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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嫁值千金 [封推] (三叹)



端亲王想要谁都使得,就是不能认阮筠婷,有了亲人,阮筠婷难免要心向着亲人,藏宝图上哪找去?谁都可以走,阮筠婷绝对不能走!

见皇帝沉默,端亲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趁热打铁道:“西武国与大梁国素来交好,相互扶持相互帮助,在下对陛下您更是钦佩,看您治下的秀丽江山,便知道您是一代难得的明君、圣君。也是最讲人情味知冷暖的皇帝。我想这件事,陛下会理解的吧?”

皇帝清了清嗓子,沉声道:“端王爷言重了。朕就是再有权利,也无法立即做所有的决定。更何况是阮筠婷姐弟两个要离开大梁?他们是我梁国的子民,我不能随便他们离开。”

一听皇上将问题的重点放在“离开”上,就说明皇帝在乎的是阮筠婷和阮筠岚的去留问题,他不想让阮筠婷走。

端亲王此生阅人无数,自然清楚的分析出皇帝的意思,道:“陛下,您的意思是……?”

皇帝正色道:“端王爷,不是朕不通情达理不放人。那阮筠婷和阮筠岚是朕的子民,朕必须要对他们负责。你说你找到他们,他们是你的亲生骨肉,可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

端亲王心中暗骂皇帝刁难,笑着道:“证据自然是有的。在下曾经暗中查访,找到了当年在下爱妻生活的地方,她从生产,到辞世,一直留在那里。我派人去调查过,终于找到当年为她接生的稳婆和伺候过她起居的老妈子,从时间上来算,阮筠婷姐弟是我的孩子错不了。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再去查。“

皇帝冷着脸,额头上却有细密的汗水泌出来。被他掩饰性若无其事的擦掉,“就算如此能够证明,阮筠婷和阮筠岚毕竟是徐老夫人的外孙女。徐老夫人年岁大了,养活了两人这么些年,他们还未曾回报养育之恩于万一,就要突然离去,这实在有悖于孝道。百善孝为先,我大梁国最是注重孝悌的一个国度,如何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件事在朕这里就说不过去。更何况,阮筠岚与朕九弟弟家的清歌郡主要好,端王爷让他们回去,不是做棒打鸳鸯之事?”

端亲王听了这么久,总算明白皇帝的意思,感情他是变着法的反对,不想让阮筠婷姐弟和他相认。

刚开始皇帝还乐见其成,到了后来就完全变了一个人,这实在是有违常理。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端王爷皱着眉头想了片刻,突然想起上一次阮筠婷和君兰舟、萧北舒三人在巷中被劫,有人要抢她玉佩的事。

那个玉佩的来历他知道,但是其中的奥秘他也说不清楚,难道大梁国皇帝是为了这个才不允许他认亲?认亲之后,他是必然要带着孩子们回国的啊。

端亲王原本是商量的语气,见谈不成,语气也就强硬起来,道:“陛下,您也是为父亲的人,我的心情您能够理解,试想,若您深爱的女子所生的孩子自小生活在西武国,且过的并不是十分的好,您会不急着相认?不急着让他们过上幸福的日子?同为人父,我以为陛下能够理解。”

皇帝刚刚又得了个皇子,且是深爱的徐向晚所生,他自然理解这种感觉。可是阮筠婷身上的玉佩涉及到宝藏的位置。如果让他带着这个秘密回到西武国,对梁国来说并非宜事,那样,他是真的要跟从前拘禁徐采菱一样,让她走她母亲的老路了。

皇帝不吭声,端亲王的态度也强硬,两人便僵持了起来。

德泰这会子从外头进来,禀报道:“皇上,裕王爷求见。”

第435章端阳郡主

德泰战战兢兢,这几日裕王爷每日都为了什么事来求见皇上,每次裕王爷离开时,皇上都面沉似水,裕王爷也是怒气冲冲,显然平日最是亲厚的两兄弟闹的并不愉快。照理说,明知道皇上会不高兴王爷别来就是了,后来皇上明白的不见他,裕王爷也不要硬是靠上来也就罢了,可裕王爷多么通透的一个人,这件事上却钻了牛角尖,就是不知道收敛。

德泰抬眸偷偷看了皇上一眼,见皇上面容不变,连忙低下头。

端亲王笑道:“陛下与兄弟之间的感情倒很亲厚。”

皇帝也笑,“是啊。”

不用见他都知道裕王爷来是为了什么,且裕王爷那个性子,很难说不会在外人面前将他那段历史说出来,便吩咐道:“今日朕有贵客,德泰,让裕王爷先回去吧。”

“遵旨。”德泰行礼,连忙退了下去,以他伺候皇帝多年的经验,皇上可已经动了气,若不仔细一些皇上发了龙兴,他可担待不起。

德泰快步到了临近御书房的厢房,垂首恭敬的行礼,禀报道:“奴才给王爷请安。”

“皇兄在忙?”裕王爷负手而立,头也不回的问。

德泰道:“正是呢,西武国的端王爷在。”

“是么。”

听裕王爷不冷不热的语气,德泰紧张的吞了口口水。裕王的脾气大的很,不小心伺候着说不定下一刻自己就要受池鱼之殃。

可意料之外的,裕王爷并没动怒,而是沉吟片刻,转身离开了。

这事儿奇了,王爷怎么转了性了?德泰看着裕王爷越来越远的背影,撇了撇嘴,随机吆喝身旁的小太监们:“还不赶紧的拿粘杆把树上蝉都沾了!吵的人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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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筠婷披了件嫣红色羽缎雪莲纹的大氅。戴着风帽,垂落的帽沿遮住半张脸,只露出鼻子以下,略提裙摆缓步走在幽暗的走廊中,空气中弥漫着经久不衰的霉味,左右两侧的牢房里,有一些死气沉沉目光呆滞的囚犯,在看到她们一行人时,也不过是看一眼就转过头去不吭声。

天牢这种地方,进来了。活着出去的就少了,逃不掉,挣不脱。对未来早就失去了期盼,牢狱中的可怕之处不只在潮湿阴冷的环境,更多的在于挥散不去的绝望气息。

走在前头的狱卒是个愣头青,年纪绝不超过十五岁,提着灯笼边走边用公鸭嗓小声嘟囔:“这也就是看在世子爷的面上。否则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来探视了。姑娘仔细些,可不要弄出什么事来,小人全家人可都指望着我的俸禄过活呢!”

阮筠婷身后提着食盒的婵娟闻言,便不服气的撇了撇嘴,刚要说话,阮筠婷盈白如玉的手已经搭在她的腕子上。对她摇了摇头。

“这位小哥儿,有劳了。”

温言软语的一句话让那狱卒身心舒畅,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后脑勺,转而嘱咐阮筠婷:“这里头的犯人凶神恶煞的也有,姑娘可留神一些,别靠太近了。”

“是,多谢你。”

不多时。几人走到了走廊尽头,狱卒在门前停下。随手将灯笼高高的插在牢门上,就要退下。

阮筠婷忙给婵娟使眼色,婵娟给了那狱卒一锭银子的搭上,狱卒欢天喜地的行了礼走了。

阮筠婷摘下风帽,露出姣好的面容,蹙眉望着牢房中盘膝坐在干草上的人。原本如月高洁的潇洒男子,如今满脸胡茬,长发蓬松,囚衣污秽,脸颊消瘦的塌陷,颧骨突出。

唯一没有变的,是他那漆黑深邃的眼睛。此时在灯笼并不明亮的烛火照映下,格外的晶亮。

见他如此落魄,阮筠婷叹了口气,回身接过婵娟手中的食盒,“你下去吧。”声音在空旷的牢房里带有回音,显得遥远。

婵娟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戴明,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不情愿的离开了。

“之浅,我来看看你。”

阮筠婷蹲下身,取出食盒中的几样小菜,顺着栏杆的空隙放进去,又拿了白瓷酒壶,斟了两盅酒。一盅放进牢里,一盅窝在手中。

戴明微笑起身,手上和脚上的镣铐走起路来哗啦作响,到阮筠婷对面,依着牢笼席地而坐,端起那盅酒一饮而尽,辣的“嘶”了一声:“烧刀子?好酒!”

阮筠婷蹙眉抿了一口酒,辣的吐舌头:“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喜欢喝这么难喝的东西。”

戴明拿起酒壶,再斟一盅,喝罢了才道:“你不觉得这种酒,从内到外透着洒脱之气吗?我这一生,最缺的就是自由洒脱,只有吃了它,才能少许放松一些。”

洒脱?阮筠婷将酒盅放在地上,不打算再碰。

戴明也放下酒盅,道:“婷儿,你还好吗?”

“我很好。”

“那就好。”

这一句之后,两人都沉默了。阮筠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郁闷,“戴大人流放极北苦寒之地,今日已经启程了。”

戴明“嗯”了一声:“我知道。”

“戴夫人……殁了。”阮筠婷有些哽咽。

戴明一愣,半晌悲凉一笑,眼泪滑了下来,却是道:“死了也好,倒是少受些罪。”

阮筠婷擦了擦眼泪,道:“雪菲诞下一女,取名萱姐儿。”

“萱?”戴明笑道:“‘焉得谖草,言树之背’,萱草有令人忘忧之意,世子爷是希望她一生无忧。好名字。”

阮筠婷点头道:“你明日就要启程去南诏了,我没什么能帮你的,只希望你看开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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