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井本来心情不算好,这样以来表情更为黑沉,“西元杉,课后到我办公室。”
西元杉惊疑不定,僵硬地点头,然后转过身低头看着课本。
瞧她的神情,如果是蓄意想要陷害自己,用不着如此的错愕和害怕吧。
以安皱紧了眉头,视线微移,朝原以舒的座位投去一眼,又缓缓收回。
这节课过的十分漫长,学生的心情从开始由于安倍井的话紧张到时间逝去松散而烦躁的心情,下课铃声响才松了一口气。
“原以安,收齐承诺书,交到我办公室。”安倍井站了起来,拿起教案淡淡地交代一句,走出了教室。
西元杉神色一紧,面上流露出些许的愧疚和挣扎,看了看以安,终究退缩了,选择了沉默。
以安站了起来,一一把承诺书收齐,班里的众人也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只相互热烈地讨论起可能的对象来,也有提到那天考试谁谁谁在班级里作弊了之类的事情。
收到原以舒,以安动作停顿了下,抬眸直直地望了过去。
原以舒平静地交过承诺书,嘴角微扯,流露着些许的嘲弄,然后收好情绪,转头与同学交流起来。
若是学校认定了是自己偷取的考卷,背上不诚信,甚至手脚不干净然后被退学,或者是被开除,她恐怕要永远低人一等,别谈未来,那些流言蜚语和一样的目光就足够毁了她的人生。
以安晃了晃神,神色不觉禀然,事情还未明朗,她却下意识地觉得这跟原以舒脱不了干系。
那好承诺书,以安走出教室朝教务处走去。
“安倍老师。”以安放下考卷。
“坐。”安倍井看了眼旁边的椅子,似乎在考虑怎么开口。
以安依言坐下,那天她终究是没有进办公室,但池田英进去了。
“原以安,考卷送来的那天学生之中就只有A班池田英进了办公室。”安倍井平静地叙述着,说到这一点,果然见以安的神色有些变化。
“而那个时候,你跟池田英在办公室之外交谈了几句,所以我想知道的是你了不了解具体的情况?”安倍井继续问道。
以安沉默了片刻,“那天西元杉告诉我风间老师找我有事……”
“我没有。”身后突然传来西元杉急促的声音,然后她走近。
“安倍老师,我过来是想请教几个问题。”西元杉看着手头上的课本,牵强地说着,“我没事干嘛骗原以安去找风间老师。”
以安看了她一眼,“这是为什么不是很清楚?”
西元杉涨红了脸,“老师你不要……”
“原以安,你说。”安倍井打断她的话。
“西元杉告诉我之后我就去了,但正好碰上池田英去交作业本,她告诉我那天老师都去开例会,没人在办公室,所以我就离开了。”以安坦然地说道,又补充上一句,“我认为池田英没有理由会去拿考卷。”
☆、85章
以安与西元杉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相隔的距离不远,以安抬起头,双眼微微眯起,看着西元杉的脚步越发地急促,眸色缓缓变暗。
“西元杉。”
听到以安的声音,西元杉的脚步一乱,强自地站定,勉强撑着快要崩溃的情绪,木着脸停下步子,冷声道:“干吗?”
以安嘴角扯了扯,几步走到她前面,望向她的目光带着某种审视,“你大可放心,我也不认为你会这样费心费力地去设计我。”
西元杉惊疑不定地看着她,咬了咬下唇,语气还是流露出了些许的忐忑,“那你叫住我是问了什么?”
以安左右看了一眼,朝楼梯指了指,率先下楼到拐角处。
此时下课铃声早就响过,站在这里避开了人群,安生也安全得许多。
等西元杉站定,以安冷静地说道:“我想知道原委。”
西元杉显然还有些犹豫,总觉得是因为自己原以安才陷入了麻烦,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她。
以安笑容中带着一抹讽意,脚步微动,作势要走,“你就那么确定当时你骗我风间老师有事找我的时候,没人听到?”
西元杉表情一滞,下意识地努力回想,但好几天之前的事情,何况她本身就没有去注意。
将她表情的变化收入眼底,以安越过她,往楼上走去。
“等等。”
果然,西元杉选择了妥协。
以安转过身,在她面前站定,默然地等她开口。
“你确定不会告诉安倍井是我骗的你?”西元杉沉默了半晌,带着几分犹豫地问道。
“今天之后,你跟这件事毫无关系。”以安一字一顿,清楚分明地告诉西元杉。
“嗯。”西元杉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那天……差不多是中午,就是课间的时候,教室里闹哄哄的,我出去上个厕所,去的时候恰好碰上了原以舒,跟她吵了几句,就是那天老掉牙的话题。”
她停顿了下来,显得局促不安,不由地错开了视线,不去看以安。
“然后她讽刺我说,以安你压根就没有把我放在心里,而我却巴巴地跟上你后头之后了一些话。”谈到原以舒,西元杉表情中夹杂着气愤和厌恶,“我那个时候气疯了,然后她又挑拨了几句,我当时就……我稀里糊涂地就那么觉得了,是不是以安你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西元杉朝以安看了一眼,紧抿了抿唇,才继续开口说道:“所以我下意识地就反驳了,说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
见她顿下,以安扯了扯嘴角,“然后?”
“反正我就说我其实也没有把你放在眼底的话,后来原以舒又拿别的东西来气我,所以我一下子就很混乱。后来,她说既然你觉得原以安不过尔尔,证明来看看啊。”
听到这里,以安大致上能猜出原以舒到底后来说了什么。
“然后她说风间今天的心情很差,说要不我让我骗你风间老师有事找你,让你过去挨一顿骂,出一次糗,反正到时候风间老师要是真的问起,我就说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原以舒她说要是我真的无所谓,干吗不做做看,所以我就……”西元杉有些难以启齿,当时她一根筋地就去做了,关于后果之后就从未多想过,等那天回到家,才后怕不已。
以安平静地看着她,然后移开视线,转身往楼上走。
被她这幅漠然的表情刺激到,西元杉脸上的愧疚微微变化,最后有些质问:“原以安,其实根本我怪不到我头上,就是因为你丝毫不把我放在眼底,我才会那么生气,说到原以舒也是,她是你姐姐诶,这件事不过是你姐姐挑拨我让我不小心夹杂在其中了而已。”
以安停下一步,转过头静静地看着她。
“难道不是?”西元杉下意识地退缩,但又梗着脖子吼回去。
以安轻笑出声,居高临下的目光带着某种漠然,“西元杉,你第一次跟我有接触是因为那时候我正跟原以舒作对,所以恰恰好你出声附和了几句。然后,大概是你觉得我可以让原以舒难受,所以跟我相处时,说话怎么刺激原以舒就怎么来。”
西元杉张了张口,脸色一时涨红,说不出话来。
“你说的是我不把你放在眼里,但是但凡你在的场合,我从未不让你下不了台。但相反,我在的时候,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没人比你更清楚。”缓缓低声说完,以安收回了目光,想了想,直接早退,朝楼下走去。
原以舒如果是那个时候就想到法子要设计她,是不是以为着她知道考卷一定会丢,而且肯定在池田英和她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之前,甚至可能是在她挑拨西元杉的时候考卷就已经丢了。
以安下意识地想到原以舒那天早上的迟到,那时候的异样是不是也意味着什么东西?
走出教学楼,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以安怔了怔,接起了电话。
“武见诗织?”
“原以安,你好像碰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啊!”话筒那边传来了武见诗织一贯的揶揄。
“怎么说?”以安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
“看看学校里的论坛置顶的帖子,才这么几分钟时间,真不知道该不该说冰帝学生的课堂记录保持得不错。”武见诗织调侃了一句。
“什么帖子?”以安摸到一丝头绪,问了出来。
“关于一个十分善良的旁观者对这次考卷失窃事件的第一时间反馈咯。”武见诗织轻笑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正,但帖子里可就差指名道谢,说是那个时候亲眼目睹某人正好去了办公室啊,这个某人嘛,从帖子上提到的信息推测,如无意外的话,就是原以安你咯!”
以安眼底晦暗不会,嘴边的弧度似调侃又似讽刺,连起码的度都没有把握好,遮掩的栽赃陷害原以舒也敢拿来用。
“谢了!”
“不客气,有什么要帮忙的找我,我跟广播部的关系可铁。”武见诗织笑了笑,挂上了电话。
也好,原以舒再把这样僵持的关系往前推了推,她就可以在自己的生活中完全出局了。
以安想着,加快了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都还在不,求冒泡,多少孤单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