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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玉琢 [封推] (坐酌泠泠水)



“免礼。”聂博文酒饱饭足,心情一片大好;而且作为杜浩然的好兄弟,杜浩然既然铁了心要管这件事,他自然得帮他把这件事处理好了。当下和言悦色地扶起县太爷,指着汪承东道:“这人叫汪承东,受别人指使,陷害叶家;他又说是谢家指使的。叶谢两家争执不下,便来有劳老父母断一断。”

“断案是本官份内之事,可不敢当公子‘有劳’二字。”县太爷一听聂博文这话,可不敢说让他等着,明日再断案的话。回头让衙役将公堂的门打开,躬身笑道:“聂公子请。”又回头对杜浩然一拱手,“这位公子请。”

聂博文微一颔首,昂首走了进去。县太爷则等杜浩然进去了,这才跟了上去。

进了衙门,县太爷又叫衙役搬了太师椅来,请聂博文和杜浩然坐了,这才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一拍惊堂木:“汪承东何在?”

本来这审案,先要喝问谁是原告,原告呈上状纸,还得受一顿杀威的板子,县太爷这才受理此案的。但聂博文在座,县太爷也搞不懂这位贵公子跑来管这等小事,到底想要帮的是谁。没看叶家那边站着一位貌美的小姑娘吗?如果聂公子看中了这小姑娘,想要讨美人的欢心,管这等闲事,那这件事,也就说得过去了。此时自己要没眼色,给叶家小姑娘的长辈一顿板子,自己这官还能做得下去吗?

而这谢家,又属于两不靠。既不是原告,似乎也不是被告。而且谢家有钱,平时孝敬的东西不少,自然也不能拿这细皮嫩肉的谢公子来杀威。于是县太爷只好将汪承东提起来问话——聂公子都说是这人的错了,杀他的威,总没错了吧?

“小……小人在。”汪承东也不知被什么人洗了脑,一直表现得特别地听话。在酒楼跟谢云霆争辩了两句之后,就一直站在一旁,再没有出声;一路上也挺老实,并没有想要逃跑的迹象。直到到了这公堂之上,看着穿着官服坐在高堂上的县太爷,再看看两边拿着杀威棒的衙役,才软了腿,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来。

“事情的经过是怎么样的?你为何要陷害叶家?又为何说是谢家指使的?从实招来。”县太爷又一拍惊堂木。刚才怕聂公子不悦,那惊堂木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发出的那点响声,让县太爷浑身不舒服,全然没有平时的威风凛凛。后来看到聂公子并没有不高兴,他这一下,这才拍出了县太爷的威风来。

汪承东被这一响脆响吓了一跳,抖动着声音,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这汪承东还真如叶予章所说的那般,是从南水回来的。那日他到作坊找事做,正好遇见叶予章,叶予章听他说起身世,当时并没有什么表示。过了一晚之后,他便找上门来,问汪承东愿不愿意入赘叶家,当时汪承东便答应了。可后来叶予章又说叶家大房不愿意,原来说答应请他到作坊做工的事,也只字不提。汪承东自小受人冷眼,本来性子就有些偏激。听得叶家连入赘都不愿意答应他,便满腔怨恨,在江边闲坐时骂了几句,没想到正好有人听见了,说跟叶家大房有仇,想要给他们下一个套,问他愿不愿意做这件事。

“我当时猪油蒙了心,又因身上的钱都花没了,再没有收入,我就得露宿街头了。一听那人说事成之后还给十两银子,便答应下来了。后来,他们就给了我一块玉料,叫我去叶家大房开的玉琢坊去找人雕刻。”汪承东道,又把到作坊后的事叙述了一遍。

“那个故意把玉刻坏的罗经生,你可认识?”县太爷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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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免费阅读 第八十八章 杜浩然的指证

汪承东摇了摇头:“不认识。小人才从外地回来,南山镇谁都不认识。那日还是叶家二老太爷看我酷似我爷爷,问起之后才相识的。”

“那么,你怎么知道叫你做这事的人是谢家的人?他们可有亲口告诉你是姓谢?”县太爷又问。

“没有,他们没说。是我那天晚上起夜出恭,结果走错了方向,听两个值夜的小厮闲聊时说起的。”他抬起头,看了谢云霆一眼,“他们说,他们家老爷娶了两房妻子,各祧一房。这两房妻子整天在家里斗得你死我活,两房的公子和小姐,也很不和睦。”

谢云霆听得这话,也不知是气愤还是羞恼,脸色涨得通红。可此时是公堂之上,县太爷不问话,他是不能随意插嘴的。他只得转过头去向门口望了又望,希望能看到父亲的身影。要是再让这位姓汪的二百五把什么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他们谢家,可就完了。

那些原在酒楼围观的众人,此时也已陆陆续续地到了衙门。而他们的亲朋好友,得到了下人们传回去的讯息,也都呼朋唤友地跑了来看热闹。所以此时公堂上看热闹的人着实不少。听到汪承东这话,有那不知道谢家内情的人,都彼此打听起他家的八卦来。

“那他们可有告诉你,拿了那块玉料到玉琢坊之后怎么做?有没有告诉你要把它给弄坏?”县太爷又问。

“没有。”汪承东摇摇头。“不过……不过跟着我的那个小厮,是谢家派来的。他好像懂些武功,在进玉琢坊之前,怕我反悔,他还用手轻点了我一下以示警告,痛得我浑身冒汗,却又喊不出来。进到作坊后他虽然一直站在我身后,但我感觉得出来,他一直在打量玉琢坊屋里的摆设和罗经生。后来见罗经生把玉刻坏了,他才放松下来。示意我找他要赔偿。”

县太点了点头,忽然举起惊堂木,“啪”地一声拍了一下,喝道:“汪承东,你说的话,可曾属实?如果让本官知道你信口雌黄,诬陷谢家。可是要罪加一等的。”

“小人所说,句句是实话。”汪承东被这一吓,连连叩头,“如果大人不信,可以去青石巷最里头榕树旁边的那座青砖小院那里,找两个叫张信和周从云的小厮一问便知。那个叫张信的,就是今天跟着小人去玉琢坊的人。而昨晚小人听见的闲话。就是他们俩人说的。”

“来人。去将这两人拿了来。”县太爷叫道。两个衙役应声去了。

如果这事真是谢家做的,想来在路上谢云霆就派了下人回去通报,那两个小厮也不会呆在那里等着人去捉了,这一趟注定是白走的。

这么想着,叶予期向叶琢低声道:“琢儿,你看要不要现在就让魏大祥上去指证?”经过这么多事,他已不知不觉地养成了凡事都要问过叶琢才决定的习惯了。

叶琢却摇摇头:“现在还不用。”

虽然刚下车时,她也许诺了魏大祥。如果他帮着上公堂指证谢家,就给他三百两银子。有这银子,魏大祥可以带着家人到别的地方去,做些小生意,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了,完全不用担心谢家的报复。但是,这些车夫就是她手中的一颗妙棋。因为他们整日走街串巷,熟悉各色人等,又不引人注意,所以要比其他人更容易打听到消息。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把这些潜在的力量展示在众人面前。

而现在,还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

帮叶家的那个人,既然已经出手,而且从种种迹象来看都极为老辣,想来必然会有后招,让谢家不得不把他们做的事给承认下来。

两个衙役被派出去,没有一定的时间是回不来的。县太爷自然也不能让公堂冷场,又将叶予期和谢云霆提出来问了一些话。这两方都各执一词,陈述自己的理由。县太爷听说谢叶两家还曾经议过亲,这涉及到女子的名声,不宜在公堂上问,县太爷又将叶予期叫到后堂去细细询问了一番,这才将叶予期放回公堂,然后又让衙役将聂博文和杜浩然请进了后堂。

“二位公子。”他拱了拱手,“刚才双方的情况下官都已了解了。虽然有汪承东指证这事是谢家干的,但下官问了又问,发现他们并没有做案的动机。两家不过是嫁娶上有过关联,但因叶家姑娘的命不好,谢家便退了亲。此后也没有把叶家姑娘这些事情给说出来,也算是十分厚道。而当时,叶家这亲也退得十分的爽快,并没有出现什么纷争。想来,谢家绝不会因为这个就给叶家下这么大一个陷阱。也不知下官这么想对是不对,还请二位公子见教。”

事情他是了解了,但两位公子为何要来管这趟闲事,他可得摸清楚了。否则断的案不合聂公子的心意,那可就麻烦了。

虽然县太爷拱手的方向是聂博文,聂博文却是没有理他,只斜着眼睛瞥了杜浩然一眼,便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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