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王一看到玫瑰,忙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呢?”
“我不妨事。”玫瑰答道:“方才我不过是装晕的罢了。”早前在地道里的时候,郁梦离曾给两人送过水和食物,北王坚持不敢吃,而玫瑰由于有孕在身,实不能一直挨饿,所以她就选择喝了一些水和极少量的食物,以维持胎儿的健康。
而方才两人从地道里出来的时候,她和北王商议过,觉得还是装晕比较合适。
北王自然知道她是装的,只是见她比早前清瘦了不少,还是有些心疼地道:“话是这样说,但是这几日你毕竟是饿着了。你应该多休息一下,不要随意走动。”
玫瑰的嘴角微微一扬道:“我又不是豆腐渣做的,没有那么脆弱。”
北王装怒道:“总之你不能再四处乱走。”
玫瑰扁了扁嘴,明云裳微笑道:“知道王叔和玫瑰感情深厚,可是我们还在场了!”
北王闻言和玫瑰相对一笑,五人坐定之后,玫瑰就坐在北王的身边,北王轻轻拉着她的手,他的心里也安定了不少。
玫瑰轻声道:“倒也不是我要执意出来,只是有些事情我们必须操些心了,那一日我与王爷在地道里的时候,兰陵王和容景遇也曾来过北王府。”
郁梦离问道:“他们想来也觉得这件事情颇为古怪,所以才来探度的吧?”
北王摇了摇头道:“听到他们的对话之后,我才知道,天顺帝之所以这一次对我出手,说到底却是容景遇出的主意,只是容景遇这一次做事极为高明,借天顺帝的手来杀我们,而且是无声无息的,他自己这一次根本就没有出面,天顺帝动了手,也没有完全弄明白这是容景遇给他设的套。这一次能杀得了我固然是个件好事,若是杀不了我也必然会让我恨透了天顺帝,等到真正出事的时候他们再向我借兵权灭这个狗皇帝,我也必定不会拒绝。”
“好狠的手段。”明云裳皱眉产道:“这些手段他倒是用的越来越熟了。”
郁梦离想起那一日在皇宫里兰陵王说的话,他缓缓地道:“他们这一次连兰陵王也一并利用了吧!想来他们之所以在北王府吵架,也一定是因为兰陵王识破了容景遇的手段,心有不甘罢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在吵架?”玫瑰有些好奇地道:“我们并没有说一个字。”
郁梦离浅笑道:“这两人平日里并不是太和,能一起出现在北王府必定是各自前来偶然遇上的,他们一遇上,自然就会相互指责,却又是谁都说服不了谁。以前兰陵王和容景遇都想着互相利用,可是他们合作了几次之后就发现双方都不是省油的灯,谁也利用不了谁,所以就会生出其它的心思,有共同利益的时候就一起动手,但是一旦没事的时候,却又都不忘捅对方一刀。总体来讲容景遇的手段要高手兰陵王,但是兰陵王在朝中经营的比容景遇久,有些事情容景遇也难以猜到,一时间,他们两人都想要对方的势力,却又谁也奈何不了谁。这一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兰陵王又因此险些丧命,他的心里又岂会没有恨?这样的两人又岂会不吵架?再说了,若不是他们两人吵架的话,你们又岂能听到那么多的消息?”
玫瑰听到郁梦离的话后赞道:“世子的思维如此缜密敏捷,实在是令人佩服。”
北王浅笑道:“阿离之才,世无第二,是你太大惊小怪而已。”
玫瑰被他这么一说,倒有些不好意思,她轻声道:“我以前瞧着世子弱不禁风,又貌美如花,又岂会知晓这些。”
她这么一说,几人都笑了起来。
笑罢之后,明云裳问道:“阿离,这件事到这一步也算是瞒过天顺帝了,我们下一步要怎么走?”
郁梦离淡淡地道:“这件事情并没有完全瞒过天顺帝,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如今他对明达虽然有些怀疑,却又觉得明达比兰陵王让他放心得多。而这一次是他要杀明达的,心里难免有些心虚,若是以前,他必不敢再用明达,但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却没有更多的选择!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他思虑再三之后还是会用明达,而这些对我们而言还不够,马上就会有另外一件有趣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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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明云裳对于郁梦离嘴里说的有趣的事情,也心生好奇,却并没有多问,这件事情到了这一步,想来有些藏于暗处的人已经坐不住了,而那些坐不住的人,和心中满是疑虑的天顺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些人的心思倒是一个比一个有趣。
她和郁梦离离开北王府之后,两人一起坐上了马车,她轻声问道:“你觉得这件事情你有几成的把握?”
郁梦离自是知道她问的是兵权之事,他浅浅地道:“只要我不沾兵权,也没有要兵权之心,天顺帝就会信我,兵权自然也就落到了他认为相对安全的北王的手上。只是若问有多少把握,我觉得是五成。”
“才五成?”明云裳的眼里有了一抹惊讶。
郁梦离淡淡一笑地道:“世间这事从来都没有人有十足的把握,更何况是在这风云叠起的朝堂之上?而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天顺帝的想法更是瞬息万变,一件事情可能在他的心里有千万种想法,而到最后却极有可能因为一件小事而改变他的想法。京中的兵权至今还有大部分在明达的手里,如今要做的不过是得到他的信任,而在得到他的信任之前,却也需要替他除去他想除去的人。所以这件事情的结果只是有没有兵权,其中的复杂你我都知道,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除了努力的运用各方面的力量去达到我们的目标,这就是所谓的尽人事,听天命,倒也不能过份的强求。”
明云裳闻言笑道:“你的这些说法倒也是极实在的,却也是不易的,纵然你行事再淡定,在这局棋前也只有保持冷静,却已淡定不起来了。”
“那是自然。”郁梦离的眸光幽深地道:“那是因为这件事情不仅仅只是我一个人的身家性命。”
明云裳的眸光也深了些,心底不知怎的就有了几分伤感,她轻声问道:“喵喵如今在哪里?”
“当时事情紧急,我一个人先回来了,她还太小,带在身边多有不便。”郁梦离轻声道:“所以我把她放在淮水了。”
明云裳闻言倒有些急了,她忍不住道:“我真是个失职的母亲,淮水那一堆大老爷们怎么会带一个小孩子!”
郁梦离淡笑道:“谁说那里全是大老爷们,也有女人的。”
明云裳愣了一下,郁梦离笑道:“虽然你的义姐比起其它的女人更像男人,但是她毕竟是个女人,在这些事情上还是很细心的。她当初见到喵喵的时候,很是喜欢,我也细细地告诉她如何照顾孩子。”
明云裳想到安静波笨拙的抱着孩子的样子,就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早前也问过郁梦离有关于喵喵的事情,只是之前郁梦离怕她担心,更兼事情太多,便将事情轻描淡写的揭过去了。
郁梦离也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又道:“若是论失职的话,你我都不是合格的父母。”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眼眶便红了,她觉得如今的她是越发的脆弱了,有太多少事情能牵动她心底的柔软处,纵然她不常和喵喵在一起,可是母女天性,她的心里又如何能真正放心的下。
郁梦离知她的心思,将她轻轻拥进怀里,然后在她的额前轻轻印下一吻。
明云裳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在他的怀里,然后伸手搂紧了他的腰。
此时夜风已深,四处飘荡着夜的味道,无边的黑暗吞噬着身边的一切,将群山屋舍尽皆纳入怀抱。
明云裳依旧回谨夜,郁梦离回了明洲学院。
两人分明的时候只如寻常官员的分开,一下了马车,明云裳就是谨夜风,郁梦离就是李正,他们都不再是他们自己。
明云裳的心里莫名的觉得有些忧伤,她站在深秋的街头,望着原本应该是一片繁华的街头,在经历过数次劫难之后,整个京城已显得无比的萧条,再没有一国之都应有欣欣向荣之态。此时不过酉时刚过,街上几乎没有行人,一眼望去,也只见几盏昏暗的油灯。
明云裳的似乎能看到冷冽的风从街头吹到街角,再顺着墙根吹起地上的尘土,然后再一股脑儿钻进了她的脖子里。
明云裳轻轻吸了吸鼻子,将领子紧了紧,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便走进了谨府。
她才一进去,便见得莫扬就站在门口,他见她平安归来叹了一口气,然后轻声道:“谨相下次出门的时候,还是将我带上吧。如今秦侍卫身受重伤还未好,京中又一直不太太平,世子也有顾不过来的时候。”
明云裳闻言心里微暖,没有说话却轻轻点了一下头。
莫扬却又道:“相爷,早前你让我联络的那些江湖上人的豪杰,我将相爷的意思告诉了他们,他们对谨相很是推崇,愿意为谨相效力。而今外忧内乱,民不聊生,他们对皇下也有诸多不满,为相之人送了个信过来,他们愿意助谨相一臂之力。只是他们对相爷甚是佩服,想见相爷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