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这般看朕……”冷莫然瞬间冷了口气,大手死死扣住秋晨的下巴,骨骼错位的声音让秋晨死咬住唇瓣,唇瓣破裂,鲜血染上冷莫然白皙的手指,眼眸里快速闪过一丝厌恶,一把甩开秋晨单薄的身躯。
“皇上……”秦小玉立马递出手中的锦帕,冷莫然接过擦了擦手上染上的鲜血便再次扔在了秋晨的脚边。
“皇上既然想要民女死,何不干脆一点。”秋晨闷声说道,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引来一连串的疼痛,眼眸里凌厉的光泽却丝毫不见削弱。
“朕不会让你死的,朕便是要让你生不如死。”冷莫然冷声说道,目光带着几分狠戾的落在秋晨的身上,这个女人是他终生的耻辱,顶着太子的头衔,却娶了离城最丑的女人,现下司徒家已毁,留下这个女人不过是还了那个人的人情而已。等到那个人毁在他手里,她秋晨墨染的死期便到了。
“皇上还真是残忍啊……”秋晨冷然的说道,整个人虚弱的瘫软在地,急剧的喘息着。
“秋晨墨染,你究竟对莫商做了什么,让他一定让朕把你赏赐给他。”冷莫然恍若想起来此的目的,这个女人不过是他嫌弃不要的弃后而已,但是那当着文武百官拜过天地,行过大礼却不是假的,到底莫商是发了什么疯,一定要秋晨墨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秋晨淡笑,莫商,她若能出去,定不会让他好过。
“朕便是要治你罪了。”冷莫然暗哑了嗓音,浑身的冰冷让秦小玉也微微挑眉。
“皇上,你最好是杀了我,否则我所受的苦楚,一定不会这般就此作罢的。”像是新仇加上旧恨一般,秋晨的眼眸也冷得让人窒息,在现代他置她与死地,在这诡异的陌生朝代他欲折磨她至死,她冷秋晨绝对是个有仇必报之人。
“朕便要看看这傲骨还能忍受多久。”冷莫然大怒,一掌拍在一旁的桃木桌上,结实的木桌霎时四分五裂。”来人,把这敢威胁朕的贱人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皇上,她怕是受不住这二十大板。”秦小玉微微侧目,声音带着几分淡淡的焦急。
“秋晨墨染,你若现在跪下来求朕,朕便饶了你。”冷莫然阴沉着一张脸,他倒是并没有想让她现在死,只是一旦碰上这个女人的性子,非得让他杀了她方能解恨一般。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何必打人一巴掌又假心假意的给一颗糖。”秋晨半眯着眼眸冷冷说道,她便是死了也不会求他。
“动手……”冷莫然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整个人阴沉的可怖。
秋晨便是感觉着自己的身子被放在一条冰冷的板凳上,紧接着是一阵阵的声响,舌尖死死抵住舌根,眼眸却凌厉的落在冷莫然的身上,那张一模一样的面容,一模一样的冷漠。
那样剔透眼眸里瞬间涌起的责备和恨意让冷莫然突然慌了神,高大的身子后退了好几步。
“皇上,冰心主子不慎跌入荷花塘昏过去了。”一小太监急匆匆来报,和着板子声分外的刺耳。
“摆驾回宫……”冷莫然望了一眼趴在板凳上似乎已经陷入昏迷的女子,甩了甩衣袖,毫不留情的离去。
秋晨只觉得那股疼痛似乎停了下来,秋晨冰心是在帮她么,只是她已经没有气力去思索,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昏迷了过去。
☆、29.无比凄凉
昏昏沉沉醒来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去,试着挪动身躯,整个人狼狈的从板凳上跌落了下去,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她差点再次昏迷了过去,还真是凄凉啊,只怕若是死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冷秋晨,你不能死,在现代你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在这里,即便什么都没有,至少要保住自己的这条命,生活下层的人就是贱,贱到哪怕这条命谁都可以糟蹋,自己也不愿意放弃。
半天之后,那疼痛才稍微的缓解了下去,唇瓣干涸到几乎冒烟,一股莫名的炙热牵扯着伤口分外的疼痛,是发烧了吧,这伤口终是不能避免感染的厄运,冷宫中不时有老鼠经过,见秋晨不反抗,却死命的撕扯着手腕上伤口处翻开的皮肉,大胆的甚至爬上秋晨的身子,对于疼痛早已失去知觉的秋晨有些无力的趴在地上,就要这样死了吧,或许这样也好,至少不需要在感觉着这非人般的疼痛了。
只是便这样死了,她如何能够甘心……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狠狠甩开撕扯着她受伤皮肉的老鼠,老鼠受惊,吱吱大叫着逃离,她记得早些时候,冷莫离留下的那瓶桂花酿,她还留了一小口,便是因为那酒喝了之后,全身有着说不出的舒坦,那酒她藏在那柜子后,有些艰难的睁开眼眸,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可以清晰的视物。
柜子离她所躺的地方不过十米来的距离,贝齿轻轻咬住唇瓣,双手想要支撑着站起身子,本就不堪一击的身躯尚未起身便再次重重的跌落在地,秋晨苦笑,何时自己虚弱到连喝口水的动作都无法实现,发烧倒是不觉得有多寒冷,可是她明了若是不退烧的话,不说这感染的伤口,一旦再次昏迷了过去,她有可能再也无法苏醒过来。
有些艰难的侧过身子,伏在地上,蜷缩着爬动,每一步都伴着额角扯痛伤口的冷汗滴落,饥饿,寒冷,疼痛对她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在她五岁时因为家中孩子多,她年纪小,又体弱多病,她便是被抛弃的对象,一个人在雪地里一个月昏昏沉沉都死不了,现在这点痛,她还可以忍受的,心底不停的为自己打气,借着疼痛让自己保持着异样的清醒,不能睡,睡过去便再也醒不来了。
人情冷暖,她知道的比谁都多,那颗心包裹的比谁都严实,便是那个男人用那般无辜的笑脸渐渐融化了她的心,便是一次沦陷,便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现下到了这个陌生的朝代,那噩梦仍旧困扰着她。
小手用些颤抖的抚了抚胸口处的硬物,该死的冷莫离不是说要来救她么,为何现在还不来,这个东西也许对他来说也不重要吧,他只是无聊的想要和自己玩一场游戏而已。
挥开脑海中杂乱的思绪,专心的凝望着那不远处的桂花酿,凝聚起全身的心力,舌尖带过干涸的唇瓣,深浓的血腥味几乎让她作恶。沉重的铁链禁锢着她的手腕,此刻她也没有气力去打开这把沉重的锁链。
唯有脑海中活下去这个信念死死纠缠着她整颗心,风似乎大了些,卷动着屋内的帘幔发出沉闷的声响,一股类似夜的味道悄悄弥漫。
秋晨抱紧手中的酒壶一饮而尽,莫名的舒心让她整个身子舒坦了不少,对危险分外敏锐的她似乎感觉到黑暗中涌动的危险气息,轻轻的放下手中的酒壶,一个弱女子究竟是招惹了多少人,非要置她与死地不可。
☆、30.救援
夜风舞动,凄凉落寞。
星子凌乱,月弯如舟,隐隐约约投下月白色的光彩。
几个黑衣人如同鬼魅一般快速掠过高墙,躲过重重侍卫,直直朝着冷宫的方向而去,风似乎大了起来,撩起翻飞的衣角,墨般的漆黑,与夜色融为一体,撩起的袖口内部极为隐秘的绣着一朵怪异的花纹,夜似乎浓稠了几分,远远的望不真切。
在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另一行人快速跟了上去,其中一人白衣飘飘,墨发飞扬,诡异的绿眸在暗夜中如同鬼魅一般蛊惑,身后的男子手中似乎扛了一件物什,想要说话,却被白衣男子制止,绿眸生冷,分外诡异。
“王爷……”另一边快速出现两个黑衣男子,跪在地上。
“为何出来了。”冰冷的嗓音似乎带着隐约的怒意。
两个黑衣人伏在地上不敢出气。
白衣男子恼怒,连带绿眸也变得诡异非常,手比了个奇怪的姿势,一行人抄着另外一条近道朝着冷宫的方向而去。
这个夜似乎很不平静。
冷宫中,秋晨的黑眸泛着如同夜鹰一般警戒的光泽,心口处的不安似乎深浓了几分,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狠狠拔下一根头发,再摸出一只藏匿在怀中的银丝,手颤抖的厉害,那锁生硬冰冷,一时间竟然怎么也打不开。
秋晨微微心急,垂下双手,强力逼迫自己静下心神,心头不安几乎要让她急喘出声,风依旧冰冷肆虐,卷着白纱飞扬的更加的厉害,门外似乎除了那几个零星的侍卫什么人都没有,可是秋晨便是感觉到了那股危险的气息,有人在靠近,而且不止一个,显然对方武艺高强,对于她一个不懂丝毫内力的人来说摸不透踪迹。
手上锁链应声而开,秋晨欲俯下身子,却发现这个姿势根本无法俯下身子,背部和臀部已遍体鳞伤,想要坐下似乎也不太可能,风似乎更加猛烈了,秋晨几乎可以闻见空气中那隐约的血腥味,这么快。
强忍着背部和臀部的疼痛,坐下身子,冷汗从额角一滴滴落下,秋晨的手颤抖的厉害,门外侍卫闷哼的声响瞬间隐匿在夜色中,锁链也在瞬间打开,挣扎着站起身子,门已被推开,秋晨只想着就这样完了么。
空气中那股香气似乎很是熟悉,微微抬起头,门口一袭白裳的男子透着月白色的月光分外的魅惑,混血的面容生硬却迷人,特别是那双绿眸仿若天生便属于黑暗,瑰丽至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