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月倒是不怎么在意的轻笑,而后换了话题问道:“师父,你不打算跟小师妹相认吗?”
一句话小慕容紫衣的脸色白了几分,苦笑几声:“月儿,你说师父这样的人,还配当人母亲吗?”
从怀上时就恨,就生下时就弃,再到如今相见时却不敢认,这样的自己,那儿配得起母亲这一称呼,那儿配得起别人叫自己一声娘!
从月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但人都是护短的,师父是他的救命恩人,师父嘴上虽然不说,但从月明白,师父也是有苦衷的,如果要论起来,师父才是良苦用心的一个不是吗?
“师父,师妹想习师叔的幻术,你觉得有可能吗?”
慕容紫衣诧异的张大嘴巴:“幻术的事情,是你跟她讲的吧?”这个月儿,可真是……
从月尴尬的笑了笑:“师父难道就不喜欢小师妹有自保能力吗?”
慕容紫衣无奈的叹气,轻敲他的额头,语带宠溺的轻斥道:“你呀,总是为别人着想,什么时候才能为你自己想一想呢?”
从月的眼神微变,却是没有接话,慕容紫衣早就料到他是这样的反应,所以也没说什么,只说幻术之事,会和司徒傲天商量的,就离开了从月的屋子……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云千洛在这山中过得倒是乐不思蜀,她已经开始跟司徒傲天学习幻术了,这真是一门奇门之术,云千洛对此有着深深的好奇,学习起来还不算太难。
虽说在司徒傲天的口中,早把云千洛骂的笨死笨死,骂成最没天份的学生,但这也丝毫不能减弱云千洛对此的兴趣。
这山上一日,山下一日的,转眼就到了来年的春天……
沉寂了一个冬日的海州城,重开城门,锣鼓敲的震天响,迎来来新春的第一天。
这一声高过一声的锣鼓声是在城东响一处朱漆红门大院前响起的。
这处宅邸以前是海州城有名的富商的宅邸,不过后来海州城屡屡受灾,这富商把家搬去了外省,就独留下这座空宅邸,原本还有人守着,后来难民一多,就变成了难民营。
富商知晓之后,曾贱价要出售,被当时的知府以千里白银之价换了过来。
那知府还算有些良心,自此,这宅邸就变成了难民营。
而如今,过了一个这个寒冬,海州城的百姓们却是纷纷的回了自己家,到底都想有一个自己的家,这会儿各家各户都能吃上热乎乎的鱼虾,还有虎皮取暧,当然就反这难民营空置了下来。
现今这锣鼓震天响的,正是齐陌煜作主把这宅邸给了墨亲王做王府宅邸。
本来凤墨琰得了这海州当封地,就该有这样一座像样的宅邸,而且还得是新宅邸,不过鉴于海州城的情况,齐陌煜上报了朝廷批复之后,就把这原有的宅邸整修一番当作王府宅邸。
而今天正是这些百姓们感恩于墨亲王与王妃为海州城渡过了这个难熬的冬季而自愿自发的前来修整宅邸。
‘墨亲王府’四个烫金大字的牌匾是朝廷派遣而来的使者带来的。
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各样的赏赐,少不得的金银珠宝这些物品,可惜了这么多赏赐之物,却是没见主人出来迎接。
这次朝廷派来的是御史张泽丰张大人,年约四十上下的,眉眼间透着股精明的书生之气,他原本是边境一七品知县,太子凤淮回国都之后没多久,他便三级跳的连升数级,可谓是太子凤淮的心腹之一……
齐陌煜与张泽丰客套着之时,心里也隐隐的担忧着。
这张泽丰当前可是太子凤淮跟前的红人,他也拿不准现今太子凤淮到底存的是个什么心思,而那一夜的事件之后,太子到底又知晓多少。
“齐大人辛苦了,这是太子爷送来的银票,劳烦齐大人为这难民们再多做些有益之事。”
齐陌煜看着那厚厚的一叠银票,少说也有万两,这么明白着塞给自己,怕是不妥吧。
张泽丰一双精明的眸子似乎看透了齐陌煜的心思,解释着:“齐大人还请笑纳,这是太子爷对海州城和墨亲王夫妇的一点心意,如今这诺大的墨亲王府还在修缮中,还望齐大人多多费心思,太子爷说了,墨亲王是他亲弟,可得好好对待才是……”
张泽丰这段意有所指的话,听得齐陌煜背后阵阵湿汗,看来太子那儿也是有了些风声,所以才会这般大度,那意思是让自己看着墨亲王府的。
齐陌煜有些想不明白,太子爷既然知道凤墨琰已死,这消息要是传到朝廷不是更好的事情吗?
对于这个疑问,齐陌煜在张泽丰快走时,还是问出了口。
“张大人,你看墨亲王爷的事情,太子爷那边是何意?”他得摸出太子凤淮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张泽丰见齐陌煜这么一问,心中更加肯定了太子爷的猜测,想必那七殿下是真的不在了,如若不然,这齐陌煜也不会这般的问自己了。
于是乎就开口说了,说太子爷早知此事,只是皇帝老儿现今年事已高,况且也知七殿下是活死人,这短时间之内也不会有回国都。
倒不若把这事先给瞒下来,待日后寻一个合适的机会再向皇帝老儿说起。
齐陌煜这一番听下来,也是弄明白了,凤淮真的以为凤墨琰死了,可是凤墨琰真的死了吗?
那可是有着相师预言的凤天七子,他有那么容易就死掉了吗?
齐陌煜一直觉得凤墨琰像一只动物,像猫一般,那猫可是有九条命的,区区一条去罢,还有数条,这么些年,凤墨琰的经历,莫不是九死一生。
就如当年滚落山底,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活不过来时,凤墨琰不还是活过来了……
这一次的事件太过突然,就算事发生这几个月内,每每午夜睡不着时,齐陌煜都在细细的思量那一日发生的事情。
却是怎么也理不清一个头绪来,分不清真假,自己手中那把匕首,到底是何人塞到自己手中。
那个让自己一匕首插在心间的男人,真的是凤墨琰吗?
可惜,那个银发男子出现时,却是把自己的疑惑全毁掉了,让他来不及辨认,来不及确认……
事后,虽然善后之后是自己处理的,但对于凤墨琰,齐陌煜的认知除了那张脸,对身体无一所知,而凤墨琰这么些年,似乎也没什么女人,就更加不好辨认了。
而眼下,凤淮显然是把那个死去的当成了凤墨琰,如此倒也是让齐陌煜放心了些,不过齐陌煜也明白,凤淮此举那完全就是给他自己找一个缓冲的时间。
齐陌煜相信,不出半年,这朝中昔日那些支持凤墨琰的朝臣们绝对活不过明年春天。
果不其然,那张泽丰临离去时,主意有所指的给齐陌煜说了句体已的话:“齐大人,鄙人虚长你几岁,就厚着脸称一声老哥……”
齐陌煜心道,这张泽丰是有话要对他说了,当下就扬起笑脸拱手道:“老哥是太子跟前人,有什么消息可得提点下小弟才是。”
张泽丰顺了把自己的山羊胡笑道:“说起来也没什么,不过是宇文右相,我来之前听说出了点事……”
宇文右相?
这可是从最开始就暗中支持凤墨琰的支持者,不会出事了吧?
这张泽丰也是个人才,明知齐陌煜这心里着急,却是不紧不慢,仿若很享受着齐陌煜这种着急却又不能表现出来的样子。
等了好一会儿,就是齐陌煜以为张泽丰不会说宇文右相的时候,张泽丰却是拍了拍齐陌煜的肩膀说道:“老弟呀,这事说来话长……”
虽然说来话长,但张泽丰还是巧妙的说了重点,说是宇文右相在一次回家的路上让流浪汗给伤着了,而且就一病不起,这如今的右相爷这就是挂个名的事,这右相爷以前所管的一些事,也全交由新科状元乔津代管了。
说起乔津时,张泽丰那可是赞不绝口的,说乔津不输于齐陌煜这个小相爷,以后可能就跟左右两位老相爷一样,朝中就是齐陌煜跟乔津的天下了。
听着张泽丰的赞赏之意,齐陌煜心里也明白,怕是这乔津也被太子凤淮收买了吧。
张泽丰也不管齐陌煜爱不爱听这些,总之那话之后就非常之多,说来说去,不知为何就说到了太子妃过世已过百日,朝中众臣正在为太子爷寻觅太子妃人选的事上来了。
齐陌煜面无表情的听着张泽丰说太子选妃之事,这本不管他的事,但这张泽丰却是有意无意的非得说这事,这可是让齐陌煜好一阵的费解。
猜测着问出口道:“莫非太子那么多女子中,太子爷就没有中意的人选吗?”
张泽丰忧郁的点点头:“哎,这朝中众臣子的女子,当年为先太子选妃之时,就送进宫一大半,如今余下的,要么许了人家的,要么就是年纪尚小,不能为太子爷开枝散叶的。”
齐陌煜也是点点头,这事倒还真是,但这也不是他能操心的事,凤淮那么有心计之人,肯定会娶一个对他有帮助的女人当太子妃那是毫无疑问的。
张泽丰说了半天之后,见齐陌煜并未出声,也暗暗心急,太子爷交给自己这差事可真不是一个好启口的差事呀,特别是这齐陌煜一脸茫然的神情,更是让张泽丰暗暗起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