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清回避到里屋,就听塞德禀报道:“少爷深谋远虑,让我与塞尚悄悄盯紧熹亲王的侍从,那侍从偷偷摸摸求丫鬟将另外的酒壶端给熹亲王,我与塞尚想法子不动声色地拦了下来,将原先的酒换掉了。但是,”塞德顿了顿,眉头紧皱,“那精致小壶里的酒在倒掉时,我有收取了些给予牲畜喝,状似并没有毒。”
这一点江子清也看出来了,因为熹亲王自己也喝了精致小壶里的酒。若说有何怪异,就是熹亲王拿帕子擦拭酒杯的动作,然若毒是下在帕子上,那么长远侯爷也该是中毒了才对。
江子清难免也些琢磨不透,熹亲王未作手脚他肯定是不信的,如此大费周章的令侍从送酒过来,没有目的,熹亲王必不会做。
若熹亲王真在酒里下毒,不知这毒性是剧是缓,那么现下江子清还不能就此在去厅堂敬酒,否则就要被熹亲王揭穿。
江子清沉思一阵,又将先前熹亲王的举动仔细思量,蓦地灵光一闪,对塞德道:“厅堂里的动静可还盯的紧?”
塞德答道:“少爷放心,都按照您的安排布置了眼线。”
江子清点点头,又道:“吩咐一名丫鬟将长远候用的酒杯换过来。”
塞德称是,旋即就去行动,片刻就带回了那只杯子,不过已成碎片了。塞德刚回厅堂,就见到长远侯的杯子从桌上跌落,碎裂开来。熹亲王面带着歉意之色,看起来似是熹亲王不小心为之。塞德赶紧命一名丫鬟前去收拾,将杯子的碎片全部汇拢了过来。
晚一步就要毁尸灭迹,看来江子清猜想的八。九不离十。用杯口的残片一拭,结果昭然若揭,熹亲王还真的下了毒,只是做法十分巧妙。
精致小壶里的酒与织锦手帕都是无毒之物,但两者一旦融合入口,就是慢性剧毒。
一旦江子清中毒身亡,熹亲王也能得以脱关系。一是即便查出精致小壶是熹亲王的侍从送来的,可是这里面的酒熹亲王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也喝了;再者织锦手帕也不足为惧,因着长远侯也同样使用了织锦手帕拭过的杯子,安然无恙。熹亲王的嫌疑直接就能排除在外。
同时,若不是江子清命塞德塞尚盯紧熹亲王的侍从将精致小壶里的酒换了,即便谨慎之至,也要被熹亲王哄骗了喝下这毒酒,毕竟同样的酒熹亲王当面也喝了下去。
江子清眯起眼,盯着面前因试毒而脚步不稳躺在案几上,垂垂欲死的小白鼠。忽而嘴边一声“嗤”笑,熹亲王这毒下的真是时候,他正可将计就计,有了金蝉脱壳的借口。
江子清迟迟未在宴席上出现,最终是由塞德禀告给江子清的爹爹南阳候:“少爷身子不适。”
南阳侯闻言,急急离席随塞德而去。过了好半晌才回来,脸上有焦灼悲郁之色。
熹亲王始终关注着动向,暗自猜想应是他下的毒有了发作迹象。这毒一时半会不能致人于死,且看起来类似于病症发作,令人神思恍惚,并不像中毒,只要拖个几日就要见阎王爷。如此也不易让人怀疑。
熹亲王已知永安王有五成可能是那位帮圣上做事的厂卫头目,那么宁可错杀三千也不能放过一个,永安王必死无疑。熹亲王多年布置的大部分暗桩皆在这几年陆续神不知鬼不觉中被拔出,引得熹亲王怒不可解,查明缘由之下,才知这位年纪轻轻的圣上背地里竟还训练了厂卫,真是令熹亲王刮目相看。熹亲王对这位厂卫头目是恨之入骨,可惜屡屡查不到此人踪迹。幸而近来厂卫的动静闹得越来越大,厂卫头目与熹亲王手底下的人有了多次正面交锋,才怀疑到永安王头上。
厂卫的动向,也不难看出当今圣上怕是要动手了。熹亲王谋划多年,等的也是这一天。一切都布置妥当,只待永安王死后的这个契机,熹亲王立马就发兵夺位。若是能截掉圣上的臂膀最为好,若永安王不是那位厂卫也无妨。
趁着永安王垂死的这几日,熹亲王决意好生游说南阳候江渊一番。几年前在各方朝臣都在熹亲王与太子之间选择站边时,江渊就持着坐山观虎斗的迹象。即便他娶了自己的亲妹妹明惠公主,至今也未能改变他中立的态度。江渊手握重兵,一旦他偏向于圣上或是熹亲王任何一方,那都是大大的增加胜算。熹亲王认定,这一颗棋,能拿到自己手里最好,拿不到也不能任圣上用。
江子清是南阳侯仅有的子嗣,也是与当今圣上之间血缘的维系。只要江子清一死,这联系就断了。往后必然是明惠公主为南阳侯生养子嗣,那么就血缘而言,熹亲王自然是比当今圣上要亲。熹亲王就是准备以此为由,去说服南阳侯协助于他。
熹亲王暗忖这永安王也是福大命大,在帕丁森的画舫上竟然能令他逃出生天。这次是他亲自下的手,不知永安王还有没有这般好运,再把这条命保住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等会还有一章
57第 58 章
熹亲王已知永安王有五成可能是那位帮圣上做事的厂卫头目,那么宁可错杀三千也不能放过一个,永安王必死无疑。熹亲王多年布置的大部分暗桩皆在这几年陆续神不知鬼不觉中被拔出,引得熹亲王怒不可解,查明缘由之下,才知这位年纪轻轻的圣上背地里竟还训练了厂卫,真是令熹亲王刮目相看。熹亲王对这位厂卫头目是恨之入骨,可惜屡屡查不到此人踪迹。幸而近来厂卫的动静闹得越来越大,厂卫头目与熹亲王手底下的人有了多次正面交锋,才怀疑到永安王头上。
厂卫的动向,也不难看出当今圣上怕是要动手了。熹亲王谋划多年,等的也是这一天。一切都布置妥当,只待永安王死后的这个契机,熹亲王立马就发兵夺位。若是能截掉圣上的臂膀最为好,若永安王不是那位厂卫也无妨。
趁着永安王垂死的这几日,熹亲王决意好生游说南阳候江渊一番。几年前在各方朝臣都在熹亲王与太子之间选择站边时,江渊就持着坐山观虎斗的迹象。即便他娶了自己的亲妹妹明惠公主,至今也未能改变他中立的态度。江渊手握重兵,一旦他偏向于圣上或是熹亲王任何一方,那都是大大的增加胜算。熹亲王认定,这一颗棋,能拿到自己手里最好,拿不到也不能任圣上用。
江子清是南阳侯仅有的子嗣,也是与当今圣上之间血缘的维系。只要江子清一死,这联系就断了。往后必然是明惠公主为南阳侯生养子嗣,那么就血缘而言,熹亲王自然是比当今圣上要亲。熹亲王就是准备以此为由,去说服南阳侯协助于他。
熹亲王暗忖这永安王也是福大命大,在帕丁森的画舫上竟然能令他逃出生天。这次是他亲自下的手,不知永安王还有没有这般好运,再把这条命保住一次。
洞房里,花烛摇曳。
宛宛垂着头,端坐已久。
若是往常,这般百无聊赖的坐着,宛宛怕是早就困乏的要睡过去。今日确实不同而语,宛宛就这样在静谧之中忆着前世今生,感概良多,浑然不知时间飞逝。
直至开门的声音响起,宛宛才收回飘远的思绪。
唯有一人的脚步声徐徐靠近。
宛宛深吸了口气,心中泛起忐忑。
除了紧张之余,她隐隐发现这样的沉静似乎并不太符合规矩,至少也得有位喜娘道贺说祝词才对,而且听这脚步声,若是江子清的话定是未坐轮椅前来。
宛宛有种自给接下盖头看看来人的冲动。
“等久了罢。”江子清的声音响起。
宛宛心中的不安忽而就烟消云散,盖头随即被挑掉,宛宛垂下的眸子能看到江子清的黑色长衫边角。
黑色……宛宛诧异不已,猛地抬起头来。
正对上江子清深沉似海的眼。
宛宛的惊讶更甚,江子清已然换下了红色喜服,此时身着一件镶嵌坚实盔甲的黑色长衫。
宛宛刚想张嘴询问。
江子清打断道:“先别问,让我好生看看你。”
宛宛抿了抿唇,未再开口。
烛光昏晕,照的宛宛脸颊柔和万分,剪水双瞳,略带羞涩,越发的娇艳欲滴。
江子清的眼里闪过惊艳,却是在一瞬间就暗淡下去,化为丝丝柔情流转开来,他终是不舍的,在临行前还是想与她多呆片刻。
宛宛见江子清迟迟不言语,终是忍不住问道:“你穿这身衣服,是要去哪?”
还真是简明扼要,直捣黄龙。江子清的嘴角勾起笑,感叹宛宛的聪慧,抬起手来挑起她的下巴,答非所问:“让我再多看看你。”
同一套,宛宛不吃第二次,她拂开江子清的手,正色道:“你告诉我,这是要去哪!”
江子清立时静默了,垂眸凝思。
宛宛的心中没来由的生出恐惧,提高了音调:“江子清,你说话!”
江子清轻叹,敛去了面上的沉静,声音从未有过的低哑,“宛宛,对不起。”
“我不想听这句,”宛宛的恐惧蓦地被无限扩大,令她有了窒息的难耐,“我要解释。”