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就吓尿,一边继续尖叫期待能有神一样的见义勇为分子听到来救我,一边伸手摸向刚才看到的那个陶罐。
可是没等我碰到罐子,黑老大已经像一头公牛一样冲了过来,直接把我扑倒在地。
腰椎像要断了一样剧痛,后脑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火辣辣地痛着,我看到旁边的积水里已经渗进了鲜红的血丝。
黑老大把他臭哄哄的嘴巴凑了过来,耳边呲啦一声,我仅有的这件上衣报废了。
我的手脚被另外两个黑人摁住,黑老大的嘴唇在我脖子上乱啃,我几乎能闻到他的口臭。可是没有人来帮我,更没有什么奇迹发生。我感到他的手正摸向我的裤腰,我从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绝望过。
“啊啊啊啊啊卧槽泥马勒戈壁!”我飙出一串汉语国骂,尼玛没人来救老娘自救!老娘不是没了金手指就百无一用期待英雄救美的小白花!
随着骂声,我闭上眼猛地一口咬在黑老大耳朵上,然后狠命一甩脖子——尼玛动作好像略大了点差点甩脱臼= =——嘶的一声皮肉裂开的轻响,然后是黑老大惊天动地的惨叫。
身上压力一轻,黑老大嚎叫着连滚带爬滚到一旁,两手捂着伤处,洒下一路鲜血,狭小的盥洗室里顿时充满了血腥味。
我一手捂着残破的衣服,一手扶墙勉强站起来,吐掉嘴里一整只耳朵,恶狠狠地看着他们。
“oh bitch!bitch!她把我的耳朵咬下来了!”黑老大声音几乎带着哭腔。
另外两人惊呆了,看着我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恐惧。
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帅呆了。多半是像那种狗血虐文里描写的一样,披头散发衣衫凌乱,但表情漠然冷酷眼神残虐暴戾,嘴角低下的鲜血更添了几分邪魅狂狷,如同地狱里浴血爬出的修罗一般,整个人简直就是酷帅狂霸拽的最佳代言人!
……这么一想我就忍不住要破功,于是努力板起脸,尽量用凶残酷烈的眼神扫射三个黑男。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外面卫生间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伴随着某个熟悉的声音惊慌失措的喊声:“维拉!维拉!你没事吧!你没——”
当他看到这一幕鲜血淋漓的场景的时候,整个人都震精了。
从敞开的门向外可以看到,不少客人已经打开房门,朝这边探头探脑,两个老黑喽啰对视一眼,果断扶着他们的单耳老大跑走了。
“维拉!”布鲁斯回过神来,刚要过来搀扶我,我赶紧冲他摆摆手,然后冲到喷头下面,把自己身上的血迹冲了个干净。
冲好之后,我低头看看自己的造型,浑身衣服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体上,上衣更是惨不忍睹,被黑老大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整个右肩、右胸和一段腰肢都露了出来。
该庆幸我还穿着BRA吗?
布鲁斯走过来,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他紧紧抿着嘴唇,手都是颤抖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嘿,别这样,布鲁斯,我挺好的一点事都没有,”我若无其事地说,拍拍他的肩膀试图逗他开心,“这些血不是我的,我没受伤,只不过我把那个黑人的耳朵咬下来了啊哈哈,感觉就像咬猪耳朵一样。啊对了你不知道卤猪耳吧?那是中国的一种食品……”
说到这里我再也说不下去了,好像那只充满了恶心的血腥气的人耳朵还在嘴里一样,我一把推开布鲁斯,扭头跑到厕所里,把不久前吃的热狗和牛奶吐了个干净。
差不多吐完了,我还是觉得超难受,忍不住趴在水池边干呕。忽然一只手轻轻拍在我的背上,柔和的力道让我略微舒服了点,“好了,没事了,没事了,维拉,”他艰涩地说,“有……还有我在。”
我拧开水龙头洗了洗嘴,转头冲他一笑,“谢谢你,布鲁斯。”
可看到的却是他哀伤的眼睛,“维拉……对不起。”
布鲁斯紧紧搂着我,几乎是把我整个人包到了他怀里,一起回到了房间。期间有不少好事的客人探头出来围观,都被他冷眼瞪了回去。
我整个人瘫软在床上,感到筋疲力尽。
“维拉,先别躺下,”布鲁斯说,走过来坐在我旁边,“我看到你后脑和背部都受伤了,先擦点药吧。”
“药?”我撑起身子,看到他手里果然拿着一小瓶酒精,旁边还有一小管药膏和半盒棉棒。
“老板娘是个好人,她刚才过来对我说,你可能有麻烦了,”布鲁斯说,“所以我才……我想这些东西可能是她留下来的。”
我点点头,撩起后脑的头发,他凑过来,小心地为我涂上酒精。火辣辣灼烧的疼痛袭来,我忍不住抽了口气。
“对、对不起!”布鲁斯有点慌乱地道歉,手上的动作更轻柔了。
好容易捣鼓完了脑袋上的伤口,布鲁斯看着我,有点手足无措,本来苍白的脸颊浮起两朵红晕,嘴巴开开合合却说不出话来。
……七年后那个风流浪荡的花花公子现在竟是这样的么?
我很豪爽地一把脱下了挂在身上的烂布条,然后趴在床上,忽然觉得这幕场景有一种森森的即视感,于是忍不住回头抛过去个媚眼:“轻一点哦哈尼~”
布鲁斯一直苦大仇深的脸终于忍不住绽开一个微笑,伸手去拿药膏和棉棒。
我回过头去,感到冰凉的酒精和药膏先后抹到皮肤上,虽然很疼,但疼痛过后,也有一种莫名的舒适感。
不过,舒服着舒服着,我就感到背后那人的动作停了,然后就觉得好像有一股灼热的气息洒在我背后受伤敏感的肌肤上。
……该、该死!难道是这货看到我娇美动人闭月羞花的洁白玉体忍不住食指大动欲|火焚身了嘛?我擦人家还没做好准备啦而且受着伤啪啪啪的话很容易更疼啊喂!布鲁斯你冷静呀呀不过话说回来难道就要这样被吃掉了吗?好幸福……啊不对是好坑爹啊!
我正在犹豫是马上回过头娇嗔地阻止他,还是干脆欲拒还迎从了他,却听到背后传来布鲁斯隐含着痛苦的声音:“维拉,对不起。”
……好吧原来这不是啪啪啪的节奏= =
我小失望了一下,然后回过头坐起身:“别这么说,布鲁斯,何况你刚才已经道过歉了。”
“我……我父亲果然会以我为耻的。” 布鲁斯痛苦地闭上眼,情绪显然很激动,“我什么用处都没有,嘿,什么高谭之子?哦那简直蠢毙了,我实在想不出我和法康尼那种人有什么区别!哦不对,法康尼比我强,他至少还懂得什么是犯罪,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苦。而我……我甚至连你都保护不了,维拉……”
他把脸埋在掌心里,宽大的肩膀微微颤抖,看得出来,他委屈又伤心,像个孩子。
哦不,他就是个孩子。
这不是七年之后那个穿上蝙蝠衣就能为高谭乃至整个美国遮风挡雨的强者,更不是那个为了高谭的安定和幸福甘愿忍辱负重的胸怀博大的英雄。他现在只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一个贵公子,却因为种种原因,以及心底深处的那些不甘,踏上这条充满艰险的路。
为人所不能为,这本身就是一种英雄的行为,不是么。
可我觉得我现在不能圣母心泛滥,那种洋溢着圣母光辉的安慰的陈词滥调,用在未来的蝙蝠侠身上,可能会适得其反。
“你不是想知道什么是犯罪吗?”我面无表情地说,“这就是犯罪,你刚才也看到了。”
布鲁斯的颤抖慢慢停住了。
“那种黑暗的、带给人痛苦的、让人想一头碰死的东西,”我接着说,“不过你现在体会到的只是受害者的感觉,还并不是施暴者的感觉。”
布鲁斯慢慢抬起脸来看着我,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只是眼睛有点红肿,却没有泪水流出来。
“如果你不能强大到足以终结高谭市民的那种受害者的感觉,”我威严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你父亲会怎样,但首先你自己就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对吗?”
布鲁斯微皱着眉,有点困惑,但痛苦还没有消除。
“更何况,我想我也不需要你的保护,”我语气一转,轻快地说,“如果我知道自己注定成为累赘的话,我也不会跟着你下船了。刚才我就做得很好,不是吗?”
我这话一出,布鲁斯的脸色又暗下去了。
不过我还没说完,“布鲁斯,听着,我想成为你的战友,明白吗?”我握住他的手。
“维拉……”布鲁斯终于开口了,他看上去触动很大,茶色的眼睛温柔地看着我,我这才注意到他已经把胡子剃干净了,好像房间的橱柜里有一次性刮胡刀。
薄薄的嘴唇微微张开,有点苍白,但却意外的好看。
我看了一会,忍不住开口:“不过……我想……我还不能原谅你。”
“啊?维拉,我……”布鲁斯的表情又变为慌乱,他紧张地看着我。
我在开口之前,心里有一瞬间的犹豫,但看到那张美味的薄唇,我瞬间坚定了意志,“除非,你为我做一件事。”
“什么?”茶色的眼睛凝视着我。
“额……那个……吻……亲……k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