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云端的话才一问完,郁梦心一记巴掌便打到了她的脸上道:“贱货,自己原本就是个没本事的,还给我乱出主意,当真是可恶至极!”
明云端被郁梦心这般一打,只觉得脸上痛得厉害,她咬着唇道:“方才六公子是怎么对父王说的?”
郁梦心白了她一眼道:“我对父王怎么说的关你什么事?我告诉你明云端,你最好老老实实地给我呆在王府里,若是再敢乱出主意,我一定杀了你!”他的话一说完,便拂袖而出。
明云端挨了打,又挨了骂,心里也觉得无比的委屈,只是她也知道郁梦心的性子,知道再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只是她的心里终究有些不甘,她以皇宫里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她又如何能就此罢休?天顺帝那个薄情的人,她一定要给他颜色看看,皇后那个恶毒的女人,她也决计不会放过她!
只是明云端如此明显处于劣势,她要对付这样两个权倾天下的人,又谈何容易?
而明云端知道要对付那样的两人,唯有借助兰陵王府的势力才有可能,而郁梦心就是她的突破口。
明云端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有更多的不甘,她觉得事到如今,也只能慢慢谋划。
明云端轻轻伏在小几上,眼里顿时满是恨意。
她的心情也变得无比的复杂,却又是满满的无可奈何,她想起她和明云裳的命运,同在宜城长大,却是如此的不同,而她回到兰陵王府之后,却又再也没有看到明云裳。
她的心里对明云裳的事情,也升起了浓重的疑虑,只是这中间夹杂了太多的事情,她虽然聪明却也想不透,更弄不明白真正的明云裳去了哪里?
接下来的几日,朝堂上起了不小的变动,北王竟在仆从的搀扶下进了皇宫,他进皇宫之后,天顺帝在御书房里接见了他,两人在御书房里聊了近一个时辰之后,北王由仆从扶出了皇宫,第二日早朝时,天顺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由北王担任天下兵马大元帅,将京中的兵权全部拔到了北王的手中。
这个决定,让所有支持兰陵王的大臣全部都傻了眼,有数名大臣联名上书,对于天顺帝的这个安排表示不满,天顺帝却当着所有文武大臣的面将那几个上书的大臣以谋逆之罪斩首。
这件事情直接兰陵王府,兰陵王听到这个消息后由家臣扶着进了宫,他进宫之时,朝中大臣也起了诸多的猜想,心里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几个大臣上个折子就是谋逆,那么兰陵王岂不是谋逆之首?天顺帝又岂会饶了他?
☆、第一百章
相对于京中处处变动大起,兰陵王府倒显得无比的平静,兰陵王府的大门紧闭,兰陵王更是以伤重需要养生而在家中休养,并不参与天顺帝掀起的波澜。
容景遇对于兰陵王的这种做法也心生不满,而在这变动巨大在京中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他倒一直极为安静地在等待着所有事情的发生。
琴奴有些担心地问道:“二少爷,如今皇帝已将兵权全部给到了北王,这件事情对我们很是不利。”
容景遇目视前方,前方除了一盆兰花之外再无他物,他缓缓地道:“天顺帝这么做不过是觉得北王并不会武功,行事也极为保守,想来不会出大乱子。却不知北王早已对他生出了怨恨,这场动乱已经近在眼前了,可笑的是,天顺帝自己却并不知道。”
琴奴低声道:“如果就这样起了动乱,我们该怎么做?”
容景遇缓缓地道:“做法很简单,那就是不参与。”
“不参与?”琴奴的眼里满是不解。
容景遇幽幽地道:“如今北王等人看似得到重用,实际上已处于风口浪尖,我们倒相对安全,却也可以趁着这一场乱去培养属于我们自己的势力。”
琴奴的眼睛一亮道:“二少爷说得极有道理,只是这件事情要做并不容易,而且还极易引起皇帝的注意,到时候只怕还有更大的麻烦。”
容景遇的嘴角微微上扬道:“只怕很快天顺帝就没有精力去管我们的事情了,我昨日见他的时候,他的印堂发黑,想来也活不了太久了。”
琴奴微惊道:“他以前就中了薜妃的子母草的毒,原本就活不了太久,只是灵枢的医术是一绝,要解那毒,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
“灵枢是郁梦离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替天顺帝解毒。”容景遇浅笑道:“郁梦离又岂会让天顺帝安然活着,必定还动了其它的手脚。”
琴奴的眸光微动道:“早前郁梦离就是利用这件事情除去了薜妃,如今二少爷也一样可以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把灵枢等人一并除去。”
“不行。”容景遇摇了摇头道:“早前郁梦离可以那样出手对付我,而今格局已变,我却再不能像他那样出手对付他的人了,因为如今的灵枢对我而言,也是有用的。”
琴奴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无可奈何道:“难道二少爷就甘心被他牵着鼻子走?”
“那倒不是。”容景遇微笑道:“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除了我自己之外,再也没有人能左右得了我,而今的事情,只是我和郁梦离各取所需,而到最后谁是赢家,自也是看各人的本事。而在那件事情之情,我和郁梦离也算是半个合伙人。”
琴奴的眼里又升起了不解,容景遇却笑了笑道:“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正在此时,明云彩端着一盘点心走进来道:“相公处理公务许久了,想来也饿了,妾身亲手做了一些糕点,相公来尝尝吧!”
她笑得温婉而又大气,美丽的眸子里甚至满是温情,容景遇看了她一眼,眼底是难掩的厌恶,当日若非有天顺帝下诣,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娶明云彩。
他的眼底满是寒意,只缓缓地道:“放在这里吧。”
明云彩知他不喜欢她,只是如今在京中,她也实在没有太好的去处,而她自从和容景遇成亲之后,容景遇对她的厌恶溢于言表,她轻轻咬了咬唇,仍旧含笑道:“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做出来的,相公就尝一点吧!”
她的话一说完,便将盘子朝容景遇递得更近一些了。
容景遇伸手一拂便将她手中的盘子拂开,然后冷着声道:“滚!”
他的话一落,盘子也落在了地上,发出了碎裂的声音,听起来甚是可怖。
明云彩的眸子里含了泪光,她定定地看着容景遇道:“我知你不喜欢我,还嫌我脏,但是容景遇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那件事情和你能脱得了关系吗?”
自成亲以来,她一直小心应对,纵然她对容景遇心里带了几分恨,再无少女时那分朦胧的羞涩的爱恋了,却因为自己孤苦无依,总也想寻他做个依靠。而容景遇的风度无双,如今和他同在一个屋檐下相处,她的心里自也升起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爱恨交缠。
这些话她以前自是不敢对他说,而今终是从她的嘴里说了出来,她的心里居然觉得有些痛快。
琴奴在一旁不屑地道:“说到底,也不过是你下贱罢了!”
明云彩被琴奴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大怒,扭过头便将一盘子糕点砸在了琴奴的头上,却微笑道:“你这丫头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说到底我也是你的主母。请你吃个点头,你竟是连盘子也要一并砸了。”
琴奴何曾被人如此欺负过,她顿时气得直跳脚,虽然她知道明云彩极不得容景遇的欢心,但是毕竟顶了容府女主人的身份,而她纵然跟在容景遇的身边已有很多年,但是却也改变不了她是丫环的命运。
她的心里顿时觉得憋屈的厉害,动手便要打明云彩,容景遇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她只得硬生生将手收了回来。
琴奴委屈地道:“二少爷。”
“你我虽然是皇上赐的婚,但是我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你,不管有没有在小船上的事情,你在我的眼里都是脏的。”容景遇不带一丝表情地道:“琴奴是我的贴身丫环,还不需要你来管教。”
明云彩闻言微微一怔,容景遇又不紧不慢地道:“你纵然如今是我的妻子,但是在我的心里,你却从来都不是。”
明云彩的面色变得一片苍白,她轻轻咬了咬唇道:“我就知道会这样。”
容景遇淡淡地道:“你既已知道这些,就不该存一分念想,日后再不用对容府的人和事指指点点。这里是京城,不是宜城,所有的一切都不同了,你若想在京城里好好的活着,那么就应该将自己的狐狸尾巴藏好,不该想的也不要去想,否则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他的语气很淡,这样的话说出来没有一分威胁的感觉,却从里面透出了无限的危险,那淡漠的语气,似要明云彩的命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让明云彩不寒而栗。
明云彩早前曾迷过容景遇的皮相,而在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她早已知道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男子实则有着世上最为的冷硬的心,也最是无情。
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琴奴的心里却多了一分欣喜。
容景遇又缓缓地道:“琴奴虽然自小跟在我的身边,但是却连起码的规矩也没有,罚面壁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