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还在争执时,管家一路小跑的跟着一大人物过来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云千洛的待嫁夫君,太子爷凤齐烈。
这时候的凤齐烈,也才二十五岁,风华正茂,乌发玉冠,脸上似还有怒气未消,云千洛看着远远的朝她走来的凤齐烈,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
前世十年的夫妻情不是做假,不管凤齐烈对云千洛有心或是无心,前世,她十年前心心念念的可都是凤齐烈,如今重生,物是人非,她的眸中不自觉的带着股恨。
云千洛忘不了,凤天皇朝二十七年的腊月初九,她的皇儿溺水而亡时,他的夫君正在新妃的宫殿里吟诗作画,而那新妃不是别人,正是云天心;凤天皇朝三十二年三月,她因病早逝,死之前还受云天心那些淫秽言语所带来的揪心之痛;凤天皇朝三十二年十月,凤天皇朝灭亡,她忘不了家国败时,父兄战死沙场,百姓血流成河。
所以,云千洛自知自己前世之死就算不是凤齐烈遭成的,但也是间接的凶手,而且天齐国的灭亡,齐烈却是直接原凶。
这一世,云千洛心里明白,再不做只为齐烈而活的女子,她要做为自己而活,为天下百姓而活的云千洛。
短暂的失神间,齐烈已走到了云千洛的面前来,‘啪’的一声脆响,打在了云千洛的脸上。
“贱人!”一声怒骂似乎还不能表达凤齐烈的愤怒,但却不知该如何发作。
凤齐烈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和云千洛自小就有婚约,但今日听闻的,却是云千洛昨夜失身,无法迎接婚书的事情,这让他如何受得了。
如果说云千洛之前对这个失身之计还觉得有点不妥的话,那么这会儿,她只有一个心思,她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
“太子殿下,千洛也不想的,是她,都是她陷害千洛,想做太子妃,太子殿下您可得为千洛作主呀。”
云千洛手抚被打的那脸颊,心想,打就打吧,这一耳光当是断了前世十年的夫妻情,那眼泪说来就来,她是真哭,心里想到前世那么悲苦的过往,那泪就不自觉的落了下来。
凤齐烈也是识得这云天绿的,当下怒从心生,该死的女人,他这未来的太子妃就这么失了清白不说,最重要的是让他这太子爷戴了绿帽子。
云二夫人看着一脸阴戾太子爷,跪在地上抱着云天绿直往后退。
凤齐烈狠冽的一脚就把这相捅的母女二人踹出老远,别看这凤齐烈虽然一副文人气息,终归年轻气盛,五尺多的身高在那儿放着,自然也是身强体壮的,那一脚可踢的不轻,不过却是二夫人替云天心受了。
008:变幻莫测
云千洛心中一紧,云天心真是好命,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有一个好娘亲。
云千洛佯装抺了一把泪,跪在地上做泣不成声的低微姿态,该低头时就低头,做人要识时务,小不忍刚乱大谋。
云天心这下是傻眼了,带恨的眼神扫来,云千洛绝对是故意的,刚还说那么好听的话,这会儿在太子爷面前,却这般告她的状。
云天心那叫一个恨,从小到大,她不管怎么比都比不过云千洛这个嫡出的大小姐,这会儿好不容易有一个向上爬的机会,却不曾想…。
“太子殿下,且听千洛一言。”云千洛双眼含泪的望向凤齐烈,那带着泪,却又脉脉含情的双眸竟让凤齐烈愣了神。
白皙修长的脖颈展露无疑,优美如天鹅曲颈,十分雅致迷人,紧紧吸引齐烈的视线,只是那玉肤上的一点点红痕,让齐烈如吃了一只苍蝇般的难受。
凤齐烈收回失神的思绪,冷哼道:“说吧。”
满腔的怒火,都是让带了绿帽子的火气,听说失身就够愤怒的了,这又看到那证据,那怒意更是滔天般的汹汹而来。
“殿下,千洛承蒙圣上和皇后娘娘厚爱,与殿下有数十年婚约,千洛更是仰慕殿下已久,本以为可以和殿下举案齐眉,白首偕老,但恐是天意难为,让千洛遭此变故,使殿下也随之受辱,如殿下难消这心头之恨,大可赐死千洛,但请殿下不要为难我云府中人,千洛父兄乃都是我朝之名将,护国有功,如若因千洛之事受了牵连,千洛岂不成那祸害家族的罪人,至于千洛刚所言让殿下为千洛出口气,也非本意,人之命天注定,天意要我云千洛不能登那鸾凤之巅,千洛何苦阻了他人之道呢?况且,太子终归需我云府中女子做妃以稳兵权,千洛认为天心妹妹,如若加以培养,好生调教,摒其善妒之缺,足可担挡起太子妃的重任,请太子殿下三思。”
云千洛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完全没了先前要治云天心罪的那姿态,这样的说词让云二夫人深感欣慰,更打心眼里觉得对不起云千洛了。
太子凤齐烈起初听得还津津有味,但一啧磨,越觉得不是那个劲,这话中有话,什么叫太子殿下终需云府女子为妃,难道说除了她云家女子,他齐烈还找不到合适的妃子人选了吗?
好一个云千洛,凤齐烈微眯了双眼,陷入了深思,而后扑捉到了点什么,蹲下身来,修长的手指轻抬起面前女人的下巴,低沉而蛊惑人心的嗓音在云千洛的耳边响起:
“本太子怎么觉得千洛似乎没有想嫁本太子之心呢?这失身之说…。”
云千洛句句说词无一不把齐烈推向别的女子,什么失身之身之说,他该相信吗?
云千洛心惊,记忆中的凤齐烈并非是这样的,这和她想像的有点不同,这么近的距离,她可以嗅到他身上那熟悉的气味,在他的身上,能看到前世她的影子。
云千洛心中虽已慌乱,但面上却表现的极好,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期待的光芒来:“殿下如若不嫌弃千洛的话,可否忘掉此事,当没有发生过,日后千洛定当尽心服侍太子殿下。”
凤齐烈纠结了,这云千洛变幻多端的态度,让他摸不清楚,她到底是个什么心思,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随身的公公匆匆而来,齐烈站起了身子,而后公公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之后齐烈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凤齐烈一走,云千洛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云天心扶着云二夫人站了起来,哭着要给二夫人请医生,云二夫人也是让云千洛刚和太子的一番说词给弄昏了头,但现在救女儿要紧。
‘啪,啪’两声脆响,云二夫人甩了云天绿两个嘴巴子,边甩边开口:“这一打你不知礼数,妄想替代千洛的野心,二打你不知羞耻,好好的女儿家,本该待在深闺,你却对太子爷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云二夫人脸色苍白,显然太子刚才那一脚,也是让她内伤了,这会儿顶着一张满嘴大泡的嘴脸,这一打一骂间,做足了主母的范儿。
云千洛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一眼径自演戏的二夫人母女,而后转身往后面的院落里走去了。
云千洛到了自己的院落里,回到自己的闺房里,看着院里那一个个仆人看她的眼神,心底思索着,这一干奴仆,宫里什么时候会撤走,她可不想再活在别人的眼晴之下。
这些宫里派来服侍的奴仆,曾经是她的骄傲,身份的象征,如今在她看来,却是一种难言的疼,表面上的风光,谁知那背地里流了多少的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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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皇宫里齐皇后宫中,齐皇后正在和当今圣上齐朝商议云千洛的事情。
齐皇后是当朝左相的亲妹妹,也是从太子妃开始一直到皇上登基,几十个春秋,享尽了荣华富贵,人到中年,稍稍有一丁点发福,倒也更显富贵之相。
此刻,睿敏皇后刚把今日在云府发生之事说与圣上听,皇上也由刚开始的愤怒到现在的平静。
“皇后,你说的对极了,这云家手握重兵,这婚的确废不得,但烈儿那边…。”
皇上听完齐皇后的分析,觉得特别的有道理,且不论这云千洛也是皇家悉心培养的儿媳妇,就说这云家父子手握重兵,云千洛又是云将军的爱女,诚如皇后所言,这婚可毁得,但难免云家父子会记恨在心,不得不防…。
齐皇后看到皇上按照她说的意思去思考,颇为满意,但是想到皇上竟然还考虑让太子娶云千洛,睿敏皇后眼中迸发出难言的阴戾。
“皇上,千洛好归好,但如今发生这些事,断然不可再为太子妃,太子妃是将来的国母,家世很重要,但清白更重要呀,这事在是传开了,也有损皇家威严呀。”齐皇后句句在理的劝说着。
皇上听齐皇后说完之后,龙眉一蹙,试探般的问:“皇后你是不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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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皇室颜面
“不,皇上,臣妾什么也不知道,臣妾只是为了皇室颜面着想。”齐皇后急急的打断了皇上未出口的话,那些曾经的噩梦,她再也不想重温。
皇上凤金朝的眉头蹙的更深了一点,打量着这个和他同床共枕几十个春秋的妻子,而后语重心长的说了句:“最好是如此。”
“当然,皇上想做的事情,臣妾一向不会反对。”
齐皇后笑得宛如淬了毒的罂粟,妖异而柔美,很难想像,都年近中年的齐皇后,还能有如此妖艳的笑容,可见年轻时的风采定然更加夺目,要不然怎么会得皇上这么多年来的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