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自会明白,你这么聪明,应该知晓既然和我一条船,在离城便不会有朋友。”似乎想起往事,冷莫离的眼底瞬间溢满了杀意,那一次几乎毁灭的羞辱,他一点都不敢忘记。
秋晨明了冷莫离话中的意思,那一次死牢里几近疯狂的虐待,而且是在冷漠然亲自下令的折磨里,冷莫离似乎并不是个得喜的人。”我不会替你招惹麻烦,毕竟你才是我保命之人不是么?”秋晨淡笑,”秋晨墨染还是面子大,竟然连太妃娘娘也在场。”原来那一旁修筑的别院竟然另有天地。
“唯有莫商才是母妃亲子。”冷莫离似乎想要告诉秋晨点什么,却碍于场地不对,也不好多说什么,何况即便站在最后,因着冷莫然不时戒备的目光,已经招惹到了不少大臣的目光,这样他本欲遮掩秋晨的目的便会功亏一篑,该死,在马车上便不该和这丫头一般见识,竟然忘了交代她些皇宫中应有的规矩和方法以应不时之需。
“随机应变,不会有事的,何况你不是在这里么?”秋晨感觉到冷莫离眼底的担心,心底微暖。后面那一句话也不知道是为了安慰自己还是为了安慰冷莫离。
冷莫离正欲开口,便听得一道尖锐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禀告皇上,秋晨族祭师已在皇陵外等候宣见……”侍卫匆匆来报。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的,那一瞬间从冷莫离发间的缝隙里,秋晨仿若望见冷漠然眼底突生的狠戾与轻颤。来不及捕捉,便听得那道威严的声音肃穆的响起。
“宣祭师觐见……”
☆、50.迷失境地
淡香弥漫,那香气似乎带着一点百合的忧伤,又似平添了罂粟的魅惑,不浓不淡,那般自然的萦绕在鼻尖,不需特意去感受,香气恍若天生一般融入空气,秋晨讶然,这莫名的香气让她心莫名的舒畅,似乎这香气在记忆中封存了许久一般,脑海却微微混乱,一些凌乱模糊的画面似乎开始闪现,图画中似乎有个穿着白衣的女子,却只是个影像,来不及捕捉便已消失不见。
消失后的影像便只剩下大片大片艳红的色彩,那香气似乎变得浓稠起来,浓稠到几乎要淹没她的呼吸,原本舒畅的心开始莫名的恐慌,那种突生的恐慌似乎不再受她的控制一般,冥冥之中似乎听到一抹柔软的声音在呼唤着她的名字,不,不是她的名字,她唤的是秋晨墨染,她是凤秋晨,贝齿死死咬住下唇,潜意识中的她像是被蛊惑一般走向那片如同血海一般的花海。
脚开始生硬的疼痛,那股锥心之痛几乎让她痛呼出声,微微俯身,才发现,脚下布满了尖锐的刺刀,赤裸的双足踏上,刀尖染血,刺痛了她的眉目,那香气似乎无处不在,她的意识开始脱离,似乎她便是秋晨墨染,那个小小的身子跪在花海中,喃喃说着一些她无法听懂的话,蓦然那张精致的小脸开始扭曲,晶莹剔透的泪水烫伤了她的肌肤。
痛,似乎一点点在四肢百骸游走,从脚心一点点蔓延至全身,那艳红诡异的花似乎带上了生命,肆虐着想要把她吞没,凤秋晨,秋晨墨染似乎已经融为一体,怎么也无法逃离。
原本那个消失的白色身影似乎又开始变得清晰,清透的白色站在艳红的花海中,她想要出声,却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那抹清透的白似乎带着某种让人迷惘的淡笑,她的脸若同迷雾中的山泉,唯有那双眸异常的清晰,一点山泉,清澈柔软。
某种迷惑之声在耳畔响起,秋晨墨染,记住你的任务,记住你的宿命,那声音极为柔软动听,可是在秋晨耳中却如同索命之声,心底的恐惧无限制的扩大,窒息的香气禁锢了她所有的思绪,可是她的脚却仍旧耐着剧痛走向那诡异的花海,那妖娆的红色几乎要把她吞没。
全身蓦然变得冰凉,那凉似乎听到血液凝固的声音,不是死亡,而是一种莫名的惊恐,是谁在呼唤她的名,手似乎被一股莫名的温暖包围,紧接着是整个身躯萦绕上一股淡淡的暖意,耳畔中柔软的呼唤,秋儿,这个名她似乎很久都没有听到过了,只有在很小的时候,在重病的时候,在被抛弃的时候,妈妈才会含着眼泪柔软的呼唤着她的名。
出生在秋日的早晨,所以叫秋晨,她埋藏了所有的记忆,却独独留着这个名字。是想要记得被爱吧,是这样吧。
“妈妈……”类似柔弱的轻声低泣,却终是摆脱了那魅惑到窒息的幽香,眼眸有些迷蒙的睁开,对上的却是那双如同翡翠般的绿眸,少了平日里的冷漠与邪惘,此刻满满的担忧,如同璀璨的绿宝石,美至诡异。
“别怕,没事了?”冷莫离刻意压低了嗓音,薄唇贴在秋晨的耳畔,炙热的气息暧昧,却无比心安,那声妈妈他听不懂,那是对她很重要的人吧,此刻竟然顾不得焦虑,只想着她脸上莫名出现的痛苦,传闻秋晨月光存着异能,能够掌控人心,看来不假。
这件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很多。
“我没事?”秋晨有些无力的说道,对上冷莫离的眸,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抗拒的心似乎柔软上了几分。
“师兄,秋晨月光来了。”桑落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不快,对秋晨的目光也谈不上友善。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刻,秋晨月光不简单。”冷莫离只丢下一句话,便把秋晨揽入怀中,高大的身子遮住了秋晨身子,天衣无缝。
秋晨微微大囧,却因着全身无力,而且刚才那股莫名的无力感,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属于秋晨墨染的记忆,虽然不相信鬼神论,异能的存在也不能可能,何况她都穿越了几千年来到这个莫名的地方,听冷莫离的意思似乎与秋晨月光脱不了关系,难道那个祭师并不相信秋晨墨染已死么,秋晨冰心要带她走,也是秋晨月光的意思么。
太多的疑问纠结在一起,秋晨只觉得头更加的疼痛,感觉到冷莫离握着她手的动作加紧了几分,那股莫名的安心感再次弥漫,刚才在她要迷失的时候便是这种安心和温暖唤醒了她,心莫名的慌乱,却停止了胡思乱想。
☆、51.虚伪的冷漠然
那是怎样的女子,让人望过一眼便再也无法忘记,缤纷落地的艳红花瓣,那花的诡异香气,妖娆艳红如同秋晨梦中一模一样,很醉,醉到令人神伤,花瓣散落下,那女子一袭清透的白衣,那般淡然的飘然与艳红花瓣下,诡异妖冶的花瓣落满了她清透的白衣,她雪白的发丝,那若同鲜血的红在她身上并无半分的妖娆,反而若同荷叶上的露珠,那般自然贴切。
风起,雪色发丝飞扬,衣袂飘荡,彷如飘飞的雪花一般魅惑,花瓣随风而起,若同火焰跳动,暖如春日的眸,似乎染上了白雪的剔透,火焰的温柔,绝美的面容一抹淡若春风的浅笑,眼角带着浅浅的笑纹,岁月清淡的痕迹平添几抹无法淡去的风情。
一瞬间所有的光彩尽数敛去,只剩下那个女子但若无人的浅笑,很美的女人,不张扬,不邪魅,却偏偏从骨子里透出某种让人窒息的诱惑。
“见过皇上……”走至高台之下,盈盈福了福身,柔软的嗓音,若同清泉流淌,令人耳目一清,传闻秋晨族的女子个个貌若天仙,历代祭师更是秋晨族不可多得的美人,关于秋晨月光的传闻多如牛毛,见过的人却少之又少,人美,更神秘的便是她的能力,族群的存活不仅仅是因为历代秋晨族漂亮女子的远嫁,秋晨祭师的功劳让人无法忽视,秋晨月光,恍若月光庇佑秋晨族,即便历经数十年,秋晨月光依旧是秋晨族最美丽的传说,除了那个死去的女子,秋晨流觞。
“祭师不必多礼,远道而来,朕竟然忘了让人在城外等候,实在是汗颜。”冷漠然软了嗓音,黑眸深沉不见底,”小墨儿的死对朕打击很大,还望祭师见谅。”后面一句话似乎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悲伤,仿若那高台上刚刚还不可一世的男子,立刻变为承受着丧妻之痛的普通丈夫。
底下的大臣立马附和,装作一副悲伤的模样,仿若死的秋晨墨染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皇后一般。
秋晨站在远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冷漠然的戏还真是做得好,明明是辱没秋晨族的话语,却还装作因为秋晨族的弃后悲伤以致忘了礼俗,这秋晨墨染死的还真是不值啊。
“小墨儿能够得到圣宠是她的福分,只可惜福薄,怨不得他人。”秋晨月光脸上的笑意不减,甚至在那双暖眸也看不见半分怒意,眉目却微微蹙起,目光落在那镶金的棺木上,眼底瞬间溢满了悲伤,悲伤浓稠,何况是美人带伤,分外凄楚。
“是朕没有照顾好她,小墨儿生性调皮任性,却性子软弱,朕不在宫中,竟然任由底下不成器的妃子欺负了去。”冷漠然说的一脸的愧疚,头微微垂着,似乎很是懊恼一般。
明明是诛了别人九族,大婚之日去迎娶别的女子,甚至立马废后打入死牢,还在这里装深情,装懊恼,秋晨恼怒,新仇旧恨一起,恨不得走上去撕下那张虚假的面容,再狠狠的扇几耳光,在现代便是太柔情,竟然没有报复,沦落到古代再次被他欺负。
“虚伪至极……”压低了嗓音,浅褐色的眼眸里尽是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