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以安错愕。
“你打搅了我睡觉,现在我完全清醒了,一时半会睡不着,到底什么事,你不说的话我直接跑你家去!”
以安不自觉莞尔,但想到要说的话,落空的手抬起头掩了掩唇,“晚上迹部景吾不是送我回家吗?那个就是……”
向来只认为向别人倾诉是软弱无能的象征,直到以安自己做了,才觉得其实只是自然不过的分享,但对于感情,内敛的以安不免有些支支吾吾。
“他向你表白了?”池田英语出惊人,既是震惊又带着几分期许。
以安被震得回不过来了,堪堪只组织了最简单的语言,“没有。”
“没有你吞吞吐吐个什么劲!”池田英失望,哼哼了两声。
“他……”对自个的温吞以安也有些难以接受,索性一鼓作气,不管不顾地闭着眼睛说了出来,“他送了我一条手链。”
“手链?”池田英的八卦之魂迅速燃烧,隔着手机,以安也能猜到她现在该是双眼发亮,兴奋不已的模样。
“嗯。”说出口了,以安松了口气,但脸颊不觉红了起来,几步走到窗前,把窗子推开,吹散脸上的热气。
“他送你啊……”池田英已瞬间想要很多情节,“说是什么理由?”顿了会,她又不甘心地问道:“他真没向你表白。”
“没有!”这情况是不是误交损友?以安无奈,情绪稍稳之后又有些起伏,“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理由,他说是生日礼物。”
“你生日过了!”池田英果断反驳。
以安一愣,为着池田英记得她的生日心里不由泛起温暖感,“他说纪念我们第一年认识。”
“那是不是有第二年、第三年,第N年,第N+1年?”池田英笑嘻嘻地问道。
“正经点!”以安扶额。
“我很正经的。”池田英脑子里灵光一闪,贼兮兮地笑着,“你们是不是背地里一起拉着手遛马路了?”
“……没!”
“纪念认识什么的,不就是情侣间才有的套路,还是你们恶心到要做朋友以上恋人不满的知己啊。”池田英切了声,说道。
以安沉默了片刻,几分不确定地问道:“怎么会这么想?”
“你喜欢他,他喜欢你,差不多两人就在一起吧,别暧昧来暧昧去,我都快长针眼了。”
以安差点想问你怎么知道,却不知池田英一向敏感,况且以安在她面前向来不做保留。
“迹部景吾他……”以安脸上不免更烫,“他喜欢我?”
“废话!”要以安在她面前,池田英都想敲开她脑袋看看装得是不是稻草,“你们差不多就在一起吧,啊!”
“我不是很确定。”以安嘴角不自觉地勾起,联想到自身,却生出了几分忐忑不安。
“那你挨着吧!”池田英没好气地吐槽,“等到迹部景吾跟森下知美终于不负众望了,你就远远地狰狞地看着吧!”
池田英说的直白,但以安却一下子有所决定。
迹部景吾若是与别人,哪怕这个别人再优秀不过,她也是不希望的,可能也根本不能从心底里说出一声祝福。
那么,迹部景吾喜欢她,是真的吧?
以安不确定地快步走到床边,低头望着手链,心中多了几分底气。
没道理她就一直犹豫迟疑,是不是只有迹部景吾回应了才真的算。
“原以安!你睡着了?”池田英说了几句都没得到回应,怒气冲冲地吼道。
以安晃过神,正想说没有。
“算了,回见!”池田英没好气地挂上电话,会周公去。
以安挑了挑眉,搁下手机,把手链拿起来,在左手腕上绕了五圈,心中一定。
☆、69章
中午,下课铃声响起的刹那,以安刚合上书本,门口就探进池田英的脑袋。安倍井清冷严肃的目光扫去,池田英下意识地缩了缩头,讪笑了几声道:“ 那个不是已经下课了吗?”
安倍井毫无表情地转回了头,把电脑和投影仪关掉,整理起讲台上的教科书来。
以安抬眸看了一眼,嘴角不自觉地翘起,加快速度整理起手边的文具。
池田英心有戚戚地拍了下胸膛,见安倍井走来,赶忙退到一边,几乎是整个背都贴上了墙上,讨好地挂上一个笑容,只可惜安倍井没空欣赏,目不斜视地从她身前走了出来,毫不停留。
池田英小声嘟喃了几句,挤过安倍井离开之后拥挤而出的人群,走到以安桌旁,蹲了下来,双手交叉置于桌面,眼巴巴地看着她。
“干吗?”以安拉上书包链子,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池田英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地笑着,只是这笑容她把握得不比忍足侑士,落在以安眼里,不觉带着几分的猥琐气息。
以安嘴角抽了抽,把书包背上,池田英顺势站起,微微侧身让开,视线仍是紧紧锁牢在以安身上。
以安几分地无奈,不搭理她往前走去,秋原谌也正好走出座位,两人的视线有短暂的交错,秋原谌也一怔,下意识地撇开头,脚步瞬间的僵硬后转身快步往前走去,不作停留地离开教室。
“哇哦!”池田英从身后搭着以安的肩膀,怪模怪样地惊呼。
“行了啊!到此为止!”以安警告性地投去一眼,池田英瞬时站得笔直,瞪大眼睛点了好几下头。
看她这模样,以安就明白自己的警告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心里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什么叫损友,不外如是!
虽是这么想着,但即使是懊恼,以安也不曾生出一丝的厌烦。
“原以安。”
抬步往前,教室门口堪堪被以舒拦住。
以安抬眸,后面池田英也微微认真了几分,对上以舒的目光带了些许的防备,保护性地往前站了一步,挡在以安面前。
“怎么?我还能吃了她?”以舒嘲弄地说道,看着池田英若有若无地不屑。
“那可不一定,你……”池田英翻了一个白眼,耍不来拐弯抹角的那一套,她的表达从来都是最直接的。
“池田英!”以安低声唤道,池田英不甘不愿地顿住嘴边的话,撇了撇嘴。
“还真乖巧,原以安让你闭嘴你就闭嘴啊?”以舒讽刺道,教室里此时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她没有后顾之忧,话语间也不再留情面。
以安好笑地看着她的一腔作势,“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以舒嘴角一勾,轻轻地吁了口气,“诺,给你。”说着,她把手上的资料拿给她,“纳隆交流生的情况,报名方式等等。”
以安也不伸手,静静地看着她,明知她不可能报名,原以舒何必拿东西给她,无的放矢?以安觉得原以舒倒是不可能做这样没把握的事情。
果然,以舒含笑地与她对视一会,手一扬,把资料扔在第一排桌子上,“说了结果你肯定是不得不去纳隆,只不过好心让你事前有充分的准备而已,你领情也就罢了。”
她说完,转身往外走。
“什么意思?”不及以安有所表态,池田英几分惊疑地问了出口。
以舒慢腾腾地转过身,让池田英的怒气高涨了一些。
虽没见到以安变色,但能让她身旁的人随着难受,以舒多少还是感觉到了愉悦,看着不辨喜怒的以安,低笑了声,“你去年社团的分数可能是很优秀,那你有没有想过学分的问题呢?”
以安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下,但是以舒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对她神情的变化,自是看得清清楚楚。
“学校有明文规定,任何课目缺课考勤上要是记录缺席三节课,那就不能参加考试,更不用说学分了。”
池田英自然不满她听来一点没有关系的回答,刚要开口,却突然想到关于社团学分的规定,若她当时不是亲自管理一个社团,这个规定她自己也不会注意。
“你还要不要脸了!”池田英怒气冲冲地瞪着她,想到规定,池田英立刻就明白以舒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在学生时期,最让人不齿的行为就是背后打小报告。
对着池田英的怒气,以舒抿着嘴好心情地笑着。让人诟病又何妨,只不过一份匿名信递了上去,她不承认,谁还能把这件事栽在她头上。
“池田英?”以安倒是不曾对这个学校的明文规章做一个深层次的了解,论及过往,也不曾有过了解学校规定的时候,毕竟,只要自己规规矩矩地上课,那种规定与她何干?
池田英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学生的社团活动包括在实践学分之内。学校做了规定,每个学生都必须参加至少一个社团,社团活动时间必须满两百个课时,日常每天的社活都算是两个课时,还有学校里各式各样的比赛,课时另算,基本上还很容易达到,但是以安你却是在学期末才入的社团,按规定,学分是拿不到的。”
她顿了顿,不得不感到挫败,“实践学分是能毕业的基本要求,因为大家都可以达到,所以基本上没人会特别注意,这样下来造成的结果就是分数显得格外重要。”
听池田英的一番解释,以安顿时明了,这几天学校里最热的话题就是关于交流生,学校为了鼓励这个项目则有规定说交流生除了可以拿到课业学分之外,还可以拿到实践学分,别看这个规定鸡肋,但是在升学实践学分还是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