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之一舞倾城 (新华字典crybaby)

荇儿恭敬的答应着，一抬头眼光正对上站在郑家主身后的陈子骞，陈子骞凝目注视着她，嘴角微微上扬，分不清有没有在笑，荇儿此时不便与他招呼，便转了眼光，恭敬的听着郑家主的交代。
郑家主朗声道：“既如此，就容郑某去准备，诸位也请先入席休息，午后便可开始比擂，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向陈某开口。”
众人一看参擂之人已定，无己什么事，便纷纷都退出了。
一时间厅中只剩下卧龙山庄，青阳派，南山门，仁义山庄之人与郑家主。
那南山派的苏钰，便面带笑容，凑到了荇儿身边一作揖：“水姑娘。”
荇儿也略一回礼：“诚蒙苏公子举荐，荇儿谢过。”
苏钰见她容颜俏丽，喜形于色，连忙道：“不谢不谢，水姑娘今日之擂，便由小可来伴奏好了，小可不才，略通音律。”他又转向郑家主，“今日来贺寿，没有带琴来，便向郑庄主求琴一把。”
郑家主便嘱咐下人把古琴“小春雷”取来。
突闻陈子骞道：“这古琴‘小春雷’乃古代名师瑶姬之琴，‘南窗风月好，惊雷曲绕梁。’不想竟被郑家主所得。”
郑家主笑道：“陈少庄主果然博古通今，在下偶得此琴，却不通琴艺，白白糟蹋好琴。”
陈子骞笑言：“哪里哪里，既然得了，就是缘法，这不正为今日所用，如何为糟蹋。”他又转向苏钰道：“苏公子，请听在下一言。”
苏钰颔首恭听，陈子骞目光微微扫射一圈朗声道：“我见水姑娘之青阳剑法大气，小春雷又琴音刚劲，不如请苏公子弹奏《东方之日》，此曲端庄大气，那胡姬必然是形容妖媚，我们却另辟其道，或许有奇效。”
苏钰心中一琢磨，便觉得这个提议甚妙，高兴的手舞足蹈，向陈子骞谢道。
荇儿一双清亮的眼神落在陈子骞的身上，也向他微笑致谢。
众人又一番安排，散去各自准备，苏钰喜滋滋的与荇儿同去，萧武便与郑刚处加入护卫，临走时还不忘关照，甚是不放心。
荇儿虽然讨厌苏钰一双眼睛尽在自己身上打转，不过此人琴曲倒是颇为精通，荇儿便将剑法编入些动作，他也能提出些有用的建议，青阳剑法三十六招，足够凑足一曲《东方之日》。这曲子便与青阳剑法节奏丝丝入扣，荇儿只觉得和着音乐使出来，曲意与剑意相符，居然天衣无缝，乃知天地间万事万物，无不含有一定节奏，若顺应节拍自然有辅助之效果，若逆节拍而动则是阻碍之效果。两人编排完毕，荇儿便坐着略微休息，心中想着陈子骞方才之提议果然举重若轻，不由更加佩服他。
苏钰见她休息，便忙不迭的端上水来，也在旁边坐下了，嬉皮笑脸的看着荇儿，口中不停赞道：“水姑娘这一舞当真是惊艳天下，有道是，‘轻纱翩舞步生莲，疑是天女下九天。’”荇儿听他夸的肉麻，不由皱眉，只是道：“苏公子谬赞，小女子受不起。”
此时一名侍女捧着一袭红裙入内道：“苏公子，水姑娘，这是老爷命我给姑娘送来比擂时的所穿的服饰。”
荇儿接过一看，只见那红色绸衣极为精致，裙裾较普通舞裙短些，正适合舞剑腾挪，她与所编排之舞一思量，便觉得此衣甚好，当下谢过：“真是难为郑家主一片用心。”苏钰在旁边瞅着舞裙，也是啧啧赞叹。
那侍女却抿嘴一笑：“姑娘可认错了，我是卧龙山庄的婢女，这裙子是我家少庄主向郑老爷特地索要，嘱咐奴婢们紧紧儿改出来的。”
荇儿一愣，连忙道：“如此，替我谢过陈庄主还有陈少庄主。”
那侍女甚是伶俐：“姑娘客气了，我服侍姑娘换裙子去吧，若是有不妥之处，也好赶紧改过。”
荇儿巴不得离了苏钰远远的，便告辞随侍女前去内厅换衣。
待换上舞裙，对镜一看，腰身，袖口无一不合身，红纱耀眼，纱质上乘，舞裙裁剪的长度正合适，舞起剑来却不会拖沓，不由心下喜欢，暗暗道，总是他，做什么都比别人稳妥许多。
那侍女又道：“水姑娘，我们少庄主交代，若是换好衣裙，他在环翠阁候着，若是姑娘愿意，不若前去一坐。”
荇儿当下便一笑道：“有劳姑娘带路。”便随了侍女前去，未走多远，只见郁郁葱葱中一处别院，想着此处叫环翠阁，果然名副其实，待入内，一人正在前厅喝茶，神情悠闲，眉间淡薄，举手投足透着风雅，正是陈子骞。
他见荇儿前来，便起身行礼：“水姑娘。”荇儿也是回礼：“陈公子。”
陈子骞一笑：“今日怎么如此生分，你还是叫我陈大哥的好。”
荇儿抿嘴一笑：“我以前不知陈公子身份尊贵，有所冒犯，还请陈公子原谅则个。”
陈子骞摇头道：“还是那么伶牙俐齿，你可是恼我未与你相认。”
荇儿歪头道：“我哪儿敢啊。”
陈子骞道：“调皮。”他停了停，斜眼瞥了瞥荇儿，言语假装不经意道：“其实我前两日吃酒，便恍然听见青阳派那桌席中，有一名叫萧武的，以为你又女扮男装出来讨酒喝，想要上前敬酒，却发现认错了人。”
荇儿闻言不由道：“哎呀，那是我师兄，我上会下山冒了他的名字，你真的和他喝酒了嘛？”
陈子骞摇摇头笑道：“席间人太多，并被与萧兄相识，只与青阳掌门敬了一杯，我本想找个机会问问青阳门人是否你也同来，终究是席间太纷扰，没得机会，不想却是这般相见。”
荇儿点头道：“陈大哥，我真的没有怪你啦，我也知今天这事突如其来，众人都忙乱的很，我还要谢谢你呢，你选的曲子，衣服，都那么合适，若是由你弹琴就好了，那个苏钰。。。”她想抱怨苏钰对她太过献殷勤，她再不解风情，也的看出苏钰对她的别有用心，一时间觉得对陈子骞这般抱怨不甚妥当，便住口不语，小嘴微撅。
陈子骞如何不知她心意，便笑着劝道：“只是我有第一场比擂，却生怕出了什么意外，耽误你的第三场比擂，苏公子也可以胜任，横竖只是一场比试，一会就完了。”
荇儿本是撅着嘴不悦，闻言便点点头，又是甜甜一笑：“陈大哥，你第一场可要加油啊。”陈子骞含笑点头，眼见时辰不早，两人便别过又各做准备。

第四十三章一擂
午时一过，郑家庭院也收拾出来，正中一个擂台，四周都安排的座位，家仆引了众人落座，比擂就要开始了。
知府大人姚焕与高踞王子坐了上首，郑家主便立与前台朗声道：“此次，高踞国查干王子千里迢迢而来，想与中原之奇人异事交流切磋，特与郑某之处设擂台三场，在场诸位都是见证，今日则为两国武林人士交流，却不为输赢高下，伤了和气。”
台下众人便称是，但是中原人士向来自负，自是不愿意落于人下。
郑家主又朗声道：“第一擂比试书法，姚大人与查干王子业以商定题目，乃李意焕所著《日出入》
日出东海扶桑隅，
金芒破云照平川。
羲和挽辔六龙奔，
夜没不周西山渊。
万古始终无停机，
草木枯荣应于天。
溟涬浮沉自有道，　　万物兴歇皆自然。（改写自李白《日出入行》）”
此诗是说天地万物日出日落都是自然轮回，诗意广阔，在场大多是武林中的粗人，不通文墨，却也觉得这词写的形意飘逸，豪气冲天。
郑家主言语完毕，两人便走上前台向诸位一鞠躬。
众人见那呼尔可那形容滑稽，陈子骞玉树临风，对比鲜明，心中只小看了那呼尔可那。
那呼尔可那神色却极其傲然，当下也不多说，一个起落，就跃上了擂台，众人见他人不可貌相，轻功却是极佳，身法精妙，落地轻盈，心中便看重了几分，心想人不可貌相。此人却是大有本领。
陈子骞微微一笑，身法一动，也是跃上了擂台，他不愿耀武扬威，便只是普通的轻身功夫，众人一看，心中却不免失望。
陈子骞向呼儿可那作了一揖，问道：“不知兄台准备用何种字体"
呼儿可那瓮声瓮气的说“小楷”。
众人不禁好笑，这样圆头圆脑的长相，居然要写娟秀的小楷。
陈子骞微微一笑：“那在下便选行书好了。”
此时锣声一响，比擂便开始了。。
两人身形同时一动，奔向擂台上首大大的墨砚中蘸取墨汁，他们的鞋子都事先改过，缝上了吸水好的布料，只见两人身影都快的像电，几乎同时到达，呼尔可那一掌推向陈子骞，他身形低矮，掌法奇特，一掌拍向陈子骞丹田之处，陈子骞无法回护，便闪身避过，呼儿可那就已经站上砚台，他右脚踏进墨汁，左脚向陈子骞踢去，陈子骞再一闪避，呼尔可那就已跃起，直接跃到擂台右上首，写下第一个“日”字的第一横，动作行云流水，掌法脚法一气呵成，变化精妙，王子麾下的人马大声叫起好来，群雄虽然着急他抢先，却也不得不服。
那陈子骞也闪电般的跟上，直跃到第二字的位置，此时呼儿可那第一个“日”字已然写好，确是娟秀圆润的小楷字体，字形意形都是上乘，郑家主见状微微摇了摇头，心道此人果然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