周全。”
薛葵不爱跟人聊天,倒在床上就睡了。
蓝蓝拉着宁青说了会儿悄悄话,也跟着睡了。
薛葵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宁青已经不在,她愣了愣,还以为宁青出了什么事儿,匆匆披上外衣就开门出去,正好见宁青回来。
她迎上去,关心的问薛葵,“这么早,去哪儿了?”
宁青没理她,擦过薛葵肩膀走过的时候发现她连鞋都没踩好,顿了顿,她终于回了句,“买了点东西。”
薛葵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被人绑架了。”
宁青看了她一眼,低头进了屋,“进屋吧,把衣服穿好。”
她们这一路,每到饭点总是有人来接她们,免费招待,送吃送喝。
只要夜□临,就会有人来接他们暂住。
而宁青每天都会消失一会儿,蓝蓝习惯了她的神神秘秘,薛葵却不放心。
总觉得这么美的姑娘是柔弱的,在早上宁青出去的时候,薛葵悄悄的跟了出去。
宁青正在花园里跟贵妇打扮的人说话。
薛葵离得远,听的不是很真切,远远的听见她说,“这是最新的刺绣,花开锦月。夫人千万要收下,不是为了谢贵府的招待,只是临行前少爷说皓月山庄的锦绣也是枫华谷一绝,特托我来送给夫人把玩观赏用的。”
“……”
宁青才回房,薛葵就窜到她身边。
薛葵记得她们临行前哥哥根本就没见过宁青,“这不是哥哥送的吧?”
宁青眉头皱成一个疙瘩,“你是在质问我吗?把这种语气对你哥哥说去,我可不惯着你。”
“……”薛葵很纳闷,这宁青怎么就对她总是冷言冷语的啊,“你想多了,我是说你既然送东西,这是多拉拢人的呀,是好事,你怎么把他给了哥哥,你不觉得亏吗?”
宁青本来没想理她,收拾了会儿东西觉得不妥,她不想让薛葵误会她在跟伍皓耍心机。
于是她解释,“就是我不送,你哥哥早晚也会来,只是礼物送早了会让人觉得他们是在拿我们的钱替我们办事,这样把感情变的功力,送晚了又好像他照顾我们不周,我们觉得这样的人情不要也罢索性送个礼物相抵消,还是伤感情。只有这个时候送,不止不会显得功利,还能促进感情。”
薛葵没听懂,想着宁青愿意最她做解释,那多少还是把她当朋友的,她乐呵呵的点了点头,“哦哦。”
“少爷终于有次想的不周全的了,我倒好奇你要是不送礼物,少爷会什么时候送。”蓝蓝也醒了一会儿了,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宁青你好厉害啊,居然一路上带着礼物再走,你早就想到少爷会给咱们安排人吗?”
宁青摇头,“不是。”
蓝蓝娇嗲的横她一眼,“你就是谦虚。”
“……”
宁青还真不是谦虚,她确实没想那么远。
她不想给伍皓添麻烦,伍皓说让她暂时离开,她可以不问缘由就离开,但是她得为她以后的生活做打算。
她的行李不是粮食只有两套衣服,剩下的都是上好的锦绣和钱。
这样即使在外面呆很久,她也能把锦绣卖给大户人家或者绸缎庄养活自己。
当初被颜之把她从天牢放出来的时候,身上不过十两银子,为了安全起见,她花了十文钱从乞丐哪里买了套破破烂烂的男装旧衣服,把自己身上的抹得脏兮兮。
她没什么才能,也不敢冒然去做工,怕遇上坏人会吃亏。
漫无目的的走着,钱很快花光,她却连工作都找不着。
沿途挖点野菜充饥。
如果不是因为饥饿太久晕倒被伍皓收留,她早就成孤魂野鬼了。
好不容易活下来,流离失所的那段记忆太恐怖,以至于她即使凭借皓月山庄的背景把绣庄生意做到全洛道最大,可依旧觉得会随时失去回到流浪的日子。
走到哪儿她都会带着足够的钱、绣线和针,这样不管去了哪儿,她都能保证她有能力生活下去。
到了扬州已是三日之后了。
来接他们的是伍皓生死之交老陈,见薛葵的时候很是感慨,“这小子真是够苦的,才刚找找妹妹,就又因为官兵搜查分离了。说来也怪,这官兵以前都是搜一次就走,怎么这次都在洛道搜了四五天了还不走……”
薛葵跟宁青都愣了,薛葵是没反应过来,宁青是在想其中的关系。
蓝蓝直接问了出来,“官兵?官兵搜查跟我们出来有什么关系?”
“啊?你们不知道啊……啊,我们给各位背下酒菜了,来这里请……”
“……”
薛葵入夜的时候逮住一个护卫,把人拽到没人的角落,“说,哥哥到底为什么把我们支出来?”
那护卫觉得薛葵这话问的挺奇怪,少爷不是告诉过她吗,“就是想让姑娘散散心啊……”
薛葵在他肩膀拍了一下,“你哄我是不是?陈老爷都说漏嘴了,你不用再瞒着我。”
护卫心想陈老爷说漏嘴了你去问陈老爷打我干嘛啊!
不过他没敢说出来,少爷有多疼这个妹妹他是知道的,他必须给她面子,他只是解释,“没有,真是这样。”
薛葵对他伸了伸拳头,“你再不说实话,我揍你!”
护卫在训练的时候跟她交过手,知道他打不过她,见她要动手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你揍我我还是这句话啊,我真不知道,啊!”
薛葵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念着是陪了她一路的人,她只用了三分力度,“说!”
护卫被她打恼了,脖子一伸,腰部一挺,时刻准备英勇就义,“你打吧,打死我我还是不知道。”
“……”
薛葵见实在问不出什么话,又钻回屋子里去了。
护卫捂着肚子直哼哼,他一直在伍家残留的军队支队生活,来了皓月山庄不过才两个月。
除了他之外的护卫都是跟在伍皓身边好几年的了,才出发的时候那几个人就一路叹气,他也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别人都不说。
他觉得自己真冤啊,别人都知道的事情他被蒙在鼓里就算了。
来个逼供的,结果逼的还是他这个啥也不知道的。
这拳头挨得,冤!冤死了都!
薛葵也是实在担心伍皓会着急,想想伍皓不可能无缘无故把她送来,肯定是有什么事儿发生的。
她从蓝蓝那里去了点钱翻了强到了街上,看了家成衣店敲门敲了半天没人开门,店主在里面骂骂咧咧,“大半夜的敲什么鬼门啊!要买衣服明天来!”
薛葵接着敲,店主恼了,“敲什么敲!我(河蟹)你祖宗十八代!”
薛葵怒。
翻到房梁上,蹭蹭的把瓦砾掀开,一直摸索到店主的位置,挖了个两米的圆洞。
凉风飕飕的往屋里面挂。
店主冻醒了,还以为窗户没关,点上拉住起床一看窗户完好的关着,他抬头往上一看,哎呀,妈呀,一个人脸出现在他的正上方。
吓的他脸色煞白,啊的一声就要叫出来。
薛葵拿着石子点了他的哑穴。
男装的薛葵从房顶上跳下来,解了他的穴道,“不许叫,再叫我就(河蟹)你祖宗十八代!赶紧给我找身夜行衣去。”
“……”店主不敢叫了,他倒不怕薛葵(河蟹)他祖宗十八代,反正他上面的老人都死了。
可他媳妇儿还活的好好的啊,这会儿还在床上睡的香着呢。
他可不能让他媳妇被人给(河蟹)了啊。
他马不停蹄的走到院子前的店铺里取了套夜行衣给她。
薛葵接过夜行衣,给他扔了一甸银子,又原路摸回了店主房间。
店主回过神赶紧追过去了,这人要真敢(河蟹)他媳妇儿,他就跟他拼了!
结果他到屋里的时候,正好看见薛葵从她在房顶上挖的洞里钻了出去。
“……”店主觉得这人真是个奇葩,刚才在铺子里直接开门走不行吗?非得原路绕回吓的他半死。
老陈一家都是务农经商的老实人,仆人也都是老实巴交不会功夫的那种。
薛葵行动起来很顺利。
薛葵换了夜行衣蒙了面,摸到了老陈的屋子里,先给陈夫人点了穴,这才把老陈给拽起来,“伍皓为什么要你接待他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