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王闻言动了怒,欲起身站起来,却在起到一半的时候又停了下来,他狠狠地瞪了容景遇一眼道:“你真是个狠角色。”
容景遇幽幽地道:“王爷言重了,我从来都没有狠过,只是事到如今也没有过多的选择。”
兰陵王又躺了回去,然后缓缓将眼睛合上。
容景遇站起来道:“王爷对遇似十分反感,想来也不想看到遇,遇也不想再趟兰陵王府的祸水,这便走了。只是临走前还是有些话想对王爷说,遇知道依兰陵王府的实力,区区五百京几卫自然是无法撼动,但是这一次事情没有成功,天顺帝必定还会有下一步的行动,王爷还是早做打算为妙。遇虽然如今也受天顺帝的猜忌,他也恨不得我死,但是不管怎么说,我如今不在风口浪尖。”
他说罢,抬脚便往门外走去。
兰陵王大声道:“慢着!”
容景遇淡笑着回过头去,兰陵王一字一句地道:“你的话还没有说完,怎么能走!”
容景遇的眸光转动,含笑道:“王爷这一次却是错了,今日里遇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不过王爷此时叫做遇,遇自然还得再说一句话,在王爷的心里,纵然恨透了郁梦离,却又因为郁梦离男生女相,与他去世的生母长得一模一样,王爷纵然有数次有心杀他,却也留了情,否则郁梦离年幼之时,就算是再聪明,也必逃不过王爷的杀戮。而今他要杀王爷的心却很重,王爷还对他留情吗?”
“听你这么说,你必是知道他的事情,细细算来,你与你也算是亲兄弟,你做得是不是过了些?”兰陵王这一次的语气已然温和了不少。
容景遇笑了笑后,眸子里杀机陡现,他却又含着笑看着兰陵王道:“王爷这句话说得就太没有一代枭雄的的味道了,我与天顺帝也是亲兄弟,天顺帝与皇族里其它的皇子也是亲兄弟,在皇族之中,血脉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权势。王爷当年和先帝争帝位的时候,不过是一念之仁,而悔恨终身。再问王爷一句,王爷记得兄弟之情,先帝可能记过?”
兰陵王顿时便呆在了那里,容景遇却已从容一笑,大步走了出去。
兰陵王自然是听出了容景遇话里的意思,容景遇这厮,狠毒阴险,平日里装尽了伪君子,今日在他的面前,倒做了一回真小人。
兰陵王对于做了真小人的容景遇倒觉得颇为有趣,在他的眼里看来,真小人比伪君子要可爱的多。而如今的兰陵王府,倒也真如容景遇所言,再也容不得那些温软之心。
郁梦心走进来道:“父王,狄英都对我说了,我们该怎么办?”
兰陵王的眸子微微一抬后道:“你平日不是极狠吗?以前怎么做,这一次就怎么做!”
郁梦心愣了一下,兰陵王看到他的样子终是骂了句:“蠢货,当年你是怎么对待哑军的?”
郁梦心顿时回过神来,忙道:“是,父王,我这就去准备。”
兰陵王今日才领教了郁梦离的厉害,此时再看到郁梦心的样子,两者一比,差别立现,他的心里顿时升起了浓浓的伤感,为什么他的儿子就是这样的蠢货?
他轻咳了一声,然后轻唤了一声:“郁敌,你去准备一下,将王府里今夜的弓弩齐开,所有的机关全部打开。再将王府里的阵法启动,今夜不管何人,若是敢进兰陵王府,全部给本王杀了!”
郁敌是跟在他身边的副将,自他上战场之后,便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到如今已有几十载了,是兰陵王真正的心腹,在京中的势力,兰陵王还有些没让郁梦心知晓,但是对郁敌却从隐瞒过。
郁敌听到他的话后便退了下去,去安排一应事宜。
这天夜里,秋风四起,整个京城都荡起了浓烈的杀气。
郁梦离坐在明洲书院里和田淇下棋,风吹过竹帘,将竹帘掀了起来,田淇看了一眼,轻轻掷出一枚棋子,将竹帘钉住。
田淇淡淡地道:“你一出手,就连整个京城的风都变了。”
“师父言重了。”郁梦离将白子落下之后道:“风依旧是往日的风,只是吹的方向有些改变罢了。而这一场风不管是早是晚,都是一定会起的,倒不是我一人之。”
田淇闻言笑了笑道:“如今已快到子时,我瞧你已有些心神不宁,可是想去看看?”
“看是想看。”郁梦离轻声道:“只是今夜的结局我却是知晓的,没有什么好去看的,只是心里想起曾经的往事,终究有些凄凄然,倒有些想站在山崖之上看看山下的风景,是否如那年的冬天一样美。”
田淇看了他一眼道:“阿离,你身上有戾气了。”
郁梦离低低地道:“不管是谁经历了我这许多事情,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会有些戾气,难道老师想我修练成佛?我是凡夫俗子,自认无法悟透那样的禅机。倒想依着自己的性子,看一场人生的悲欢离合,也想拥有俗人的喜怒哀乐,最最落俗套的,怕是还想有一场属于我自己的风花雪月。”
田淇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将棋盘扫乱,然后站起来道:“那我就陪你去看看这一场悲欢离合吧!”
郁梦离的嘴角微微一勾,却道:“老师,你素来爱棋,从不舍得将未下完的棋局埋掉。”
田淇淡淡地道:“那是我觉得一局棋就是人的一生,我们谁都没有权利去扫除别人的余生。只是今夜这局棋就像是你的前生,与其将仇恨全埋于心间,倒不如爽快扫去,倒也落得清静怡然。”
郁梦离愣了一下,田淇却又道:“走吧,想来已经开始了,也许看完这一场你会舒服很多。而那一局大的棋,我已陪你在下,却是想埋棋也无从埋起了。”
郁梦离闻言眼眶微湿,却终是露出了浅浅笑意,他轻声道:“嗯,我们走吧!”
崖边山风猎猎,琼华山上的秋夜无比美丽,月华正浓,稀星微洒,从林暗影重重,隐见满山红叶,小径轻盘,如腰带束过山腰,添曼妙风姿。
郁梦离站在吊篮边的山崖边,心思一时间有些深重,田淇一身的儒袍,白须轻飘,倒有几分仙翁的淡然,他站在郁梦离的身边,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郁梦离也没有说话,眸光只望着兰陵王府的方向,从这里到兰陵王不是太远,今夜月如银盘,光华潋滟,再加之他内力精深,目力非常人所能及,倒能看到得清七八分兰陵王府的情况。
就算两地相隔不近,今夜又风重,吹得四周的树叶哗啦啦地响,他也能听到兰陵王府的厮杀声。
只是不知怎的,他的心里却并没有他预期的那分畅快,反倒有些凝重,初时他有些不太明白为何会如此,而后却懂了,就算他如今已有将兰陵王彻底倾覆的能力,他的母亲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他终是轻声道:“娘亲当年应该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田淇没有回答,郁梦离却又道:“当年她应该是无奈,也应无悔。”
田淇闻言轻轻点了一下头,郁梦离却已扭头就走,他今夜依旧一身的紫衣,在月华之下,高贵而又儒雅,他走路的样子更满是释然。
田淇轻轻松了一口气,这样的郁梦离才是真正的郁梦离。
当天夜里,兰陵王府门外,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第二日一大早,兰陵王在郁梦离搀扶下,在群臣的拥戴下浩浩荡荡地进了皇宫。
天顺帝昨夜心中有事,几乎一夜未睡,直到天明时才沉沉睡去,一醒来便看到宇文乾一身血衣站在下首,他看到宇文乾后怒道:“大胆,你竟没得朕的允许就闯进来!”
宇文乾忙跪了下去,张公公在他的身边轻声道:“皇上昨夜有令,说不管宇文将军何是到来,都可以直接进来,只是宇文将军进来的时候皇上已经睡着,奴才便让他在下首候着。”
天顺帝想起是有这么回事,终是想起昨夜记挂之事,忙问道:“兰陵王府那边如何?”
宇文乾轻声答道:“微臣不才,有负皇上圣恩,五百精锐尽皆死在兰陵王的弓弩之下!”
“什么!”天顺帝大惊着站了起来,昨夜之事在他看来是十拿九稳之事,竟全被兰陵王的人杀死,这怎么可能!
一个小太监急冲冲地走进来行礼道:“皇上,兰陵王带人闯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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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天顺帝闻言微愠道:“闯宫?他好大的胆子!”若不是早前灵枢曾嘱咐过他不能生气,他此刻怕是早已暴跳如雷了。
张公公在旁担心地道:“皇上,兰陵王这般闯进宫来,必定不怀好意,可得小心应对才是。”
宇文乾也在一旁道:“皇上兰陵王的枭勇天下无双,昨夜微臣服带五百精税去兰陵王府,没有一人能靠近,微臣也是九死一生。本无颜来见皇上,又怕无人告知皇上这件事情,所以才拖着一条贱命来告诉皇上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